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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考59分比考0分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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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安一眼就望到了站在接机口抱着果果的穆昊然。他也看到了她,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果果的小脸蛋,伸长手臂指向言安的方向。

    言安心里一动,眼泪又不听话地滑落下来。

    是牵挂,是想念,更是感激。

    她回头向推着行李车的顾念说:”师兄,我先过去。“

    顾念给了她一个微笑,点点头:”去吧,慢点儿。“

    穆昊然一手抱着果果,一手将跑过来的言安拥入怀中。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头发也剪了。“

    言安满脸泪痕,亲着果果的鼓鼓小脸蛋;果果也被妈妈惹哭了,两只小手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顾念远远看着他们三个人,碰上穆昊然远远投过来的目光。

    他笑了笑,用目光跟他问了声好。

    穆昊然却没那么客气。

    ”还是那个小孩子,充满挑衅和敌意。“顾念摇摇头,心里道。

    言安从穆昊然怀里接过果果,对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充斥着那么多的感激,低谷中那些不由自主的想念,对他所经历一切的感同身受,不知从何说起。

    ”昊然,谢谢你。“

    穆昊然用手指帮她拭去脸上的泪,那片目光柔柔笼过来看着她,仿佛一个世纪。末了他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说什么呢。“

    顾念推着行李车走过来,向穆昊然打招呼:”你好昊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穆昊然笑着摇摇头:”都是自己的事儿,没什么辛不辛苦的。辛苦顾教授这段时间对安安的照顾。“他搂了搂言安的肩膀,”她不大会照顾自己,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要完。”言安忽然反应过来,他俩以前是心照不宣,现在是明枪明剑。

    她赶忙说:”别这儿站着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姥姥姥爷也等急了。有什么要聊的回去再聊。“

    车上果果小嘴滴滴叭叭一刻不停,言安像是要把分开这几个月错过的都补回来。穆昊然一言不发开车,顾念也听着果果的话偶尔插几嘴。

    ”豆豆哥哥没回来吗?他还在姑妈家吗?“

    穆昊然一听到”姑妈“二字,屏息凝神。

    ”没有,豆豆哥哥和姑妈去爷爷奶奶家了。这次他暂时没回来,因为过几天我们又要回M国。“顾念回答。

    ”哎?豆豆哥哥不是和妈妈一起住在姑妈家吗?那豆豆哥哥看到妈妈了吗?“

    ”没有,妈妈还没来得及见豆豆哥哥一面他们就走了。谁跟你说妈妈住豆豆姑妈家的?妈妈自己有一个小屋子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客厅,铺着厚厚的条纹地毯;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张大大的床,果果去了可以和妈妈睡在那里。妈妈还买了很多植物,每天给它们浇水,现在都长大了呢!“言安轻声说。

    ”豆豆哥哥跟我说你住在姑妈家呀,原来是骗我的......“果果嘟哝。

    穆昊然没听到后面他们说了什么。他轻轻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意。

    家里还是老样子,连一个花盆的摆放都没变。

    爸爸的脸色反倒比之前更红润了些,妈妈还是准备了一大桌饭菜,看到他们到家,乐呵呵开门迎接。欢声笑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唯言安一看到父亲手腕上缠着的肤贴,就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抱着爸爸泣不成声:“爸,是我没照顾好你......我不应该丢下你们跑去那么远......“

    父亲拍着女儿的背:”不哭了安儿,不都挺好的吗?“

    妈妈也走过来,搂着父女俩:”都没事了,不怪你。还不是你爸不自觉,总想偷偷摸摸吃点油的香的。你在的时候他不敢,你一走了,他就猴子充大王,撒开了。这不,自作自受!“

    妈妈一番话把爸爸和言安都逗乐了。”爸妈,你们辛苦了。“言安肿着眼睛。

    “妈就是担心,一点都不辛苦。辛苦的是昊然,”妈妈拉着穆昊然的手:“这段时间里里外外都是这孩子在操心,我们两个老的都不知道该怎么......”

    “阿姨,我不还每次都蹭您小馄饨吃吗?“穆昊然笑着说:”都是应该的。安安不在你们身边,这些本来就该是我的事儿。“

    言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也未辩驳。

    “哎?顾教授呢?他回去放行李还没来?一个男人在家冷锅冷灶的,安儿,你打个电话,让他来吃午饭。”言安妈想起了顾念。

    言安拨通顾念的电话。

    “师兄?收拾好了来家里吃饭。”

    “我不过去了言安。我想睡会儿倒倒时差先,你们吃,我睡醒了再去找你。”

    “哦......要不,我打包一点给你送过去?你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起来吃。”

    “嗯......也好。辛苦你。”

    刚挂了电话,言安爸爸就已经拿出一套打包饭盒。

    “爸,你这做了个手术变得耳聪目明啊!”言安笑道。

    “我跟你一起去。”穆昊然边帮忙打包边说,不可置否。

    “......好。”言安点点头,“就在对面小区,过个马路就是。”

    穆昊然太多话要说,走在路上,反倒无语。

    “昊然,你应该就在这个月答辩吧?下半年答辩,我记得是11月底12月初。”言安先打破沉默。

    “对,你能待到我答辩吗?”穆昊然充满期待,“我想让你听。”

    “我不确定,想看看我爸的情况。”言安抬头看着身边的他,还是那么少年,“昊然,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爸爸出事儿,我还在国外岁月静好,所有人都瞒着我,其实是你在替我负重前行。真的谢谢你,我......无以为报。”

    “下一句是不是,以身相许?”穆昊然笑着。

    “昊然,谢谢你一直这么喜欢我。”言安踟蹰,“我特别感动。”

    “我不要感动,“穆昊然抬头望着前方,”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马上毕业了言安。你能等我,我很踏实。再有最后一步,就可以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光明正大对你好。但是越到最后,我心里越不安,你知道为什么吗?”

    言安摇摇头。

    “考59分比考0分更难过,最痛苦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差一点就可以。”

    穆昊然侧头看着言安,说:

    “我们不会差那一点点,对吗?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