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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裹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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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荫枢这话说的两人一愣,见他们如此刘荫枢这才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刘荫枢不仅是打算以巡抚名义去劳军和安抚各部,同时也想趁此机会解决田仁统。

    自岳钟琪攻入四川,西南三省同清廷由于四川丢失被隔绝之后,原本就是墙头草的田仁统就开始摇摆起来。尤其是赵弘灿和高进联手后势力大增,贵州清军渐渐落入下风,原本已受了清廷封赏的田仁统顿时就摆出了一副出工不出力,同时又暗中和赵弘灿、高进私下勾勾搭搭的架势。

    虽然现在田仁统并没有最终和清军翻脸,名义上依旧是清廷这边的官员,可实际上这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私下已经投靠了赵弘灿和高进的联军,同他们眉来眼去,成了一伙人。

    之前,贝和诺察觉到此事时就打算把田仁统召来贵阳,以议事的名义把这家伙抓起来,以控制住地方土司、头人的力量。可田仁统就和他的祖辈一样,察言观色、浑水摸鱼的本事很不错,一眼就看穿了贝和诺的打算,不管贝和诺以什么名义相邀他就是死活不来,今日说受了风寒,明日讲骑马跌伤了腿,后日又说地方受到联军攻击无法分身……反正理由多的很,一套一套根本就没重复的。

    田仁统的所作所为让贝和诺气得牙痒痒的,可又拿他没丝毫办法。而刘荫枢这一次就打算顺便解决掉田仁统这个麻烦,顺着安抚各部的名义处置田仁统。

    一旦田仁统出事,无论是被囚或者被杀,那么原本已经统一在田仁统部下的各土司、头人等必然失去领导,从而又成了一盘散沙。这个结果对于清军而言并不算是坏事,作为贵州巡抚,刘荫枢对于贵州的情况非常了解,更清楚这些土司和头人是些什么货色。

    假如贵州在清廷的完全控制下,为了统治安稳必然是希望这些土司和头人太太平平,并有一个共同认可的代理人或者说领头人的控制下听从朝廷的命令。

    这也是为什么田氏会得到宣慰司职务的原因,所以说控制住了田氏,就等于掌握住了贵州大部分土司和头人的力量。而一旦没了田仁统,这局面就不一样了,失去了田仁统的土司和头人们不仅没了主心骨,更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争夺起来,再加上他们这些人大多鼠目寸光,没有大局,为了争夺利益和地盘打起来很是正常。

    这样一来,地方就会乱起来,更会被贵州新的统治者带来极大的问题。如果无法彻底平定这些乱局,想要真正掌握贵州地方是很难的。而刘荫枢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从而到时候给对手增添些麻烦。

    “老大人,万一这田仁统依旧当缩头乌龟呢?”阿灵阿皱眉问道。

    虽然他承认刘荫枢的想法不错,可要做到却不容易。要知道之前召田仁统来贵阳几次他都死活不来,难道刘荫枢就有如此把握做到除掉田仁统不成?

    “哈哈,他不会的。”刘荫枢很是有把握道:“之前田仁统不肯来贵阳自然是为了他的安全,毕竟他不是傻瓜,贵阳乃我等掌握之地,他冒然前来不是自投罗网么?何况他这些日子私下做了些什么事,他也清楚的很。田仁统是心虚加惜命? 别说他了? 就算换一个人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会拒绝。”

    见贝和诺和阿灵阿点头? 刘荫枢继续说道:“但是老朽亲自前去就不一样了,老朽去的是他的地盘,他自然是放心的。再者,老朽再怎么书也同田仁统的父亲有过交情,真要论起来他还得称老朽一声世伯。老朽这把年纪? 又这个身份? 去看看侄儿不是很正常的么?”

    “不行? 这样太过危险。”贝和诺顿时反对道:“田仁统可不是好相于的人,而且其人狡猾如狐,奸诈似鬼。就算老大人侥幸解决了此人? 可是又如何脱身呢?贝某绝不能见老大人自陷困境,这绝对不行!”

    “对呀老大人,贝帅说的是。老大人为国之忠心我等都清楚,但无论如何不能如此冒此风险? 这危险性太大了!”

    两人极力反对? 不肯让刘荫枢这么去做? 劝了半天刘荫枢这才无奈答应了下来,接着说起了其他事把这个话题岔开,之后又聊了许久,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提起的这事。

    但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下午贝和诺接到一份信,送信的人是刘荫枢派来的,当他拆开信后一看顿时惊了一下,情不自禁站起了身。

    随后贝和诺连忙喊来人询问,当得知刘荫枢昨天回去后就暗中准备,今日清晨就悄悄地离开了贵阳城,带着人朝着东边去的时候,贝和诺情不自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大人啊老大人!不是让你不要去么,你怎么自己悄悄地去了?”

    当阿灵阿得知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只见贝和诺捶胸顿足地在责怪道,急急问了几句才知道刘荫枢已经离开贵阳了。

    “贝帅,这……这如何是好?还不快派人去追老大人回来?”阿灵阿焦急万分地说道。

    贝和诺红着眼,眼中还有着泪花,摇头道:“人自然已经派人的,可是知道的太晚了。老大人是算着时间走的,等他派人送信来后已是好几个时辰后了,再者我们也不知道老大人先去的哪里,走的又是那一条路。出了贵阳向东道路错综复杂,再加上山地不好走,这天色马上又要黑了,等天一黑更是难寻……。”

    阿灵阿顿时哑口无言,贝和诺说的不错,贵州不是中原,更不是江南。不是派快马就能追回来这么简单。等天一黑就没办法赶路了,现在去追已经晚了。

    一想到刘荫枢如此年纪,为了国家和大清甘愿如此,他这一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昨日分别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谁想到这一分手可能就是天人之别,想到这阿灵阿不由得唏嘘万分。

    两人感慨一番,流了些泪。事已如此也没办法了,既然刘荫枢已经按着他的想法去了东边,那么接下来撤往云南的计划必须马上开始。当即贝和诺同阿灵阿仔细吩咐了些事,让他马上去办,以保证计划的展开。

    就如同贝和诺说的那样,千万不能让刘荫枢白走这么一趟,如果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刘荫枢的心血白费,那么他们都是大清的罪人。

    阿灵阿很快就走了,就如同他急急地赶来。等阿灵阿走后,贝和诺坐在椅中长叹一声,下意识地摸去刚才擦拭眼睛的手帕,展开手帕,伸指从裹着的里面取出薄薄一小姜片,长叹一声后朝着一旁的角落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