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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苍白了彼此

    ~

    “寒月,将苏墨放下,我……可以不追究此事!”尉迟寒风的声音很寒,让人不能质疑他话中的威严。

    尉迟寒月看着尉迟寒风,心里有着无由来的惧怕,这样的大哥让他无法应对,但是,为了苏墨,他别无选择,他缓声说道:“苏苏只要愿意同寒月走,我就会带她离开……就算是大哥,也无法阻止!”

    “寒月,你坏了游戏的规则!”尉迟寒风依旧冷冷的说道:“她……并不曾答应和你走!”

    尉迟寒月微微抿唇,是啊……苏墨未曾答应和他走,可是,放苏墨在此就只有一死,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当吧!

    想着,尉迟寒月蓦然一笑,静静的说道:“就算不同意……寒月也要带她离开!”

    “那……她只有一死!”尉迟寒风冷冷说道。

    “二少爷,我们保护你,你先走!”朗月和星辰警戒的看着四周,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会儿已经俨然成了一个赌局,而他们只有一个赌注,一个王爷对二少爷不忍心的赌注。

    尉迟寒月抱着苏墨,缓步的向一侧移动着……

    尉迟寒风微微的眯起了眸子,手……轻轻微动,第一排弓箭手向他们射去。

    朗月和星辰用剑组成一个剑网,挡掉了射来的箭……

    “唔——”星辰腿上突然中箭受伤,只觉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尉迟寒月停住脚步,伤痛的看着,一脸急色的喊道:“星辰……”

    苏墨在如此凝重的气氛下吃力的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道:“寒月……放……放我……下来……”

    尉迟寒月见苏墨眼中的恳求,不忍拒绝的放下她。

    苏墨靠着尉迟寒月的身体来支撑着自己,凝视着这个她好像突然间变的陌生的尉迟寒风,眼中除了失望就是冷漠,不管那个所谓的怀孕到底是如何,他说他爱她……可是,他的爱却总是如此的伤害吗?!

    “我要和寒月走,如果……你还有一丝的爱我,就请放开我……”

    苏墨静静的说着,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暗自告诉自己不要流泪,可是……泪为何还是滑过脸庞,迎着凉风,冰冷刺骨。

    尉迟寒风呆愣,他的心从没有放弃过她,因为爱她……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甚至,他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孩子,爱她就要接受她的一切,为了留住她,昨夜他险些因为自己勉强提了劲力而走火入魔,现在让他放过她……

    “不可能!”

    尖利的话滑过每个人的心扉,尉迟寒风的脸色越发的阴寒,狭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墨。

    她就如此不待见他,非要离开他吗?

    “既然如此,寒月只好硬闯……”尉迟寒月哀默,如今以无转圜余地,他和朗月、星辰眼神互相示意,开始了最后的搏战。

    箭,一波接着一波的发着,朗月和星辰渐渐不支,开始负伤。

    苏墨强忍着内腹的剧痛,一股倔强在支撑着,她小心翼翼的跟着尉迟寒月,眸光却是冷冷的看着尉迟寒风,呼啸而至的箭雨仿佛此刻的她并不惧怕,只是在和尉迟寒风眼神纠缠着……

    是恨,是怨还是终生的痴缠,此刻……已经全然说不清楚!

    弓箭手始终无法突破朗月和星辰的防护,又不敢向尉迟寒月和苏墨射箭,生怕伤及了尉迟寒月,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快要移到王府门口……

    尉迟寒风突然手一摊,萧隶眉头一紧,拿过一侧暗卫手上的弓箭放到了他手上。

    箭搭在了弓弦上……

    箭尖指向苏墨的方向……

    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

    眼睛中,饱含着伤痛和不舍,但,更多的是恨!

    他不想她死,但是,更加不想她在他的眼底硬生生的离去……可是,箭在弦上,久久的未曾射出,终究,他不忍,他不忍心!

    突然,手微微一颤,箭已离弦,尉迟寒风大惊,呆愣的看着已经发出去的箭……

    箭,迅速的飞向苏墨,大家都为之一愣,没有想到王爷的箭真的会发出去。

    尉迟寒月挡开身边前来阻挡他们离去的侍卫,已经无法在去阻挡来自尉迟寒风射来的箭,情急之下,一个转身,挡在苏墨的身前……

    苏墨突然瞳孔放大,眼睁睁的看着那箭射入了尉迟寒月的身后,只见血迅速的晕染了他的后背。

    一切静止,所有的打斗声停歇。

    “寒月?”苏墨害怕的轻轻唤道,声音颤抖的无法控制。

    尉迟寒月虚弱的抬起身,勉强给苏墨一个微笑,吃力的缓缓说道:“寒月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尉迟寒风扔掉了弓,疾步上前,怒吼的喊道:“快传大夫!”

