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164章

    沈锐意显然是怒气冲冲而来,他才摁下门铃,也不等人去开门,紧接着就攥起拳头开始砸门。

    “乓乓乓!”急促的敲门声,把强尼太太惊得瞪大眼睛。她放咖啡杯,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就问梅琳:“那是谁?你认识的人吗?”

    此刻,梅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杨皓明还在楼上,如果这个时候沈锐意进屋来,两个人撞了一个正着,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心念电转,几秒钟之内,她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比起沈锐意与杨皓明正面相遇的悲惨下场,她宁肯在强尼太太这里丢脸了。

    于是她迅速地拉起强尼太太,尴尬地恳求道:“门外那位是我丈夫,麻烦你上楼去一趟,让杨先生躲一躲,拜托你了!”

    “Wow!”强尼太太立即对梅琳“刮目相看”,鉴于眼下是紧急状况,为避免在她家的对面发生流血惨案,她还是决定帮梅琳这一回。

    强尼太太急步上了楼,梅琳的心都提到嗓子儿了。

    门就快要被沈锐意砸破了,梅琳深呼吸,沉下一口气,跑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沈锐意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眉心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收回来砸门的拳头,目光如两道冷箭射在梅琳的脸上。

    梅琳慌得心乱跳,脸发热,耳朵里嗡嗡直响,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与沈锐意对视。她不安地搓着手,小声问了一句:“你来了?”

    “你了不起!”沈锐意抬手推了她一把,随即迈步进屋,“呯”地摔上房门,指着梅琳大吼,“我前脚刚出家门!你后脚就跑出来了!我临走的时候怎么对你说的?我要你乖乖地在家等着!你听不懂是不7;150838099433546是?”

    梅琳掀了掀嘴唇,没甚底气地回了一句:“我不是留纸条了吗?”

    “留纸条管用啊?谁允许你不带一个人就出来的?”沈锐意这几天都在找她,简直急疯了,“你也太任性了!是不是因为我太惯着你了?你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梅琳被他吼得心里一颤一颤的,不停地往后退。最后她被他逼到沙发的角落里,已经无处可退了,就撑起一口气大声辩驳道:“你可以到处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出来!我就不想带人!这是我的自由!”

    “你要自由是不是?”沈锐意被她气得直咬牙,抬手将她的身体扳转过去,一伸手臂从她的腹部抄过去,轻轻一拎,就把她面朝下提了起来。

    梅琳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沈锐意!你放下我!啊!”

    沈锐意气极了,也不听她乱喊乱叫,手起掌落,“啪”地拍在了她的屁股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让你乱跑!我几乎把整个伦敦翻了一个底朝天!要不是我突然想起丽姨的住址来!恐怕现在我还在伦敦到处找呢!今天我就打到你认错为止!看你还要不要自由!”

    沈锐意每吼一句,梅琳的屁股上就挨一下子。虽然不是有多痛,可她毕竟不是小孩子,被他这样抓着打屁股,实在太丢脸了!

    她两腿乱踢乱蹬,两只手在沈锐意的身上乱抓着:“沈锐意!我警告你!你赶紧放我下去......”

    就在这最丢脸的时刻,她看到强尼太太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上,握着楼梯扶手,张大嘴巴望着楼下这一幕,惊呆在那里。

    完了!这下没脸见人了!以后她都别想再来丽姨家了!

    沈锐意还在数落着梅琳的不是,巴掌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屁股上。站在楼梯上的强尼太太终于看不下去了,“噔噔噔”跑下楼来,上前拉扯沈锐意:“嗨!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这样动手打人可不对!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可要打电话报警了!”

    沈锐意没想到屋里还有人,一听强尼太太的声音,立即住了手。

    他转头看了强尼太太一眼,一松手,将梅琳丢到沙发上了。然后他举步往楼上去,边走边指着梅琳:“你赶紧给我上来!”

    梅琳趴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抬起头面对强尼太太。强尼太太倒是挺体贴,上前扶住她:“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要不要我报警?”

    “不用......”梅琳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沈锐意已经上楼去了,而楼上......

    她也顾不得面子了,一翻身坐起来,慌张地望着楼上,抓着强尼太太的手:“那个......楼上......”

    强尼太太耸了耸肩:“楼上什么也没有,大概是插上翅膀飞走了吧。”

    梅琳舒出一口气来,满面羞赧地看着强尼太太:“实在对不起,让你遇上这样的事。”

    强尼太太皱了一下,挺替她担心的样子:“琳,你丈夫脾气不太好哦,如果他经常这样对你实施家庭暴力,我支持你跟他离婚!”

