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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娃转过身后,现出一脸怒气。
他那哭红的眼睛,满是血丝,眼睛上边儿的眉毛皱起,凶煞无比。
看来,气氛的确有些不对。
他怒盯着黄班长,颤抖了一两秒,接着,这小子顺手取下冲锋枪的背带,将冲锋枪扔到了地上。
怒气满满的旗娃,双手捏起拳头,气势汹汹。
他大跨着步子,如一个肉坦克,径直朝黄班长走去。
“够了,我他妈受够了!”
他停住步子,用手指指着黄班长,咬牙切齿,瞪目挤眉,“什么几把命令不命令,老子都不停!
你他妈别再嚷来嚷去的,敬爱的黄班长,黄指导员儿,黄连,你听好了——”
“我张旗正,现在退出不干了!”
他锤着自己的胸脯。
黄班长伸出的手,在空中呆呆的僵住。
“什么狗屁任务,什么狗屁地洞,什么狗屁,什么几把,老子统统不干了!”
旗娃甩着拳头,脖子现青筋,两唇猛咆哮,“你爱找谁找谁去,别他妈再来命令我!”
“这些行了吗?”
旗娃胸口猛喘,以质问的语气反问道。
黄班长僵在空中的手,这时缓缓放下。
他没料到旗娃会有这等反应,会讲出这样的话,只能干杵着身子,目瞪口呆。
“别以为你是个什么指导员儿,什么连队二把手,就把你牛逼坏了!
你自己想想,除了职务高点儿,官儿大点儿,你还有啥能耐,就他妈一个挂号司令员儿!”
旗娃急语连珠,连吐不快,“我跟你讲,我张旗正不吃这一套,就算你当上什么军区大首长,军委主席,老子也只认排长!
现在,你们要丢着他跑路,那我,就该回去找他,你们要走就走,别他妈再来当我道!”
一句句难听的话,如震耳的鞭炮,响彻在昏暗的树林里。
我实在不会想到,这个憨厚的旗娃,心里却他娘的有些“歪敞亮”
。
这些难听的话,别说是黄班长,就连我都有些听不下去。
果然情况不对,我丢点烟头,脱下背包,站了起来。
这个怒不可遏的旗娃,跟平日里那个点头眯眼的旗娃简直是两个人。
但脑子里这时候一闪,我忽然想起了刘思革临终前叮嘱我的话语。
难道说,他所指的“有问题”
,就是说的王军英和这张旗正?现在王军英牺牲掉,这个没了领头的旗娃,便撕破了脸皮,要和咱们对着干了?别说,还真有可能。
黄班长僵硬的站在原地,如受重创,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行,都说到这儿了,你们爱怎怎,我就不奉——”
旗娃还在嚷着上一句话时,我就快步冲过去,猛力一个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响亮的一声巴掌,打断了他那连珠一般的东北腔。
巴掌一完,我就接上一个正踹脚,将措不及防的旗娃,蹬了出去。
冒刺儿头的新兵我见过不少,也打过不少,但是像这样对上级如此嚣张的兵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哪怕是我以前在领导面前大闹的时候,也没敢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啊!
且不论这小子是不是真“有问题”
,我吴建国今天不教训教训他,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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