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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烟波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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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失恋了。

    “安安姐,难道远距离就不能继续吗?出国就一定要分手吗?还不是有很多跨国恋也修成正果?他到底为什么呀?”

    言安看着对面一直跟自己较劲的小白,有点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她知道问题的本质不是距离,而是不爱了。

    “小白,远距离很辛苦。当你开心的时候,你想第一个告诉他,但他不在你身边,甚至因为时差,他都不能第一时间回应;当你悲伤时,他没办法给你一个拥抱,等他知道了事情经过,你的悲伤早已经自己消化。更何谈你或他需要照顾、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都不能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刻给到对方最需要的东西。到那个时候,可能换个灯泡都能让你崩溃,因为他不在。”

    “我可以自己换灯泡!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二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呀?”

    “没有他之前,你是可以的。但有了他,你就有了期待,你对爱情和陪伴有了期许。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每一次小小的失望都没办法及时清空,堆积在彼此心里。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忠诚,这些失望足以摧毁一段感情。”

    “安安姐,你觉得,他还爱我吗?”

    “既然他这么坚决,爱和不爱有什么分别呢?如果是我,小白,我宁愿选择相信不爱。”

    白乐乐抬头看着她:“安安姐,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是我不想直面这个现实,别的都不是重点,他不爱我了。”

    久久,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纠结了。安安姐,你出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手里的课题打算交给谁?”

    安安握住她的手:“都准备差不多了。小白,你可以给自己小小放个假,出去走走,找好朋友聊聊天打打球,课题的事情不着急。”

    “我其实没事的安安姐。”小白笑了,“就是想不通,自己过不去。好歹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啦,算是积累经验。”

    言安觉得白乐乐有些地方很像她,很多时候只求一个“明白”,明白了,就放下了。

    “小白,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找主任聊聊,先加入这个课题组,正好我也需要帮手。以后如果合适,课题可以交给你来负责执行。课题是想做一个可以定时定向释放靶向药物的纳米材料,你之前做过肿瘤耐药,有一定基础;而且白博士的能力我相信,我这边没问题。”

    “其实我找过了的。主任好像心有他属,想让昊然加入课题组开始熟悉,可能之后交给他的概率更大。”

    “穆昊然?他会不会太年轻了?也没有带项目的经验,参与实施还可以。”言安暗想,老板也太偏爱这个小师弟了,“所以到时候一定还得有人带。我先把你要到组里,你先熟悉着,后面我们看情况。小白你觉得怎么样?下次组会我叫上你一起。”

    “谢谢安安姐!其实我也只是想忙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忙治百病嘛!”小白眼睛弯弯,绽开一个她的标志性笑容。

    “好了白博士,知道你还伤心。忙不治百病,时间和放手才是正解。明天周末,找你的小伙伴们出去唱个歌打个球,年轻着呢,多点经历挺好的。别像我,傻乎乎结了婚,然后傻乎乎离了婚......”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顾念。

    “言安好,有没有打扰你休息?想问下明天上午你几点合适?我和豆豆去接你和果果。”

    “不会的顾师兄,我还在单位呢。我们9点半见?果果好期待和豆豆哥哥玩儿,早就准备好礼物了呢!”

    “是吗?豆豆也很期待。你还没回家?我去接你?我也还在路上。“

    “不用了不用了,我开车了的。那顾师兄我们明天见,你早点回去陪豆豆吧!”

    “哦......那你注意安全,早点休息。明天见!”

    挂掉电话,言安瞥到一旁一副八卦脸的小白还没走。

    “安安姐,你这有情况呀!顾师兄是哪个师兄?果果豆豆又是什么?都到了全家出游的阶段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言安拍了一下小白脑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过几天你就能见到这个顾教授了,就是我们合作课题组的pi,人家一个人带小孩,约出来和果果一起玩一下,都能被你脑补出全家出游的戏。顾教授可不像我,有一点漏洞他都能给你揪出来,到时不想当众丢脸,这两天你就恶补一下材料学吧。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小白一吐舌头,边收拾东西边说:“好好好,不八卦。安安姐你开车了?载我去地铁站。”

    “我今天没开车。”

    “...?”

    “哦,我刚骗他的,他一个人带小孩,得早点回去。没想到把你也骗了,跟我一起走去地铁站吧哈哈!”

    “安安姐你这骗人也是张口就来啊...”小白扶扶眼镜感叹。

    对啊,言安心想,这么容易就可以骗过去,那会儿怎么就不能骗骗穆昊然,告诉他自己对他根本无意呢?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穆昊然......最近还好吗?你们有联系吗?”走在江边言安忍不住问。

    “见过一次,开会聊课题,挺好的。哦上次开会他带了一个小姑娘,名字很特别,‘烟波’,叫程烟波。说是c大的研究生,那边做课题实验条件不够,学校协商去昊然他们实验室做一段时间,让他带一带。是穆昊然大学同学,好像还是一个合唱团的?长得白白细细,说话文文静静,和昊然还挺搭。怎么安安姐,现在改你问他啦?他上次可没有‘例行问安’,估计是有了程烟波就忘了安安姐。男人啊......”

    程烟波?以前没听他说过。

    程烟波,穆昊然......名字都这么搭。

    言安扭头装作看江上风景,怕小白发现自己表情的细微变化。

    走过那个唱歌的小哥哥,小白说:“安安姐,他唱歌很好听,我们听两首再走?”言安摇摇头:“今天有点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的。先走吧。”

    走出几步,她还是掏出手机,返回来习惯性地扫了谱架前的二维码。小哥哥唱着歌,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她报以微笑,摇摇头走了。

    烟波浩然,挺好的。

    再有小几个月就要走了。自此,明月照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