    “还好......不经常......”梅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她报歉地看着强尼太太,“要不......你先回家去吧,我这边还有点儿事......”

    强尼太太本来不放心她,打算陪着她的。听她这样说,就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家去了......琳,勇敢一点儿!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报警!”

    梅琳苦笑:报警?要是警察管得了这个叫沈锐意的男人,她今天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们只是吵架了而已,没有那么严重。”梅琳推着强尼太太,将她送出门去。

    强尼太太离开后,梅琳关上门,走回客厅,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沈锐意在楼上等了好久,也不见她上楼,就走到楼梯口,趴在扶手上往下望:“你怎么还不上来?”

    梅琳一动不动,也不应他。

    他见那位年轻的太太已经离开了,楼下没有别人了,就跑下楼来,走到沙发前站定,俯视着梅琳:“今天你别想耍赖躲过去!你起来!你告诉我,以后还要不要自由了?”

    梅琳依旧静静地趴着,不动也不说话。

    沈锐意仔细一看,发现她的肩膀在轻微地抖动。他蹲下身,掀了掀她:“你别哭啊!哭也没用!”

    梅琳突然扬手推他,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坐在了地板上。他看着她,好像真的哭了,隐约已经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了。

    他凑过去,伸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往她的脸上一看,果然是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她难过的表情像是洪水一样,将他内心里那一道怒气高筑的堤坝瞬间冲垮。

    是不是打重了?打疼了?

    他伸手去褪她的裤子,想要看看有没有打伤。梅琳甩手拍开他,冲着他大吼一声:“你还没打够呀?还要怎么样?”

    “我......我看一下是不是打重了。”前一分钟还气焰高涨,咬牙发誓不打到她认错就不罢手的人,这一刻也没底气了。

    梅琳一想起刚才强尼太太那瞠目结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捶着沙发边哭边委屈地说道:“我以后不用再来这个地方了!脸都丢光了!你把我当什么?你养的一只宠物啊?你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我要跟你分手!”

    沈锐意见她又嚣张起来了,不屑地哼了一声:“分手?你想分就能分啊?这事是你说了算吗?我没把你的裤子扒下来就不错了!哼!”

    “你还想扒我的裤子?你简直太过分了!”梅琳气得恨不能咬他一口,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

    沈锐意坐在地板上,任由她摇晃,勾了勾唇角,说:“这有什么过分的?我没扒过你的裤子吗?”

    这种时候,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梅琳被他出其不意地噎住,张着嘴巴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见他的嘴唇渐渐地勾成一个坏笑的弧度,顿时像一只被扎破了的气球,泄了气。

    她松开他,趴回沙发上,“嘤嘤”了两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

    沈锐意笑够了,撩开她的衣摆,伸手解她的裤子。这次她没有用力挣扎,只是弱弱地警告了一句:“你别碰我!”

    有说相当于没说,沈锐意已经将她的裤子褪到大腿以下。他往她的屁股上看了一眼,皮肤上有红色的指痕交叠着,已经隆了起来。他吸了一口气,自语道:“哎呀,好像打重了......”

    她趁机数落他:“我早说过,我早晚得死在你的手上。前几天才发誓,以后再也不伤害我了,今天又对我施暴。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很疼吗?”沈锐意给她揉了几下,问她。

    “当然疼了!不信我打你几下!让你尝尝滋味!”

    本来是有点儿疼,但屁股上毕竟是敏感部位,被他那样轻轻揉着,她的心里突然起了异样的感觉。她脸红了,拿开他的手,伸手要提裤子。

    沈锐意摁住她:“你就这样趴着别动,我出去给你买药,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站起身来,出了家门,给她买药去了。

    梅琳看着他走出去,立即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噔蹬蹬”跑上楼去,将二楼的每一道房门都打开,小声召唤着:“杨皓明......杨皓明你在屋里吗?”

    没有回应,也不见人影,杨皓明昨晚睡过的那间卧室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窗户开着,像是在悄悄地告诉梅琳那个人的去向。

    梅琳走到窗口,探头往外望了望,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关窗,关门,下楼后,重新趴回沙发上,等着沈锐意回来。

    十几分钟后,沈锐意回来了。梅琳吃惊地看着他:“药店在两条街区以外,来回怎么也要半个多小时吧?你是飞过去的?”