    苏墨缓缓抬起头冷视着他,淡漠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此时的她,突然变的很冷,冷到让尉迟寒风都为之害怕,他停住了上前的脚步,竟是再也无法挪动一分。

    “你对我的爱,我要不起……”苏墨森冷的说道:“我要带寒月离开,如果,你想杀,自便!”说完,在朗月和星辰的帮助下,吃劲的扶着尉迟寒月,一步步的往府外走去。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着,没有尉迟寒风的命令,所有人不敢有所动作,朗月和星辰倒退着走着,他们的心高高的提着,二少爷身上的血刺痛了他们的心。

    尉迟寒风未曾阻止,为何,他后悔了,不是就算用尽所有也要留她在身边吗?为什么到最后,却是大家都受伤了?

    苏墨此刻已经忘却了来自身上的痛,看着尉迟寒月的伤,心如刀割。

    她无力去爱着的人,想尽手段在折磨着她,而爱着她的人,却被她无形的去伤害……每一个都是如此!

    “寒月,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苏墨眼中含着泪,嘴角噙着一个凄凉的笑意,哽咽着说道。

    尉迟寒月俊逸的脸庞十分的苍白,但此时却一脸的心满意足,幸福的笑意展露在嘴角,微微的点点头。

    王府门外,早上来时的马车依旧在,朗月和星辰扶着尉迟寒月和苏墨上了马车,看了眼高巍的王府门,马鞭一甩,往雅筑奔去……

    尉迟寒风一直愣神的看着,心,在滴血!

    当人消失在王府门外,嘴角自嘲,神情哀默的缓缓转身,凄凉的说道:“一干人等,不得作出任何对寒月和……和苏墨有伤害的举动……”

    说完,拖着沉重的身影往王府深处走去。

    放手……他无法做到!

    她说……他的爱她要不起!

    从最初的最初,他们仿佛就一直在伤害……

    上天在惩罚他吗?

    因为儿时他没有护全这个家,他这一生……永远也无法得到一个家!

    连绵了数日的阴沉,此刻的东方竟是崭露了一丝暖光,初晨的阳光将尉迟寒风的身影映射的很长,那种孤寂,失落,伴随着时而飘落的枯黄树叶形成呼应,同样的凄凉!

    凉风,阵阵的吹过,吹不散尉迟寒风内心的悲凉,却带来了更多的失落……

    萧隶静静的跟着,看着王爷的背影,内心沉重的一叹。

    当昨夜王爷回来时,他险些以为出了何大事,普天之下,能将王爷伤成那样的几乎没有几人。

    昏睡中的王爷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他对苏墨的爱已经胜过一切,包括……她对王爷的不忠,唉!造化弄人,仿佛……他们之间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沟壑!

    尉迟寒风走进北小院,静静的坐在床榻边,骨节分明的手滑过丝被,那里……还有昨日她受他一掌时留下的血迹。

    眼前,突然漂浮着苏墨的影子,那淡淡的,略带着冷漠和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墨儿……”尉迟寒风只觉得雾气充斥着整个眼眶,眼中虚幻的人影渐渐模糊,那轻轻的呼喊,饱含了多少的悔意,多少的爱,多少的不舍……

    人影被氤氲的湿气取代,尉迟寒风沉痛的闭上眼睛!

    心,紧紧收缩,痛的尉迟寒风睁开了眼睛,一滴属于男人,属于一个就算多么想去占有,却依旧无法得到所爱的人的泪滑落……

    泪,滴在了那还有着苏墨体香的锦缎上,上面的血迹见了湿气,瞬间晕染!

