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七女庙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外面人山人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张汉追在我后面问我是不是看走眼了,小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黑山县,而且那么凑巧被我们两个遇上了。我也不能盲目欺骗自己刚才那个就是小梅,可能是心理迫切的希望让我目光恍惚,于是错把别的女人看成是小梅?

    不过……

    真的好像。

    张汉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既然来了咱们也拜一拜吧,祈求小梅平安无事。”

    “别自欺欺人的,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更别提是一尊铜像。”我又向前静静走了很远,目光略过人群间的笑脸与热闹非凡,寻找着刚才那个女人,不甘心地想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看走眼。

    然而。

    寻觅良久,扑风捉影。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赶庙会的人也在此刻少了许多。停下步子以后就看到面前一座绿色的围墙,墙内院子里是一座孤零零的,破旧的厢房。若不是铁门被三把锁牢牢锁住,我并不会因为它的神秘而去刻意关注,倒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此牢牢锁住只有两个可能,第一里面有贵重的物品。不过这间厢房非常破旧,并不像陈列贵重物品的地方,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什么呢?”

    “没什么。”

    我潦草回了句,准备离开,然后转身一刹那,我仿佛看到厢房的窗户内,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着。而这个身影和我刚才看到的女人有些相似,于是我又再次站住脚,转回身,定睛向里面望去。

    “我说你到底看什么呢?”张汉担忧望来,“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可能,又看错了吧……

    我又淡淡回了句没事,然后大步离开。

    出了寺庙我转移话题和他聊起案件的事,毕竟这才是我们到寺庙逛一圈的主要目的。对于这间寺庙张汉并没有太多的看法,换言之就是不觉得有蹊跷之处。

    “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什么?”张汉问。

    “没有什么。”

    “什么叫没有什么,你老这样说话说一半自己不觉得憋得慌吗?”

    “不觉得。”我淡淡答道。

    “唉,也就我好脾气,换个人你再试试。”张汉无可奈何跟在屁股后面,颇有怨言。

    走到寺庙东南角处时我蹲在一地摊上,把玩着一些桃木雕刻的工艺品以及挂在木架子上好看的荷包,有意无意和眼前的摊贩闲聊了两句,我也巧妙将话题转移到寺庙深处的厢房里。摊贩一听便知我不是本地人,饶有兴致地说那个不是厢房,是“庙中庙”又名七女庙。

    我问他,啥叫庙中庙。

    他幽幽说就是镇压恶鬼的地方,很多寺庙里都有类似的地方。

    恶鬼?!

    “我这人最爱听故事,师傅你能再给我多讲点吗?”

    “可我还得卖货呢,你这不是妨碍我做生意吗?”他斜着眼睛示意我,我也会意明白他的意思,就在他这卖了最昂贵,也是最漂亮的两个荷包,“也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就稍微给我讲讲就行。”

    对这个陈酿的旧事他也是兴致盎然,便津津乐道地和我说了起来。

    说是黑山县以前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放眼整个县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可红颜多薄命,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死了,而且容颜不腐。县里面很多人都讨论过这件事情,说是有冤情,灵魂不肯投胎所以尸体才不腐去。

    虽然他讲的这个故事和我听到的存在出入,但一听便知是我们正在调查的那桩悬案。

    “那为什么叫七女庙?”我问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再买两个荷包我给你讲点别的?”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不了。”我淡淡一笑。

    起身我把其中一个荷包给了张汉,“这个是你的。”

    张汉心不在焉地接下荷包,然后大彻大悟问我刚才一直看的那个地方就是摊贩说的七女庙吧?

    我点头。

    张汉又问,从名字来看和我们调查的案子怎么有些像?

    不是像,明明就是。

    用六条生命组成的绝美女尸,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奢侈的艺术品。这本身就是非常诡异的事,刚才摊贩也说了“庙中庙”是用来镇压恶鬼的,那具绝美女尸一定被“镇压”在这七女庙里。

    “去问问王副局不就知道了吗?”张汉提议,但我觉得不可行,于是我说最好别问。

    为什么?!张汉问我。

    我给了他一个充分的解释,“如果他想告诉咱们,为什么知道咱们怀疑寺庙的时候不说,这么重要的事连提都没提不奇怪吗,虽然都是警察但各自为营,如果咱们俩真把案子给破了谁最打脸?”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希望咱们破案?”

    “若是真破了就摆明了说他们不行,如果是你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我看向张汉,他了然点头,又问我,“那他还会协助咱们破案吗?”

    “协不协助咱们倒无所谓,只要他别从中作梗就行,所以我觉得先不要声张。”

    张汉开始为能不能顺利破案而倍感担心,“咱俩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帮忙会不会有点难搞?我觉得也别一竿子就把人给打死了,没准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心胸狭隘呢?”

    “如果不是更好,不过谨慎能捕千秋蝉,下一句不用我说了吧!”

    “下一句……是啥,这是诗吗?”张汉一本正经问我。

    “是佛经。”我漫不经心回答。

    “哦,原来老徐你还懂佛经啊。”张汉崇敬地竖起大拇指。

    实际上这句话不是诗词也不是佛经,而是出自庄子但非庄子所说的一句俚语。

    “书本都让你就饭吃了吗?”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倒是让我吃过给女生的情书,书本我还真没吃过,好吃吗?”

    “你故意的吧,卖萌?”

    “绝对没有。”张汉先是郑重其事,然后又攥起拳头嘟嘴扮可爱,“因为人家是真萌。”

    我被萌醉了。

    女人萌起来暖心,男人萌起来惊心啊。

    话要说回来如果不通过王副局长做批文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到七女庙里一探究竟呢,难到要夜探般若寺?