    “我向刚才那位太太打听药店,她说很远,于是我就问她有没有治瘀伤肿痕的药,她回家给我拿了这一管药膏。”沈锐意说着话,已经蹲在了梅琳的身边,拧开盖子,挤出药膏来,搽在梅琳屁股的肿痕上。

    “哼!你还好意思跟强尼太太开口,我都觉得没脸再见她了!”梅琳说道。

    沈锐意不以为然地回她:“我打自己的女人,关她什么事?”

    梅琳一听这话就生气,猛地一翻身:“这叫家暴!这是犯法的!”

    沈锐意把她按趴下,继续搽药:“这就叫家暴了?那你每次都要在我身上留几排小牙印儿,我是不是也要去控你家暴啊?”

    梅琳词穷,不服气地哼了哼:“你胡搅蛮缠,我不理你了......”

    沈锐意瞟了她一眼,偷偷地笑了一下。她不说话了,他就认真地给她搽药。

    搽好后,他去洗了手,回来坐到地板上,将梅琳的脸扳转过来,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说:“宝贝儿,我很认真地跟你再说一次,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很危险的。做我沈锐意的女人是有风险的,你应该知道的。”

    梅琳撅了撅嘴:“没有自由,真郁闷!我后悔了,不想做你的女人了,行不行啊?”

    “不行!”沈锐意使劲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儿。

    “你明明知道有风险,还勉强我?”他的态度软了,梅琳就开始放肆了。

    沈锐意摸着她的脸颊,和她顶了顶脑门儿,说道:“不许你说气馁的话,只要你不乱跑,我一定能保护你的。你再敢跟我说分手,我就当众扒下你的裤子,打烂你的屁股!”

    “商量一下,能换一种惩罚吗?很丢脸的!”梅琳冲着他咧了咧嘴。

    沈锐意笑:“你怕丢脸就好!要不然我怎么治得了你?你胆子多大呀?说走就走!要是再找不到你,阿彪就要自杀谢罪了,华叔的头发也要急白了!”

    “哦......对不起。”梅琳终于说出这三个字。

    沈锐意的气也消尽了,他起身坐到沙发上,倚进沙发的角落里,将梅琳拖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叹气道:“你可真是我的小克星,我在匈牙利还没办完事呢,一听你离家出走了,吓得我魂儿都飞了。查出境记录,只知道你到了伦敦,于是我就带人在伦敦找。”

    梅琳听他提到匈牙利,就想起了童七歌。她小心地问:“你到底要办什么事呀?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沈锐意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我跟你说过,男人在外面做事,不需要每一件事都向女人解释的,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懂了吗?”

    梅琳拧脸不看他,不高兴地说:“什么也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

    “当宝贝啊!”沈锐意不许她看别处,将她的脸扳回来,吻她的嘴唇,“有些事不告诉你,是想要保护你。那些不好的事,我承担就好,不想让你担心。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梅琳听他说这话,心里突然好感动。

    可是......正在说着动情话语的某人,手下的动作却开始放肆起来。

    梅琳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的屁股红红的,还挺性感了,你勾引我了。”

    梅琳急忙伸手抓裤子,想要穿好:“我又不是猴子!我可警告你,我才受伤,你不许有过分的念头。”

    沈锐意却一把将她的裤子褪到腿弯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他退到她的身后,说:“我不碰你的伤处,不会疼的......”

    梅琳笑着挣扎:“我不要!”

    这种时候,她的反抗总是无效的。她也敌不过沈锐意的力道,也没有特别认真地拒绝他,最后也只能是她趴在沙发上,任由沈锐意欺负了......

    两个人收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了。

    沈锐意给她整理好衣服,问她:“一早从伦敦跑来,我还饿着肚子呢,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说着话,他已经站起身来,往厨房去了。当梅琳突然想起餐桌上的早餐时,他正路过餐厅。

    他往餐桌上瞟了一眼:“两份早餐?”

