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中文网 > 少将军滚远点 > 第六章,妙计

第六章,妙计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萧护凝视十三纵马而来,心头说不出来是喜还是气她。从接到十三不在的消息后,萧护就命大军缓缓而进。

    他不愿意再有无谓的战争,才缓缓而进。

    大帅出山,就不会少打仗。说是无谓的战争,就是打得没有意义。比如他轻取几座城池后,再取别的城并不容易,找内应都很难。

    郡王们不傻,把自己的王城和附近固如铁桶般。他们久在王城,那里的人世受恩德,也拥护他们。

    就如十三在临安郡王那里听到的,别人还是当萧护是反贼。古来派系,都有自己的才干,都有拥护的人。

    对于称帝已经接受的大帅,如果只是想打赢郡王,打得他们不敢往京城里来,很容易。可想取全国,一步难上一步。

    他又要接十三,又要给孙珉一定压力,让他就是发现十三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缓缓而进。不是打,也不是不打。

    接应成了,自然离开。

    接应不成,就此开战。

    十三要走一趟才能看到的事实,王城比别处都繁华,大帅不用去一趟就能知道。他取下的几座,包括京城在内,全是乱兵乱民过一回,又过一回,洗劫过,再扫荡一空。

    大帅需要修养生息,可他还不敢贸然做出这样的姿态。

    他怕自己摆出鼎立姿态,别人又一起来打自己。

    兵力悬殊太大,再强的阵法,再厉害的英雄也不是对手。

    他一面等待十三过来,一面忧愁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由接应十三的缓兵而进,路上遇到几次小小战役,就更添大帅愁思。

    好在,十三是回来了。

    “大帅!”慧娘离他马前几步,勒住马缰,满面汗水,又满面春风,喜悦地顿上一顿,似要把丈夫揉进自己眼光中。再一纵马过来,两骑并列时,马头对马尾,马尾对马头,慧娘抱住萧护手臂,仰面:“我很想你。”

    萧护面上也是喜悦的,另一只手抚摸妻子肩头,大面团子瘦了,路上想来吃不好睡不好。像大帅这样贵公子小侯爷出身的人总挂念妻子吃喝,一是他为全军之统帅,吃喝要放在心上。再来十三初到他身边时,黑瘦得如只小猴子,让萧护总是心疼她逃难路上肯定没吃没喝。有孕,又为喝顿汤水也摆一阵。直到在山里,反而才得安生,面团子和小面团子成天吃得胖乎乎,才让萧护放心。

    他一碰到十三肩头,就捏上一捏。慧娘见到他以前担心他会生气,等见到他就把怕字丢开,见面最重要。

    肩头上有了这一捏,虽然不疼,慧娘就要撒娇,免得夫君要算账,娇滴滴:“痛呢。”萧护莞尔松开手:“走吧,回去再和你说。”忍不住多念叨一句:“你这个丫头呀,怎么就自作主张的去了?”

    慧娘偷偷看夫君并不是太生气,像是他只担心自己去了。就更撒娇:“为夫君出气嘛。”萧护佯怒:“这话很中听,只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慧娘乖巧地道:“是了。”

    紧打马跟在丈夫身后,慧娘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莽撞地去这一趟,是从见到南宫复的信以后,气一直压在心底。

    大年夜过不好,气就突突地压不住,让人不去只是难过。

    去便去了……如果不去,还不能领略别人封地上的风景。还有,他们对大帅的冤枉。

    来接的人很多,五舅老爷年迈也来了。在马上对慧娘也忍不住要说几句:“你呀你呀,这乱走可不对,把我们全吓着。”

    慧娘羞惭,赶快赔不是。

    苏云鹤问的和萧护一样:“表嫂,你饿着没有?”苏表弟没有和萧护一同经历过进山前,却也知道奶孩子的人要吃得好,在家里就经常担心。他怀里取一只鸡出来:“香不香?”慧娘大乐,表弟想到的,再饱也要吃。

    一手控马缰,一手接过来就咬一口。后面张家问:“十三少就自己吃啊?”慧娘扭脖子笑:“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奔马中,两手全松开马缰绳,撒开几份。鸡屁股给了张家,两只鸡腿给了封安和水兰,鸡头给了小鬼。

    贺二公子见状要笑,他怀里有扁铜壳的酒,是自己带着马上御寒去乏的,掏出来晃一晃:“要不要?”

    张家乐了:“这个好!”不客气地接过来,只有一个壶,就对慧娘道:“没有碗,十三少你回去再喝吧。对了,大帅要打你军棍前,你多喝几口,醉了不觉得疼。”慧娘大怒:“鸡还我!”大帅明明是想不起来,你就来提。

    张家把马落后几步,和小鬼封安一人一口传着喝。又不让小鬼多喝:“你小,别抢。”小鬼才不服气,张家瞪眼:“找打?信不信老子抽你!”