    尉迟寒风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身子向门的方向走去,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轻轻侧了眸,那软榻上的小桌上,安静的摆放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他走了上前,虚软的打开了圣旨,上面有着尉迟木涵苍劲的笔锋……

    这是恢复苏墨王妃份位的旨意,一道她能名正言顺的在他身边,亦能出入皇陵探望赵翌的旨意……

    “呵呵……”

    尉迟寒风痛苦的笑着,渐渐的,却变成了悲怆抽噎的声音。

    “唔……噗……”

    受了内伤的气息因为悲恸瞬间乱了,一股甜腥冲破牙关喷了出来,尉迟寒风只觉得头变的极重,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

    “寒月!”苏墨心痛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尉迟寒月。

    尉迟寒月脸色苍白,伤口的疼远不及心扉收缩的疼来的猛烈,看着已经换下晕染血迹衣物的苏墨,憔悴的脸庞没有一丝的红润,心疼的说道:“为什么不休息,你的伤……大夫看了吗?你腹中的孩儿……”

    苏墨微微点头,不想他担心,轻声说道:“那一掌并无大碍,只要修养一阵子就没有事的……至于孩子……”

    苏墨凄惨的一笑,那个大夫说好在那内腹的伤没有伤及孩子……孩子,这个孩子是从何而来,是灵异了吗?

    尉迟寒月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真的吗?”

    “嗯!”苏墨有些凄哀的点点头,她如今已经无法去解释这个孩子,难道……所有的大夫都被人收买了吗?

    “苏苏……”尉迟寒月感动,不管她腹中的胎儿是谁的,他只想她可以平安,剩下的……他别无所求。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尉迟寒月紧皱了眉头,背后刚刚包扎好的伤,由于阵咳,又一次撕裂,血再次晕染了周身。

    苏墨悲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担忧的唤道:“寒月,寒月!”

    尉迟寒月的手,轻轻的敷在了苏墨那冰冷的小手上,微微用力,那种不舍、无奈不言而喻。

    “……”此刻的苏墨不知道如何是好,尉迟寒月的情况,她心知肚明,大夫说……怕是过不了多久了,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如此!

    “寒月……有幸和苏苏你再次出游吗?”尉迟寒月苦笑着缓缓说道,眼中期盼着。

    苏墨点点头,忍着泪水,嘴角噙着丝强自发出的笑意,说道:“等你好了,我天天和你相伴,游遍大江南北,笑傲人间……”

    尉迟寒月满足的笑着,那是多么美的一个梦啊,美到遥望不可及!

    “今日,能陪我去郊外看看落日吗?”尉迟寒月淡淡的说着,他真的不想她难过,可是……他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那一箭不是致命的,他连日来的心扉本就已经承受的到了极限,前日夜里更是思绪翻涌,险些压不下内腹翻涌的血气,而今日……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罢了。

    “嗯!”苏墨含泪点头,内心中不愿意往坏的地方想。

    朗月和星辰在一旁早已红了眼眶,二少爷一生无争,唯一一次的争取却带来了三个人的悲戚,二少爷的病本就已经无法控制,在加上这一箭……

    这箭所带来的痛不是身上的,而是心上的!

    马车,已经备好!

    尉迟寒月始终一脸的满足,苍白的脸上带着那和煦的笑意,突然,他看了看左右,急忙说道:“朗月,我的笛子忘记拿了……”

    “能多带架琴吗?”苏墨亦轻声问道。

    朗月会意,飞速回了雅筑,将尉迟寒月的竹笛和琴取来。

    尉迟寒月轻抚着竹笛,对着苏墨一笑,是那样的淡,淡到让人忘却了烦恼,忘却了一切。

    马车穿过被寒风扫过的街道,人们依旧过着充实的生活,不曾因为某些原因而去消极,由于今日难得的有了些阳光,帝都的百姓们不免带了几分悠闲,大家在茶摊上说笑着……

    一切的一切,都如当日出游一样!

    “停车!”尉迟寒月突然叫道。

    星辰掀开马车帘子,平静的问道,“二少爷,有事吗?”

    “买些做河灯和天灯的材料……”尉迟寒月缓缓说道,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不免想着,这样的天气,希望泽月溪上的浮冰已然化去。

    星辰点头,应声道:“二少爷,苏姑娘,请稍后!”

    说着,放下了帘子,朗月已然急匆匆的往店铺走去,没有一会儿,提了一篮子的材料回到了马车。

    马车,继续颠簸的走着。

    车内……苏墨和尉迟寒月淡笑的相视,都未曾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

    车,在已经铺满落叶的泽月溪边的小道上停下,朗月和星辰扶着二人下了马车,脸上隐藏不掉的悲伤让冬日更添了哀愁。

    有些颓废的草地上,落满了飘零的枯叶,冷冷的风中带着小溪的气味……

    苏墨忍着内腹里传来的阵阵疼痛,扶着尉迟寒月在小溪边坐下,依旧是那块大石,依旧是那个位置……

    二人静静的看着渐渐要落的暗昏的日头,谁也未曾说话!