    但不管如何今天晚上我必须要闯一闯这个七女庙,亲眼见一见传说中的美艳女尸。

    绕过般若寺院来到侧面高耸的暗绿色围墙旁,便看到盖着寺院印章的招聘广告,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般若寺招聘和尚若干,月薪五千,待遇优厚,上班期间禁烟酒情色,下班以后理论不干预私生活,要求五官端正,身高不低于175cm,研究生以上学历。

    我欣喜若狂,指着招聘广告问张汉是不是研究生?

    张汉洞穿我的心思,就问我该不会是想出家当和尚吧?

    我说没错,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寺庙里,不光可以去七女庙一探究竟,没准还能查别的到什么。见我动真格张汉便闻风丧胆,好像即可就要被烫上诫疤一样捂着自己脑顶,说他连阮清清的手都没有碰过,就这么出了家实在太冤枉。

    “你那么骚,谁信啊?”

    张汉非常不服气地反驳了句,“我表面虽骚,但内心纯洁,可你是表面正经,实则虚伪。”

    “和你说正经的呢!”我不苟言笑。

    “我也没和你闹啊!”他正色庄容。

    “是不是我说话不好使了?那行,我自己去。”我掏出手机记下上面的电话号码,然后大步往般若寺的丈室方向(接待室)走。

    “你总这么倔我也是服了,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行了吧。”张汉无可奈何地追在我后面。

    我们两个不久就走到丈室,进去以后见到慈眉面善,很是和蔼的老和尚,他先是打量了我们一番,随后就开门见山问我们是不是来剃度(应聘)的。

    “剃度……”听到这两个字张汉捂住了自己一头秀发,低声和我说,“老徐啊,哥们这头发留了快有小半年了,不能剃啊……”

    我没有理会张汉,与老和尚笑脸相迎,“您是方丈吧。”

    他随意笑笑,就没有了下文。

    “我们是来应聘的。”

    他摇头淡笑,仍不作答,是没看好我们两个?

    “刚才我看了招聘启事了,说是要会背诵法华经和金刚经,虽然我们现在不会,但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

    他还是微微一笑,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对牛弹琴。

    “行不行您倒是说句话啊?”

    这时门外面走进来几个和尚,将丈室的门关上以后就用了一招擒拿手,将我和张汉按在了蒲团上,再然后就亮出一把银亮的梯刀,照着我和张汉的脑门就是一刀,满头青丝被残忍地割去,落满膝盖。

    他们用行动回答了我,行!

    “这哪里是寺院啊,这就是土匪窝啊,咱还没答应干不干呢咋就直接剃了?”张汉恋恋不舍地望着被割下的秀发伤心欲绝,然而当他看向我时竟又忍不住笑出声音,“老徐,还别说你真挺适合当和尚的。”

    我斜了他一眼,然后暗自捏了一把汗。

    这一幕实在是太匪夷了,我还以为他们是黑心和尚,看穿了我们的警察身份于是拔刀相向,原来只是想给我们剃度。

    剃度完成以后我和张汉就变成了两个秃瓢。

    老和尚这才站起来欢迎我们,“两位已经成为本寺第三百七十四和三百七十五位俗家僧人。”

    “咱们不聊聊薪水啥的吗?”张汉问。

    “实习期两周,实习期满再谈待遇。”前一秒他还和颜悦色,这一秒就冷如冰霜,“在我们般若寺你们只要记得一件事便可!”

    “什么事?”

    “不可去寺后院的七女庙,切记。”说完他袈裟一挥,丢了一句,“带他们去换身衣服,再去柴房把柴劈了。”

    不久。

    我和张汉就披上了工作服(寺庙里管这种橘黄色衣服叫海青),穿好衣服以后我们就真的被送到了柴房,然后像是被囚禁做苦役的奴役一样,要求将柴房里面成堆的木头劈砍成柴。

    张汉模棱两可,我也是哭笑不得。

    “好像也就十分钟咱俩就真诚和尚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张汉拎着斧头坐在木桩上,抱怨连连,“就这么把头发给剃了,起码也得给咱们颁发个皈依证啥的吧,这下真是亏大发了。”

    说完张汉还很嫌弃地闻了闻袖子上的霉味。

    “黑山县寺庙太多,和尚不太容易招吧?有几个女人会同意自己家男人来当和尚,你家阮清清会同意吗?”我揣测着。

    “可未免有些太容易了吧。”

    “这次算是我对不住你,为了破案也是没有办法了。”说完我抡起斧头劈砍踩在脚下的木柴,可能平日里缺乏运动所里力道不足,手都震麻了却只砍出了一个豁口。

    “我说就非得去当和尚才能查案吗,你这种查案方法可是史无前例,咱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去直接找王副局长让他申请批文?”

    “我说了行不通的。”

    “为什么歪魔邪道就能行得通,走正常渠道就能行不通?”

    “谁告诉你这是歪魔邪道?”我说,“查案也不能老是一成不变吧,你以为寺庙是说查就查的吗,满屋子都是佛像这碰不得那儿也碰不得,再说申请批文是随随便便就能批下来的吗?”

    “我不爱跟你俩犟,你都是理儿行了吧。”

    之后我们谁也没在和谁讲话,冷战中。

    夜里。

    理论来讲我们这种实习和尚是不提供住宿的,但恰逢时机的是今天庙会结束沉积下大量的垃圾物品,寺院方面就把我们留下来帮忙清扫,晚上也就在寺院里吃了些斋菜,并安排我们和一些和尚睡在一起。

    夜半三更。

    我没舍得叫醒渐入梦乡的张汉,独自起身轻手轻脚穿上鞋子,踏着幽暗诡异的月色,又在一尊尊佛像的虎视下走谨小慎微地走到七女庙前,黑暗之中定睛看去不免有些怵然,也不由自主联想出美艳女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