    小鬼忍气吞声状:“好好,我怕你。”气呼呼走开。

    蒋延玉和谢承运微微而笑,跟他们在一起,总是时时觉得暖融融。是这当兵的粗旷没心眼儿,还是他们关键时候全一条心?反正处处都好。

    行路中,慧娘又见到荒芜的田地,衣衫褴褛的人们。有些人,身上是新发的布匹;有些人,眼中愁苦。

    这一切,又搅动慧娘的心。

    她知道萧护辛苦,又要打仗,又要管耕种很难。可是……再这么打下去,难道只依靠江南父帅接济粮草?

    孙珉王城中的繁华,那酒楼上的许多菜名又浮现眼前。

    慧娘不知道该怎么和萧护说。萧护从出山后打得很主动,可也算是被动的,他要时时防备别人打自己,诸事都很辛苦。

    这个时候说大帅治理的不如临安郡王好,他会不会很生气?

    当晚就赶到最近的一座城中,夫妻相娶,分外缠绵,十三什么也没有说。没几天,赶回来。妯娌们都来相迎,贺二姑娘哭着道:“表嫂你去了哪里?”慧娘把她抱在怀里拍抚着,好好地安慰了一通。

    孙珉处看到的,全告诉给萧护。繁华热闹也能说,只有十三的心事没有说。当天晚上,萧护晚回来时,慧娘让小鬼打听马明武没有跟去,让请他过来。

    马先生过来时,见夫人正在沉思。马先生微笑:“夫人找我是什么事?”在大帅八字揭开以前,马明武就对十三少另眼相看。大帅八字揭开后,大帅心思改变,马先生对夫人更是青眼有加。

    他对夫人,是以下对上,说青眼有些不合适。不过马明武处处留意,很想从各个方便提醒夫人当个好皇后。

    马明武比萧护大,以前少帅说不喜欢封家姑娘,老帅许给他可以再挑喜欢的人这话,他是知道。可他深信父亲的星相卜卦,又大帅夫妻相得,马先生总想做点儿什么,又不敢太冒失。

    今天他进来以前,也没有想到机会来了。

    慧娘满面笑容请他坐下,让小螺儿送出香茶来。手掂茶碗盖慢慢撇着浮沫,心思如麻如乱草,处处是话题,又处处不知道先说对不对?

    马明武看出她的为难,一时会错了意,忙道:“大帅对夫人天下人皆知,就一时回来晚了,不是为夫人擅自冒险生气。夫人可以宽心。”

    慧娘笑了:“不是为这个,是,”她斟酌一下,面色谨慎许多:“我一时性起去了临安王的王城,对大帅也说过,看到那里像另一个天地。外面战乱好几年,临安王的王城还是繁花似锦般的热闹。我在想,大帅要出气这仗只怕难打得很。”

    马明武的神色,让慧娘吓了一跳。

    马先生听到后,眼睛溜溜的就直了,瞪在自己面上,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没有。这种怪异样子,慧娘小心喊他:“先生?”

    马先生曾多次指点过自己,又是萧护帐下最得力的先生,慧娘才大着胆子和他讨主意,不想讨出来这种怪相来,心中反而又惊又疑。

    这疑心很是熟悉,就和自己看到马先生在小佛堂给母亲供花一样。

    不让人害怕,只是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马明武回过神,自知失态,忙道:“夫人说得是。”他心头大喜。封氏夫人一直是以大帅马首是瞻,大帅说怎么样,她就怎么样。头一回,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是头一回,她把这心思瞒过大帅先和自己说。

    以前的慧娘,当十三少时是莽撞的,当妻子时是娇柔的,当母亲时是慈爱的……

    马明武这等聪明人,正在百般找机会开导慧娘,她就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能不喜?大喜过望,就成了一个发愣的怪样子。

    他稳稳心思,笑容上来:“夫人,想来别有主意?”

    慧娘松一口气,这眼前的才是马先生,刚才那个竟然不是。她羞怯怯:“我读书不多,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和大帅说,想大帅总夸先生文才好主意多,我随便想想,请先生帮我拿个主意。”她眸子里笑意出来:“我想,临安、韩宪,都不是弱者。而大帅才从山里出来,不能总等江南支援。如今大帅的局面,郡王们不认承也不行。而大帅心里,是不会答应他们当皇帝。大帅在京中选的本有天子,他们废帝的圣旨并无大宝,不能算!”

    在这里,面上明亮一下,再接着道:“天子还是天子,郡王们要是不造反,只能来朝。”

    马明武也神采焕发,脱口道:“对!”

    得到他的赞赏,慧娘笑盈盈:“那先还是恢复旧局面吧,给郡王们去信,让他们来朝天子。这样百姓们看着,大帅也不是造反的人。”

    又特意加上一句:“远些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内情,还以为郡王们是勤王保驾的好人!”