    “强尼太太这几天经常过来陪我用餐。”梅琳镇定地答道。

    “三杯咖啡?”沈锐意抬眼看她。

    梅琳摊了摊手:“她弄早餐的时候,我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她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又给我端出一杯。”

    沈锐意端起餐桌上的凉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强尼太太煮咖啡的手艺不错,她这么照顾你,一会儿我要亲自过去谢谢她才行。”

    “随便你。”梅琳无所谓地回应道。

    沈锐意将凉掉的早餐收进垃圾桶里,进厨房了煮了两碗面。两个人吃了面,梅琳边收拾碗碟边说道:“一会儿我上楼将丽姨要的书稿整理好,下午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沈锐意看了她一眼:“不急,既然我来了,就在这里陪你住一天,明天再走也不迟。下午我们可以出去走走,给那位善良的强尼太太买一份礼物。”

    “怎么又不急着走了?是不是因为来了芳菲的故居,心里有所感触,所以想要停留一天?”他刚才质问她早餐的事,她可还记着仇呢。

    沈锐意倒不介意她说话的语气,坦率地答道:“我与芳菲的婚姻,是我人生中不能抹掉的一段历史。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现在置身她成长的家里,心里的确有一些感触。就当是缅怀故人吧,你不会介意吧?”

    “我不介意!我陪你!”梅琳大方地说。

    在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梅琳在书房整理丽姨的书稿,准备在离开的时候带走。沈锐意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院子里的青青草坪,发了几个小时的呆。

    到了下午,他们真的去了商店,买了两瓶昂贵的红酒,送给对街的强尼太太。

    强尼太太非常感激,盛情挽留他们两个一起用晚餐。梅琳本想拒绝,她还是担心强尼太太说话不小心,可是沈锐意却很大方,说了一声“谢谢”,就进屋去了。

    强尼太太把自己的丈夫介绍给沈锐意,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她拉着梅琳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子,她就对梅琳说:“琳,你对我撒谎啊。”

    梅琳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就问:“你看出什么了?”

    “你说外面那个男人是你丈夫,可是你的手上怎么没有婚戒?”强尼太太拿起梅琳的手,捏了捏她光秃秃的无名指。

    梅琳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早晨的时候事发突然,来不及跟你解释。外面那位沈先生才是我的男朋友,杨先生......其实是他追求我,偷偷跟着我来的。”

    “Wow!”强尼太太夸张地晃了晃肩膀,“两位帅哥,你有没有觉得为难呀?”

    “我不为难,我的心意是很明确的。”有机会向强尼太太解释,梅琳很坦然。

    “那就可怜杨先生喽。”强尼太太遗憾地摊手,随即凑到梅琳的耳边,小声说,“有机会的话,你把杨先生介绍给我吧。”

    “嗨!”梅琳在强尼太太的肩上拍了一下,笑着瞪她,“你小心我出去告诉强尼先生。”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做好了晚餐。

    晚餐桌上,沈锐意举起酒杯,感谢强尼太太这几天对梅琳的照顾。强尼太太很聪明,应答自如,关于杨皓明的事,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过。

    第二天,告别了强尼太太和左右邻居后,梅琳带上丽姨未完的书稿,跟着沈锐意离开了南安普敦丽姨的家。

    梅琳以为沈锐意会带着她去匈牙利,因为他昨天说他在那边有事没有办完。可是到了机场,梅琳才知道,他是要带她回华盛顿的家。

    “你不是有事要做吗?怎么又要回华盛顿?有华叔在,你不用担心我的。”飞机上,梅琳对沈锐意说。

    沈锐意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哼道:“华叔能看得住你吗?我还是亲自把你送回去比较放心。”

    “那我可以跟着你去欧洲啊,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的吗?”梅琳问他。

    沈锐意敛了目光,低头说道:“我先回去休息几天,过些日子我再带你去。”

    梅琳觉得,他的表情分明有问题,好像他在躲避什么。

    她想起杨皓明讲的那件事,派人组织一场性爱派对贿赂那些国会议员,暗中通过童七歌向FBI传递假消息,导致华盛顿爆出那么大的一个丑闻,而那个时候,沈锐意人在欧洲,不管是FBI还是那些遭殃的国会议员,就算明知道是他干的,也找不到赖上他的时间点吧。

    而这次,他明明说过有事,又不肯马上回去,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梅琳满腹猜疑,跟着他回了华盛顿。

    一进家门,一个意外之人等在家里,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沈锐意的妈妈丁昕兰竟然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报纸,见他们两个走进来,站起身,迎上来:“你们终于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算到我要来,刻意跑出去躲着呢。”

    沈锐意自然是十二分高兴,与丁昕兰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妈,你怎么有空到美国来?”