    时间像静止般,只是微风吹动着发丝,迎风飘扬……

    那样的静,犹如一幅优美且凄凉的画卷,勾勒出人间爱意的溪流,倒影着近在咫尺却无法到达的人。

    日已西沉,风开始变的越发寒冷,朗月和星辰为二人静静的披上御寒的大氅,随后退到马车边,不去打扰他们,他们知道……这刻,二少爷一定很幸福,虽然这样的幸福来的这样强求和驰援……

    “苏苏……寒月有幸能和你合奏一曲吗?”尉迟寒月打破沉寂,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苏墨身侧的琴一眼,期待着看着她。

    苏墨淡淡一笑,轻轻点了头,拿过一侧的琴置于腿上,美眸轻柔的看着尉迟寒月,里面有着薄薄的柔情……

    挂着红色穗子的竹笛搭在唇边,尉迟寒月浅浅一笑,缓缓用了气……一曲《竹苑情歌》缓缓荡漾在已经开始昏暗的空间,尉迟寒月看着苏墨,那种满足的笑意从未曾有过……

    苏墨手指搭在琴弦上,缓缓而奏,她的指法并不熟练,但是,此刻她已经无法顾及,她只想满足寒月所有的要求!

    古琴和笛子的声音交缠着,二人的眸光也彼此相望着,痴痴缠缠……声音和眸光中都是那道不尽的人世间的情,诉不尽那潜藏的痴恋和无奈!

    曲子在循环着,二人都未曾停下,一遍接着一遍……

    渐渐的,尉迟寒月明显的气力不够,呼吸开始变的急促,但,曲子却依旧执拗的没有停,他用这首曲子诉说着他那内心所有的爱恋……

    苏墨的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明明知道他此时已经心力达到他所不能承受的,可是,依旧和他对视而奏着,因为……她知道,此刻的他是幸福的。

    血,渐渐从尉迟寒月的嘴角溢出,他的神情开始变的悲伤,多想……此刻多给他一点时间,哪怕就一炷香、一盏茶……

    他卑微的想着!

    苏墨哭泣的越来越厉害,实在无法继续弹奏下去,她手拍在琴弦上,泪水不断的涌着,大哭的吼道:“不要再吹了,不要再吹了……”

    尉迟寒月沉痛的放下笛子,血不停的溢着,但那浅浅的笑意依旧没有离开嘴角,他强自运行内力压下那抽搐着的心扉,垂眸……静静的拔起身边的枯草,修长的手缓缓的编着……

    不多会功夫,一个枯草所编织的蚱蜢出现在苏墨眼前,他淡淡的说道:“这个,也许是……寒月最后送给苏苏的礼物了……”

    苏墨抬手接过他递上的蚱蜢,偏过头,泪水默默的流着。

    尉迟寒月浅笑的微微抬手,为她拭去泪水,柔声说道:“不要哭,你的泪让我更加心痛……还记得那日我们在这里放河灯许愿吗?还有天灯……”

    说着,拿过竹篮,含笑的做了起来。

    看着尉迟寒月的动作,苏墨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面临崩溃的边缘。

    一只很美的河灯在尉迟寒月的手下做好,接着,又开始做,如此一只一只的……

    苏墨抽噎着,拿起材料,做着天灯,泪水沁湿了她手中的天灯……

    直到所有的材料用完,二人方才停手。

    夜幕低垂,朗月和星辰点起灯笼后依旧退到一侧,这最后的欢乐……他们不想打扰二少爷!

    尉迟寒月和苏墨相视而笑,在各自在天灯上写下心愿……

    苏墨只写下了一个……希望寒月平安!

    而尉迟寒月也只写了一个……希望大哥和苏苏能够冰释,幸福的相爱!