    马明武又吓了慧娘一跳。

    “腾!”马先生霍地而起,太兴奋太喜欢,带得椅子“咣当”几声响,在地上碰了几碰。慧娘愕然,马明武大声道:“好一个恢复旧局面!”他喜欢地搓掌搓手,面上喜形于色。

    慧娘这才看出他是赞成,而且赞成得欢喜万分。松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先生的意思是?”旧局面怎么恢复,慧娘可还只有一小半儿的主意。

    既然马先生赞成,就先听听他的看法。

    马明武大声说着:“好呀好呀,”房里走来走去。外面的满庭受到惊动,悄悄揭开帘子看并没有什么,放下帘子继续想心事。

    六么坐在她对面,也是若有所思。

    见小鬼匆匆走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全痴了,又黯然神伤地收回来。

    房中,马明武总算能冷静,重新坐下来喝几口茶,静一静心神,笑容满面:“夫人实在是让晚生好生佩服,夫人智计,晚生自愧不能。”慧娘又愕然了,马先生有这么差?她掩口轻笑,也听得出来这是夸大的赞赏话。

    不过很喜欢。

    马明武夸过后,自己也觉得过了。一笑道:“夫人下面的主意?”他也不肯先说自己听过后的想法,一定要把慧娘全套的心思问出来。

    慧娘就如实告诉他:“我想,内阁还在,宁江侯,张阁老,大成长公主,和大帅还是可以说说的。宁江侯,是不会向着大帅的;可张阁老,却和大帅情意深。大成长公主,”

    提到这个名字,慧娘和马明武同时轻蔑地一撇嘴。马明武心想,狗屁长公主,抬她就是,不抬她就不是。

    听夫人含笑吟吟,却不是说长公主不好,慧娘是温和地道:“天子尚在,大成长公主早就是大长公主,也年纪大了,又经过几回战乱,还是不管事的好。让程侯爷入内阁,其实还是看着长公主。程侯爷到底不是先帝直系血脉,而内阁中,先帝直系血脉才好说话。这样吧,”

    她笑得温柔可亲:“诸公主中,十六公主听说贞节已失,而别的公主们,去了的去了,没才能的没才能。我的意思,请先生对大帅提一提,让十一公主入内阁,和郡王们周旋。自然,我那嫂嫂有不会的,先生们会教她。”

    “啪!”马明武兴奋地把小几重重拍了一下,然后“砰砰砰”,是茶碗和茶壶乱响。马先生太喜欢了,此时此刻心中眼中再没有别的,只有眼前这一位夫人,这一位封氏夫人,这一位十三夫人!

    实在是怎么说才好呢,开国皇后非她莫属!

    马先生带着恨不能鞠躬尽瘁也不能表达自己喜欢的欢喜面容,同时想到自己的父亲。父亲离世前就不在家中,老马先生会的星相一学,马明武都不会。

    这是他的遗憾,可也是个骄傲。

    父亲要是在家中,就没有大帅这个帝星乱中现,也没有开国皇后封氏。她的母亲生十二胎都留不住,只有这一胎平平安安成长。按民间的说法,这叫命硬。

    不命硬的,也不能逃难到大帅身边,随大帅一路拼杀。

    自然,这皇后还有一个遗憾,就是太爱吃醋了,是不容人的性子。马明武瞬间把夫人的优缺点全想过来,这才看到夫人又让自己吓着了。

    慧娘是喜欢的让吓着,只看马先生那眸中光彩,就知道他是赞成的,他是太喜欢了。慧娘小心地含笑,慢慢地问:“先生?”

    马明武又回过神,把那可怜让他砰砰撞到的茶碗拿在手上,把碗里茶一饮而尽,道:“就这么办!”

    又笑得不能自持:“请夫人直接对大帅说。”

    慧娘习惯性的微嘟嘟嘴,面前闪现出夫君不悦,夫君取笑。反正,不是取笑就是不悦。她羞羞答答:“打仗的事,我还能插几句。这国政大事,我怕大帅笑我。先生要觉得有一、二可用之处,请先生思虑完整,对大帅说吧。”

    她轻叹:“我心疼大帅,心疼他担一个冤枉名声,心疼他辛苦,还落不下好儿!”语声斩钉截铁起来:“他们没能有大宝而废天子,那就得认承大帅还是内阁!让这些乱说的人,还是来朝吧!”

    又羞赧道:“要能拖上几年时间,咱们也可以将养生息。恢复民生,我请教过老农们,三年总是要的。”

    马明武迅速在心里盘算:“三年只是小成,最好是五年,这样积得粮食,也稳得住局面。到那时候出兵一击,郡王们不服也得服!”