    “我休假,在家闲得发慌,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想着来看看你和小琳。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你们都不在家,害我扑了一个空。如果你们今天再不回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丁昕兰边说着话,边与梅琳拥抱了一下。

    梅琳本来想说点儿什么,谁知道丁昕兰的手在她的腰上偷偷地掐了一把,她心里一惊,到嘴边的话给忘了。

    沈锐意一回家就看到了妈妈,兴奋得眼睛发亮,拉着丁昕兰问这问那。

    梅琳被掐了一下之后,心里就明白了:她突然失踪,着急的可不仅仅是沈锐意,想必她的长官也急得够呛吧。

    丁昕兰和沈锐意聊了一会儿,就催促他:“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赶紧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沈锐意上楼洗澡去了,丁昕兰将梅琳拉到她的房间里,关上门后,她的脸一沉,目光变得严厉:“我简直被你害死!你莫名其妙地失踪,马兆斌急得乱跳,死缠烂打非要我来打听一下消息。我本来不答应的,我凭什么帮他对付我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把赵司长搬了出来,那老家伙亲自到我家,求我来美国一趟。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突然很心烦,想找一个地方清静几天。正好丽姨拜托我帮她取一份书稿,我就趁着沈锐意去匈牙利的时候,去了一趟英国。”梅琳如实答道。

    丁昕兰走到窗口,倚窗台而立,问梅琳:“你知道FBI行动失败的事吗?”

    “......我知道了。”梅琳犹豫了一下,点头。

    “那你知道FBI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童七歌了吗?”丁昕兰又问。

    梅琳一惊:“这个我不知道!”

    丁昕兰将梅琳拉到身边,小声对她说:“我这次来,只答应他们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确认你的安全,现在看来,你完好无损。第二件事,就是替马兆斌传一句话,FBI的一位什么处长找过他,让他无论如何要拜托你,从我儿子那里问出童七歌的下落。如果童七歌有危险,要想办法营救她。”

    梅琳听完她的话,沉默不语。

    丁昕兰打量着她的表情,说道:“徒弟,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我看你这个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童七歌会有危险?你也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对不对?”

    梅琳纠结地皱眉,后退几步,跌坐到床上,抱着头,叫了一声:“师傅......”

    “你不必向我解释任何事情,我已经完成了姓赵那老家伙的委托,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你只要想好如何向马兆斌交待就行了。”

    丁昕兰说完了公事,搓了搓手,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打破了自己的诺言,跑到华盛顿来找儿子了,那我就要跟我儿子好好玩几天。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次突然失踪,也许我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到美国来找儿子。”

    “诺言?什么诺言?”梅琳好奇地问。

    丁昕兰撇嘴:“当年沈祖鸿不杀我,但是给我订了几条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永远不允许我接近儿子。我答应了他,他才放过我,把我送回去。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勇气来找锐意,这次我也不想来的。可是赵司长亲自登门求我,我就想啊,什么狗屁诺言,我生的儿子,我还不能见吗?于是我就来了!”

    “哦......他给你订了几条规矩?除了不让你见儿子,还有什么规矩呀?”梅琳追问。

    丁昕兰垂了眼帘,不答她的话。

    “师傅,你这些年都不结婚,是不是因为沈祖鸿不让你嫁别人?”梅琳见她不说话,就把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丁昕兰抿紧嘴唇,转身面朝窗外,给了梅琳一个背影,依旧不说话。

    沉默就是肯定回答呀!梅琳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跑到丁昕兰身边,愤愤不平地替丁昕兰抱屈:“师傅!这也太不像话了!他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过得花团锦簇!年纪一大把了,人都进了监狱了,还弄一个大胸脯的女人陪着!凭什么就要你一个人煎熬啊!”

    丁昕兰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她咬着嘴唇,用力一眯眼睛,那一层水光就不见了。良久,她叹气,说:“我和他......我们......一直没有离婚。”

    丁昕兰轻轻的一句话,差一点儿把梅琳震趴下!

    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吧?你们......还是夫妻啊?这怎么可能?二十多年了啊!师傅!你为什么不向他提出离婚?”

    “我提过,他不同意,他说他不会给我自由的!”丁昕兰的眼睛里又泛起一层水光,她低了头。

    “这......这老家伙!太过分了!”梅琳替师傅难过,抱住了丁昕兰的肩,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丁昕兰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伤痛,她只是深呼吸几次,就抬起头,对梅琳说:“我只告诉你,你不许跟锐意讲,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不说......”梅琳口中答应着,心里却暗想:等我再见到沈祖鸿那个老家伙,我非要好好气气他,替师傅出一口气。

    那天,因为丁昕兰的到来,沈锐意非常高兴。丁昕兰亲自下厨房,烧了一桌好菜。沈锐意像个孩子一样,吃到坐在餐厅动不了。

    丁昕兰完成了上司的嘱托,确认了梅琳的安全,转达了马兆斌的话之后,就真的什么也不管,只一心与儿子相处。

    梅琳心里惦记着童七歌的事,几度想要开口向沈锐意询问,都没有找到机会。

    晚上,沈锐意赖在丁昕兰的房间里,母子二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梅琳一直等到午夜时分,也不见他回来,困顿难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沈锐意回到了房间。

    他洗澡上床后,从梅琳的身后抱住她。梅琳一下子就醒了,回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睡在妈妈身边呢,看你平时对我凶巴巴的,在你妈妈面前简直就是乖宝宝嘛!”