    看着漫天飘舞着的天灯,尉迟寒月无力的阖了阖眼眸,方才垂下,他静静的在河灯上放上烛火,一盏盏的放到有着些浮冰的溪水里,一切的动作都变的缓慢和无力,变的吃劲。

    “希望苏苏开心……”

    “希望苏苏和孩子平安……”

    “希望苏苏放开心中的所有的怨恨……”

    “希望苏苏能够得到爱……”

    “希望有个人能照顾她,爱护她生生世世……”

    “希望……来世,寒月能够再遇苏苏……”

    “……”

    “期望大哥明白自己内心所想,得到自己心中的爱……”

    尉迟寒月说着,终究体力不支的无法支撑,但凭着内心那份欲望,咬着牙,将最后一盏河灯放到了水中。

    “寒月……”苏墨上前拥住尉迟寒月,痛苦的吼着,哭着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平安的活着,我只要能够天天看见你,我只要你天天给我编蚱蜢,天天陪我放河灯……剩下的我什么都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

    苏墨崩溃了,她嘶吼着,黑夜的郊外发出麻雀不安的“嘶嘶”响声,仿佛在为他们而哭泣着。

    尉迟寒月突感手有千斤重,抬起都十分的吃力,他费力缓缓的上移,拥住苏墨的那纤弱的身体,有着几分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淡香,泪亦滑落在苍白的俊颜上。

    “答应我……努力……的活……开……开心的……活……”尉迟寒月的气息越来越弱,血染遍了苏墨的后背,他吃力的说道:“答……应……我……”

    苏墨哭着点头,几乎泣不成声的说道:“我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尉迟寒月嘴角含笑,头慢慢的变的沉重,搁在苏墨的肩上,原本拥着她的手……轻轻滑落……

    “啊……”苏墨嘶吼的大叫,用力的抱着尉迟寒月已经无力的身体,疯狂的哭着喊着,“寒月……寒月……不要离开我……寒月……不要离开我啊……”

    朗月和星辰泪流满面,缓缓的跪在地上,沉痛的匍匐在了地上,哀戚的喊道:“二少爷……”

    悲痛充斥着夜色笼罩的郊外,溪水映照着凄凉和伤心欲绝!

    哭累了,心凉了!

    苏墨轻轻的放下尉迟寒月,看着平静的河道,尉迟寒月放的河灯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眸光突然闪过,石头旁竟是还有一站未曾放的河灯,苏墨安静的看着,缓缓拿起,放上蜡烛,火折子引燃了灯芯……

    诡异的笑意浮在嘴角,她手托着河灯,那烛火随着风摇曳着……

    苏墨轻轻的将河灯放到河水里,眼睛里都是灰败之色,她心中默默说下:对不起,寒月,你的苏苏已经无法再开心!

    见河灯慢慢的飘着,苏墨紧紧的捏着竹笛缓缓站起,转身之际,空洞的说道:“将寒月的遗体带回雅筑……”

    朗月和星辰起身,没有去注意苏墨的转变,小心翼翼的将尉迟寒月的遗体抬回马车。

    马车在沉寂的夜里狂奔着,苏墨平静的看着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的尉迟寒月,冰冷的手轻轻的抚着他依然失去了温度的脸颊,眼神渐渐变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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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王府,兰花园。

    柳翩然突然一阵发颤,只觉得身体里窜进了阵阵凉风,她看看四周,说道:“纸鸢,将门窗关紧!”

    纸鸢看着神情怪异的柳翩然,眸光扫过四周后,轻声说道:“主子,门窗都是关好着的……”

    一阵阵的阴寒依旧袭来,柳翩然看着四周,惊恐的厉声道:“纸鸢,是不是哪里的门窗没有关紧,你去看看!”

    纸鸢拧眉,诺诺的说道:“主子,都已经关紧了……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唤了大夫来给您瞧瞧?”

    柳翩然心头发寒,总觉得阴风从身边飘过,她看了眼纸鸢,摇了摇头。

    “主子,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安歇吧!”纸鸢恭敬的说道。

    柳翩然轻点了头,纸鸢服侍着她上了床榻,熄了烛火,轻轻的退了出去。

    柳翩然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苏墨早晨在府门口那冷厉摸样从眼前飘过……

    “啊……”柳翩然惊恐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头的冷汗,娇俏的容颜上写满了恐惧。

    休息了片刻,柳翩然恨恨的自言自语道:“哼,一个已经离开王府的人有什么好怕……”说着,躺下继续睡着,手却在锦被上不自觉的抓紧!

    门外的纸鸢嘴角露出冷笑,苏墨成功的出了府,她对黛月楼主的承诺也做到了,至于……他能不能带她走就不关她的事情!

    如果……老夫人知晓了王爷射了二少爷一箭,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想着,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当年为了得到孩子,害的她家破人亡,那么……同样的痛苦她也要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