    他想的是萧护称帝后一统河山。

    慧娘却一愣:“四海升平,还打什么?”马明武不愧是书念得多,只一句话就转回来:“哪一个不服,就打哪一个。”慧娘扑哧笑了,掩口道:“说得是。”

    马明武太欣喜,就不能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只有大帅称帝,父亲才不白死。只有夫人是个开国皇后,父亲在天之灵才能闭眼。

    尽管最早见到的夫人是莽撞的;后来她安心当女眷。造化弄人,天意呐,她还是转回正道上来。

    马先生揣摩着十三的心思缓缓开口:“我有一言,请夫人听了。”慧娘欠身子赔笑:“先生请说。”

    “大帅为夫人,忠贞不渝,自不必说。而夫人为大帅,也是掏心掏肺,恨不能遇事自己以身相代,”马明武在这里停住,看看夫人是什么表情。

    他用“忠贞不渝”四个字形容萧护对慧娘的感情,慧娘感动了。她知道丈夫好,可从没有听过这四个字。

    今天一听,还真的是这样。大帅对自己,真的是忠贞不渝,忠肝义胆,忠厚温存……一纸契约能系住的,自然也有义胆两个字。

    感动中的慧娘洗耳恭听,马明武满意的笑笑,话锋一转:“可夫人还须为大帅多做些什么才是。”慧娘一刻也不能等的道:“你说。”

    说过自己歉疚地笑笑,款款起身,拜了一拜:“请先生指点。”

    马明武离座还礼,再请慧娘坐下,徐徐道:“有些事情,必须是夫人才能成。比如和郡王们通信,只怕大帅不肯理会与他们!”

    “那就用我的名义给他们去信,”慧娘想一想,思绪就慎密的多,颦眉边想边说出来和马明武商议:“他们是一定不会来朝的,这样吧,我先去京中见张阁老,请他提议十一公主入内阁,再去见宁江侯,对他晓以大义。他再糊涂,也该看得清楚。救他的是大帅,却不是临安王。临安王当时是有事,可他要把宁江侯放在心中,诸事可以抛开回马京中,而不是争地盘争输赢。再来……”

    她暂时想不到,马明武含笑接上:“就是内阁答应,郡王们也不会来朝。不如,先请他们会师三不管地带,请内阁同在,把忠心的话说上一遍,再请十一公主责问他们,他们要朝,自然最好,要是不朝,也由得他们!”

    慧娘拍手:“是了,就是这样,”她流露出钦佩:“难怪大帅眼中,先生是最看重的。”马明武哈哈一笑:“大帅眼中,夫人才是最看重的,小哥儿,也是最看重的。”慧娘先是微红面庞,听说到儿子,又欢喜不禁。

    想夫君在对待上,真的是不能挑出一点儿不好来。此时十三全忘了,在京中和萧护生分,罚跪的事情。

    慧娘再三拜托马明武:“先生觉得好,请先生对大帅说。”她自幼闺训,是不过问国事,只管家事,甚至丈夫变心,封家父母也给她请人教导过。

    从小教导十三娘不问国事,是萧家是朝中重臣,十三娘过门要是乱问,反而不好。

    马明武自然点头:“这话我来说,不过是夫人之功,我还是要说的。”见慧娘实在可教,马先生这就开始干涉皇后之成长:“有一本书,我找出来送来,夫人无事时可以看看。”慧娘想这书必然重要,马先生才特地一提,忙道谢他,又亲自送他出房门。

    再回来,面上有了喜色。马先生也说自己的主意好。

    马明武直接去见大帅。

    萧护和亲信将军们正在会议,大帅是皱眉的:“这仗不好打了!”他们说的也是一样的话:“总不能等江南接济,总不能处处血流在河。不杀人,不得城,杀人,我成了什么人!”

    萧护就没想过和郡王们和谈,就是郡王们也想不到。

    他们和萧护间是夺命毁名声的死仇。萧护出山,自然要报复;而郡王们此时不疑心萧护要当皇帝,也疑心他为报复只会死战,要防备他。

    大帅也好,孙珉也好,全是聪明人,就是坐下来和谈这事压根儿不会出现在脑海中。

    马明武默默进来,听上一会儿,就想到夫人的主意实在很好。先声要夺人,大帅不能夺先声,却可以用和谈把自己的名声扭转过来。

    郡王们要是肯和大帅坐下和谈,他们还好意思回去宣扬大帅是反贼?

    这名声不攻自破。

    直到深夜,也没有一个好主意。

    萧护是想占住一块地方,可又担心郡王们随时会来袭击,暂时不敢想这样的事。接下来打,又不太容易。

    没有人爱打仗,老百姓们乱上几年,还是想要安定。

    而萧护占住一块地方,又不是他的封地,不尴不尬,用什么名声立足?且让本地的百姓们都认为他长期占据是对的?