    “我妈难得来一趟,我要多陪陪她,让她高兴......”沈锐意抚着梅琳的头发,跟她说着话,“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明天带我妈去见见我爸爸,你说好不好?”

    “好啊!”梅琳本来还眯着困顿的眼睛,听他说这个,立即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爸爸不是很好奇你们母子见面的情形吗?明天让他亲眼见一见你妈,哼!气死他!”

    沈锐意疑惑地看着梅琳:“宝贝儿,我爸爸怎么得罪你了?你这说话的口吻,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梅琳意识自己的情绪过了,马上收敛回来,笑着戳沈锐意的胸口,说:“我这不是想跟你同仇敌忾嘛!哪有爸爸对儿子那么凶的?我看着就生气!”

    沈锐意笑道:“我招惹他就行了,你最好别招惹他,否则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他真的有可能会派人把你掳走的!”

    梅琳听到“结婚”两个字,就想起丁昕兰与沈祖鸿到现在还没有离婚的事,心里像是有一阵冷风扫过。如果两个人能够一直相亲相爱,那结婚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如果两个人走到了敌对的那一步,婚姻就会变成一个诅咒,令双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正这个时候,沈锐意的电话响了。这么晚,竟然还敢有人给他打电话,梅琳好奇,抬头往他的手机上瞄了一眼。

    不等她看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沈锐意已经坐了起来,拿着手机下了床,去了卫生间里。

    大约五分钟后,他回来了,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子上,躺回到梅琳的身边。

    梅琳问他:“谁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曹文勇。”沈锐意的声音很低沉,情绪不是特别好。

    “一定是急事吧,要不然他哪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梅琳揣摩着他的表情,继续问。

    沈锐意靠在床头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对梅琳说:“童七歌死了。”

    他声音轻轻的,梅琳却觉得脑子里有一颗炸弹“呯”地爆开,她的眼睛盯在沈锐意的脸上,却看不清他的五官。眼前是一片金星乱闪,耳朵里“嗡嗡”直响。

    “怎......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死的?”梅琳开口问话,却听到自己的声音离得好远。

    她一脸惊讶的表情,沈锐意倒是不意外。他平静地解释道:“她和曹文勇几个人一起去滑雪,结果她的滑雪板出了问题,从山上摔了下去,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死了。”

    他的解释很简单,可是梅琳却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阴谋。

    是他把她骗到欧洲去,这几天在欧洲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她能断定的是,童七歌的死一定是他蓄意所为。他把一切安排好,回到美国来,曹文勇就留在欧洲执行他的计划。

    什么滑雪板出了问题,如果是野外滑雪的话,曹文勇直接拿滑雪板砸死童七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梅琳看着沈锐意,心里涌起一阵冰凉的恐惧感:他对敌人真的是毫不手软,他与童七歌也算是有些旧交,虽然是童七歌背叛他在先,但是他就这样要了童七歌的性命,的确令人胆寒。

    可以想见,当未来的某一天,他发现她也是一个卧底的时候,他也许不会有他父亲那样的宽容和挣扎,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交给曹文勇那些手上,让他们像解决童七歌那样,干净利索地解决掉她!

    而他自己,身不惹事,手不沾血,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倚着床头,对某一个人说:“梅琳死了......”

    沈锐意见梅琳的脸色不对,就对她说:“你害怕了?我不会带你去滑雪的,你这么笨,要是一头栽下去,我来不及救你,那还得了?”

    “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梅琳一翻身,用后背对着他。

    沈锐意没有过来搂她哄她,仍然安静地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她死了,我也很遗憾,毕竟是为DK联盟的事,她才去的欧洲,也算是与我有关吧,所以我会给她的家人一大笔抚慰金。”

    梅琳没有应话。

    那一晚,沈锐意倚着床头坐了很久,梅琳背对着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