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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黎毫不畏惧的迎视晏润林火一般燃烧的眸子,“晏军长,我说的话是不是戳中了您的心事,我和我姐姐到您府上多日叨扰,麻烦了晏军长诸多事务。
若是真的有让我们离去之意,我姐姐必定会带着我离开,我姐姐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才能养活自己的,她若是不喜欢一个人,才不会一心一意的留在这里。”
“晏军长怕是不知,我姐姐为了跟你在一起,推掉了儿时家严家慈订立的婚约。
为此,姐姐吃了不少苦头。
我以为晏军长知晓这些事情,毕竟在偌大的北平城里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晏军长的呢?”
晏润林的眸子精光一闪,反手逮住鹿黎,低吼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姐姐推掉婚约的事情,是什么时候!”
鹿黎以为晏润林还不知晓姐姐鹿希甄和郁家独子郁霆烜的婚约,心里暗暗诧异,没想到姐姐竟然真的瞒着了。
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够瞒得住呢?
“大概是还没有搬到你公馆的时候吧,姐姐亲自上门去了郁家,说要退婚。
你可知一个女子主动退婚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姐姐为了你放弃了一切,而你竟然不晓得因为什么理由就将我姐姐抛在脑后,让我姐姐担心你,为你牵肠挂肚!”
晏润林心乱如麻,松开扯着鹿黎的手,而鹿黎也识时务的放了手。
只瞪着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晏润林,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满意可以让自己放心将姐姐继续交给晏润林的答案。
这个男人多么刚毅坚强,杀伐果断啊。
多少人心中的大英雄,又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良人。
他姐姐如何可以跟这样的人走一生,或许郁家大哥才是更适合姐姐的良人吧,起码不会被莫名被冷落,无缘无故的丢在家里。
人最害怕的就是孤单冷清,本以为和姐姐到了晏公馆里,有了晏大哥,有了单昱哥哥,还有那么多可亲可爱的人陪伴,就算是心中不适也不会再有无助的感觉了。
这样就很好了,一辈子下去,倒也是不错的。
可惜,事情永远不会像你自己想象当中的那样顺遂,磕磕绊绊的艰难前行。
晏润林右手握拳抵在嘴边,一身的狼狈显衬的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似得,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些天发生过的所有片段。
纷纷乱乱,一瞬间脑子似乎要爆炸开来了,太多了……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应顾不暇。
那天自从送走了周伯英,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宿,思考着到底要如何去问鹿希甄。
为何她有婚约在身却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也不知道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久了,那郁家独子也不娶了鹿希甄过门,若是鹿希甄已经成亲了,成为了别人的良人那他又会如何?所有的猜想,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害怕瞬间淹没了他。
派去打听郁家消息的单昱还没有回来,晏润林起身的时候有些头晕目眩,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样的感受,原来他也是会疲惫会难过的。
不过才起身的功夫,带着凌晨冰冷露霜的单昱就推门而进,对着他敬礼报告说:“军长,已经打听清楚了,那郁家在几年前的确和鹿家是京城最大的商号。
只是鹿小姐父亲过世之后,家道中落,鹿家一蹶不振郁家也因着前朝的覆灭,元气大伤退到了人后。
不过近些日子似有东山再起之意。”
“我们初来乍到,不大了解北平的局势,加上郁家一直不动作,也就没有多加关注了。
不知军长如何打算?”
单昱说完之后,看着晏润林略微苍白的脸色愣了愣,军长如何会变的如此憔悴?所谓爱情,果真这般可怕。
晏润林踱步到窗前,只将窗户微微推开一条缝,将窗前的兰花细细打理,沉思半晌。
办公室里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听的清晰。
单昱立在原地也没有多言语,只是等着军长发话,这些私人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多好的事情。
陆军部,少说多做。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窗外的天已经擦亮,晨光落成了一丝丝红霞,漫染了尘世间的所有生灵。
晏润林嘶哑的嗓音响起,对单昱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出去,你知我知,周伯英那边我已经打好了关照,暂且不需要担忧。
先派人去盯着郁家的动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
“是,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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