    这一次会议,又没有什么主意。

    见夜深,人都散去,大帅正要走,马明武迎上来,一揖笑道:“大帅想必累了,我备有几口酒,和大帅说说话。”

    萧护抚着发木的额头,想想回房十三肯定睡着,不如这里松散也好。就和马明武同坐下,让人送酒菜上来。

    头一杯酒,马明武拿在手中,恭恭敬敬送给大帅。萧护微笑:“破五都过了,这酒还敬什么,你我一人一杯的吃就是。”

    马明武道:“大帅吃着,我来说敬的缘由。”萧护爽快,一口喝干,放下来道:“我喝了,你说吧。”

    “这一杯酒,敬大帅又得栋梁之材!”马明武再倒上酒。

    萧护看着不对,就笑:“你今天是灌我酒的?我得的什么栋梁之材,我自己倒不知道。”马明武忍不住笑:“大帅再吃第二杯,我再说第二句。”

    “好好,先对你说,我的酒不好灌,你要说得不好,我罚酒可厉害。”萧护觉得马明武今天打的闷葫芦儿有趣,又吃第二杯。

    放下来,听马明武笑:“好叫大帅得知,这人才,在大帅的闺阁中。”

    萧护仰面大笑:“哈哈,险些喷酒。你说十三是吧,十三是功夫不错,”马明武认真而又轻声地道:“还有勇有谋,是大帅臂膀。大帅,夫人日思夜想为大帅,对我说了一个主意,我听听,实在绝妙!”

    “哦?”萧护兴趣上来。或者说凡是十三的事,大帅全有兴趣。知道马明武不是乱说话的人,又见他面上十分的凝重。萧护不由自主的笑了,到底这夸的是自己妻子,就道:“你说。”

    马先生提酒壶笑:“大帅再吃第三杯。”

    萧护大乐,又吃了一杯。听马明武道:“夫人说,请大帅和郡王们坐下商谈大事,”萧护一口就反驳:“不可能!我和他们坐下来说话?我宁可看猪洗澡!”

    “夫人说,天子尚在,郡王们不来朝就是不对,而大帅身为内阁成员,应该去信相邀!”

    萧护就差破口大骂。

    还相邀?

    他在京里时,不是一直相邀?就邀请来一群混蛋,合伙把自己撵走。他怒容刚起,不是为十三生气,而是想到邀请郡王们进京就生气了。

    又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

    马明武都一听就明白,何况是大帅。

    大帅还想生生气,是被撵的是他。而马先生听到没有生气,是他不是主角。

    萧护敛去怒容,面色在似生气,又寻思间徘徊几次,还是笑一笑。先不说话,取过酒壶,给马明武倒上酒:“该你喝了,这主意会是十三的吗?”

    虽然她很聪明。

    马明武也喝了三杯,估计大帅也想明白了,就把和慧娘说的话源源本本回给萧护听。萧护听的,眉开眼笑,眉飞色舞,眉头展开……。

    “……大帅是冤枉的,又一次救下京城,不学那小家子气的人,何必把过往冤仇放在心上?大帅,如今之计,先摄政为重!”马明武语重心长。

    萧护早就认可这是个绝妙好主意,但嘴上还笑:“笑话,他们肯让我摄政?”

    “那就先奉天子,大家鼎立!”马明武这样道。

    萧护心中惊叹,妙啊,谁有天子,谁才是正根的!郡王们再厉害,没有天子在手中,在百姓心中不能算是忠心之臣。、

    天子已奉,郡王们再不来朝,那他们成了反贼。

    他知道称帝难,只看京中称帝死的逃的那几个就知道了。这一回受父亲点明,心思既定,不急也不躁。

    那先奉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情。

    大帅眸中有了光彩,抬手在桌上轻击一掌:“好!咱们先把天子招牌树起来!”

    “就是这样!”

    “十一公主进内阁也是好招数!”大帅又小小损了十三一下,轻笑出声:“这只有十三才能想出来,要是我们全男人,怎么会再放一个女人在内阁中?”

    马明武微笑,神采飞扬:“是以,此事除夫人外,再无别人可以行事!”他把自己想的告诉萧护:“请夫人去京中见宁江侯,大帅么,自然还是生气的,还是不愿意见他们的。夫人为国事计,为大帅日夜忧思,为夫分忧,去京中相见。到时候我随夫人去,把这个老东西好好羞辱一番,他再敢说为临安王,不向着大帅,看我好骂他!”

    萧护打断:“夫人出行,也会惊动郡王们细作,难道夫人轻骑入京?”马明武道:“这个我倒想好,往京里的路是通行的。此时正月,四月清明,夫人必然要去忠勇碑扫墓。夫人出行,如大帅说,处处动闻。京中岂不出来人?到时候夫人就势去宫中看望,再见宁江侯,没有人会起疑心,认为夫人是特意走一回,另有动机。”

    “好,好,好,”萧护满意地说了三个好。他也道:“宁江侯还是不情愿也没什么,内阁里意见不一,从来是多胜少。我,张阁老,加上十一公主,三人压他一人,他又能如何?会过内阁,可选三不管地带与郡王们相见,自然我是不去的,让十三去见他们吧。这起子人,我一个也看不起,见到也眼红,我避而不见,由十三去胡闹。”

    马明武哈地一声:“到时候,定然让他们见到夫人的巾帼风彩,愧煞他们!”大帅和这先生同时举杯,想到那一天就兴致高涨。

    一个女人也愿意自干戈,让磨刀霍霍只想当皇帝的郡王们难过去吧。

    萧护和马明武干完这壶酒,往房中去。边行边想,十三妙计也!大帅如此这般欣慰的回到房中,天快四更,而十三还没有睡。

    见到夫君回来,十三先是赔个笑脸儿,像是怕自己乱谈国事夫君怪罪。再就扁起嘴儿,不依地扭扭身子。

    “哈哈,你是小面团子吗?还撒这个娇儿?”大帅近前来,抱起十三在怀中,就开始夸奖:“马先生和我说了,我的十三越发的能干。”

    慧娘松一口气,把这事先不提。另有一件比这个还要紧急的事,就是那春三娘。她嘟嘴儿:“我送走马先生,见你不回,就到二门上去看。这一看,她倒跑出来给我请安。大帅,”她扯住萧护袖子:“你明知道她意思在你身上,怎么还答应九弟收她?”

    这不是给九弟也添堵,给九弟妹也添堵。

    春三娘要是喜欢萧扬,慧娘心想倒没什么。可那天自己一身旧衣明珠出来,看得很清楚,春三娘那黯然,可以失魂落魄。

    不说还好,说过萧护更乐得不行。见面团子生气,只着里衣儿坐自己怀里。怕她受凉,先把面团子塞被子里,自己去了外衣睡下来,再揽过面团子,细细地告诉她:“全是你不好。”

    “嗯?”面团子皱眉头,怎么又成了自己不好?九弟收房,与自己何干。

    萧护在她颦眉上亲一口,再道:“你从来是听我号令的,忽然自己去了,我不是得找原因。想来想去,只能你又和她赌气上了,”

    慧娘抗议:“她是谁?我会和她赌气?”

    “我当时只能这么想。后来见九弟又接她过来,我就问九弟是不是喜欢?九弟说还在喜欢中,”

    惹笑慧娘:“那几时会不喜欢呢?”九弟这话真逗人。

    当丈夫的装腔作势叹气:“九弟说喜欢我就放下心,哪管他几时不喜欢。我对九弟说,你要喜欢你就收了,不过我们家有规矩,收房也不要这样的人。乱中,你喜欢,我全依了,只是有一条,入家门后要小心谨慎,认真侍奉,不然家法难容!”

    慧娘瞪大眼,又嘻嘻一笑。才笑,额头上让大帅敲了一下:“全是为你,怕你回来见到她要和我缠不清。我怕了你,又不忍心让你再跪,可怎么办,只能把她塞给九弟。”

    慧娘嬉皮笑脸,双手还拱一拱,善颂善祷状:“夫君英明,人所不及。”萧护接下来再道:“你知道九弟怎么说?”

    “怎么说?”慧娘听故事的精神全来了,往丈夫怀里贴一贴,搂住他脖子笑靥如花:“一定说好呀好呀,多谢夫君是不是?”

    “才不,”萧护回想那天萧扬说的话,就忍俊不禁:“九弟听我说入家门的话,和家法无情的话,他倒笑了,他说这不算入家门,不过就是多睡个女人。”

    慧娘撇嘴儿:“这话粗的。”

    “九弟说入家门的,得四叔公也答应才行。他说乱中,我还喜欢她呢,就这么样吧。以后她不跟我,她有下家,我送几两银子也就甩开手。”

    大帅对妻子挑眉笑:“如何?以后这样的人,你不用再疑心我了吧?”慧娘瞠目结舌:“这这这,”万万没想到九爷是这样的想头。

    慧娘知道春三娘出自何处,也知道那里的女人全是只管青春年华,不管以后下梢如何?可是……。慧娘是个女人。

    既然从此与大帅无关,也小小的有了一份同情心:“要是好,让九弟一直收着吧。可是的,要了又不要,我听着不舒服。”

    “这就不是你上心的事。你以为九弟是负心人不成?”萧护漫不经心地问,再不放在心上的道:“长公主送的丫头,九弟走时不要,是她们也不肯跟。一个明铛肯跟着,不是一直还在。还有你呀,十三,你逃难路上再困难,也还知道有我这夫君在,不然我们怎么能成姻缘?”

    慧娘在他怀里想想也是,就道:“愿她跟着九弟一心一意,九弟也就不会负她。”要说九爷是负心人吧,他关键时候只要自己妻子;要说九爷不是负心人吧,一旦日子太平,萧扬是最风流的人。

    五舅老爷的风流,不过是太平年月名士们把酒叫个妓什么的。九爷的风流就是真格的。慧娘摇摇头,在夫君面上亲一口,心思回到正经事上去,细细地问夫君自己的主意好不好,还有哪里不妥当……

    夫妻一直说到鸡叫天明,才一同睡去。恩爱,也是少不了的。

    这一天,大帅也晚起,夫人就更起不来。妯娌们在厨房里说笑,都不提大帅和夫人晚起的事。她们恭喜祝氏又要得一房小妾,祝氏满面红光,妾多说明她贤惠,在别人面前也说明她家里置办得起。

    本来妯娌们还为九爷风流担心,后来见离京时九爷态度明确,一个人也不想带,妯娌们对于这场喜事就不放心上,只和祝氏道:“咱们又可以热闹一下,这是托你的福。”

    独明铛心中气苦。

    从她出京,没有一晚上沾到萧扬的边,这又来了一个,会狐媚会唱曲儿,弹得一手好琵琶,大帅都喊她进来唱过,以后自己可怎么办?

    她呆不下去,就说房中还有东西要绣,回房来握着绣花绷子从窗下,扑簌簌落下泪水。擦一把泪,绣上一针,再抹一把泪水。

    不多时,帕子就湿透,再换一个。

    换到第三个帕子时,祝氏悄步进来,把明铛伤心难过全看在眼中。见她回房来没有多大功夫,已哭得眸肿腮红,可见这心伤的透。怕惊吓到她,就低低的喊:“丫头,好丫头,”

    明铛听到后,看到是主母回房,果然受到惊吓,又惧又怕,跪下来求饶:“好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祝氏拉起她来,送她重回座上,自己在她身边坐下,轻声笑道:“你不要哭,听我对你说。”明铛还是很害怕,低头道:“奶奶请说。”

    “自这事要出来,九爷就对我说,春氏要排在你下面,你说可好不好?”祝氏说过,明铛“唰”地抬起脸,惊喜交集:“真的吗?是九爷说的?”明铛赔笑:“依我看,这话倒像是奶奶说的。”

    九爷那吃着碗里还盯着锅里的人,怎么会说这个?

    祝氏含笑:“是真的,快擦干你那泪水,别让九爷看到说你嫉妒不好。”明铛不哭了,擦拭过泪水,再赔笑:“奶奶细细告诉我可好?让我好好听听。”

    “你在这房里侍候一场,九爷和我都是看见的。那天说这事,后来又去接大嫂,九爷就先告诉我,说等他接回夫人再说。这不夫人回来,我昨天问他,九爷就对我说出来,他说春氏,”祝氏往房外看,压低嗓音:“你可不能说出去。”

    明铛赔笑:“我哪敢呢。”

    “九爷说春氏来历不清楚,这个清楚,你我全知道是指什么。九爷说不过是一时喜欢,大哥没反对,他就要了。九爷又说,明铛是处子身跟的,要在春氏之上。”

    明铛心情大好,喜上眉梢。

    祝氏看她喜欢也,自己也喜欢了:“九爷说既然明铛在春氏之上,明铛没有办过,自然春氏也是随便一办,再者,”祝氏更小心了,嗓音更低,甚至要明铛发誓:“你起个誓不说出去,我再告诉你。”

    明铛果真跪在地上起个誓。

    她太喜欢,就跪在地上听祝氏说话。祝氏和她同过患难,见她不离不弃不抱怨,是有几分喜欢她。悄声道:“你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们家不是别人家里,”

    “是,”明铛这样一想,就更欣喜。这不是一般的家呀。她自问自己患难中也跟着,大帅和夫人是看得见的。

    后来的春氏想赶上这一波儿,也没处去赶。

    “九爷说,收房,也要祖父答应才行。这春氏,十有八九祖父不会答应。如果她用心侍候,等我们回家去也是养在外面,你呢明铛,你是不同的,你黄花身子跟着九爷,又对我尽心服侍,等回家去见过祖父,就过了明路。”

    明铛喜欢得此时不知身在何处。什么春氏,她全想不起来。她欢欢喜喜给祝氏叩了好几个头,没口子的感谢:“全凭奶奶作主,全是奶奶心里有我,全是奶奶的好儿。”

    把祝氏恭维得也心花怒放。她以前也担心萧扬外面弄来一个厉害的,自己会受欺负。现在祝氏是半点儿担心也没有,而明铛平时恭敬。就是没有萧扬的明白话,祝氏也想去求一求夫人,明铛理当在春氏之上。

    那春氏太妩媚,祝氏总觉得心中不稳。有明铛在,也是一个帮手。

    这下子明铛喜欢了,认为自己前途也更光明。她在大成长公主府中养大,见过长公主府中也有几个老姨娘,老实本分的也养着。

    这一妻一妾,同时都喜欢了。

    明铛更感爱祝氏不提,又对九爷的冷落少了几分伤心难过,想九爷总是看得清楚的人。又推想到大帅身上,九爷想得清楚,是大帅房中无人,大帅清楚明白才对。

    要大帅是个糊涂爱女色的人,左一个右一个的,九爷跟着学,不早就学坏。

    最后感激的,是大帅夫人。

    要没有她把住房中一个人也不进,哪里来这家里这么的有规矩?

    明铛再见到春三娘时,竟然还能笑语几句。春三娘这个人,是引起别人嫉妒她反而得色。见明铛是个美貌绝色,比主母祝氏强上太多。一直当明铛是个对手,现在见明铛谈笑自若,春三娘反而不喜欢。

    还有一条,春三娘也不喜欢。她和九爷回来,为的是大帅萧护。不想九爷要收她,春三娘也是不太情愿,却又没有办法的。

    她此时再说不愿意,萧扬不敢把她撵得远远的。

    只能如此这般。

    过上几天,马明武找出一本与民生有关的书,送给慧娘。慧娘认真看起来,这是她以前没有读过的。

    以前她闺中,是看兵书看四书,什么与手工业有关的考工记,什么与农业安民有关的商君书,都没有看过。

    萧护每每回来,十三挑灯夜读。大帅就要笑,进来打趣十三:“越发的成先生了。”慧娘就打趣他:“先生回来了。”

    江南又来回两次粮草车后,天气越发的暖。桃花大开,李花竞放。这一天,慧娘请过十一公主来吃茶。

    只请十一公主,再没有别人。十一公主得意之余,虽然为不请母妃而小小想了一下,可是不请翠姑,十一公主志满意得。

    见春草修剪得整齐,亭子上,春风吹拂中,自家姑奶奶已在等待。慧娘起身相迎,公主急忙上来。两个人对着施礼还礼过,一同品那香茶。

    公主是宫中出来的人,对茶有莫明的嗜好。喝到第三碗时,十一公主悠然道“这茶比我在宫中喝的还要好。”又抱怨道:“以前那寿昌呀,”又怕萧夫人听到她就生气,下半句不再说。

    慧娘对寿昌郡主早就不介怀,不过也不愿意提她。和十一公主渐熟,又看得出来她已喜欢上自己丈夫,就开门见山:“请公主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商议。”

    十一公主听说和自己商议事情,马上自己形象高大不少,忙道:“有我能办的,只管说来。”

    “是您那好姑母大成长公主,”

    十一公主马上面色一沉,冷淡地道:“是她呀。”这冷淡也只是对着长公主,不像对着姑奶奶十三。

    慧娘忍俊不禁:“公主对她还有气?”

    “自然。”十一公主还是有小孩子般的坦直,直接道:“说起来,她算是作成我和将军的亲事。不过,我不感激她!还有十六妹妹,全让她拖累坏了。”恨得就要骂起来:“她当权的时候,想的从来不是照应我们,而是利用我们!这等人,我几时想到,几时想给她一个巴掌!”

    慧娘心中微叹,公主也长大了。

    就更说得直白:“所以要和嫂嫂商议。嫂嫂,京城附近,大帅平定得差不多。大帅的意思,国不可一日无主。而天子,又在张太妃那里,理当重新立起来才是。”

    十一公主听听有理,睁大眼睛:“是呀。”

    “说起来立天子,大帅又要伤心。嫂嫂是看在眼里,内阁之中,宁江侯另有心思,他相中的临安王,却不曾几次救京都不是?”

    “是啊,”

    “还有一个最不明理的,就是嫂嫂的姑母大成长公主,嫂嫂知道的,她相中过……”慧娘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公主气得一下子起身,刚才喝茶的优雅味儿全没了。生气地道:“大帅就是让她撵出京的,而天子,是神人保佑的,她再敢说不依,不要对她客气!”

    慧娘笑道:“是是是,不理会她原也可以。不过内阁中,只有她一个人是先帝血脉。要是劝退她……”

    十一公主大喜:“对对,劝退她吧。”

    听自家姑奶奶笑容可掬道:“以我来看,嫂嫂,你入内阁如何?”

    十一公主一下子就蒙了,半天说不出话。慧娘笑盈盈不惊动她的吃惊,慢慢说给她听:“大长公主已上了年纪,只怕更糊涂。嫂嫂你年青,是先帝血脉,宫中册上有名的公主。虽说先帝不在,张太妃娘娘也亲口封过你,嫂嫂,你聪明伶俐,入内阁名正言顺,哪一个敢说不好?”

    春风,把数片桃花吹落,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这正是春暖花开春回大地的好季节。

    适合听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