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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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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赫干呕了一阵,但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龙蝶舞也终于疯够了,在将死胖子整条右腿上的肥肉狠狠的扔进大海后,便用锋利的海蚌壳毫不容情的隔断了死胖子的咽喉。

    本来该是鲜血如花的凄厉画面,但在龙蝶舞的疯狂下,死胖子的鲜血早已流干,连颈动静脉被割断,都只是象征性的流出了一点淡淡的血水。

    不过,随着气管的断裂,死胖子胸腹部所剩的最后那点微微的起伏,也彻底停止了波动。

    龙蝶舞脸上的狰狞之色终于褪去了,换上了死一般的平静。

    微微喘了口气后,龙蝶舞便猛地抓住了死胖子血淋淋的腿骨,用力将他拖进了平静的大海。

    一身肥膘的死胖子,跟他那被扔掉的四块肥肉一样,漂浮在了海面上,随着微微的海浪,起伏不定,慢慢的飘向了岸边。

    山石上,赫忠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在满脸仇恨的扫视了眼龙蝶舞和张赫后,随即便如夜莺一般纵身而起,转眼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齐胸的海水中,龙蝶舞正在慢条斯理的清洗着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而在张赫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死胖子的那分散五处的四大块肥肉和他那仅剩躯干的肥硕身躯,很快都成了鱼群分享的美食。

    残忍的死法,残酷的埋葬之发,让张赫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

    张赫出神的凝望着死胖子的分成五块,且还沦为了鱼食的尸体,慢慢忘乎了一切。他只是出神的凝望着海面,慢慢忘记了龙蝶舞,忘记了死胖子,也忘记了自己。

    忽然间,张赫感觉自己像被高压电流给击中了一般,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但空白中,一股涓涓细流一般的意识,像顽强的清泉,“汩汩”的钻入了张赫的脑海!

    仿佛是记忆,却又不是记忆;仿佛是被遗忘的往昔,却又不像是被遗忘的东西。脑海中,一副定格的画卷,经久不衰,像被暂停的电影画面一般,一动不动,纤毫毕现。

    画面中,中年的自己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身上却又全都弥漫着浓浓的刺眼光芒。

    光芒刺眼,而且还凌厉如刀。这是怎么回事?张赫似乎要苏醒了,然而,还没等他苏醒过来,一阵剧烈的头疼便已清晰传来。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嚎叫,大量的信息便如山洪爆发一般,疯狂的涌入了张赫的脑海。

    爆炸的信息量,让张赫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爆炸了,但他却像浑然变了个人似的。由原来那个即怕死又怕痛的小医生,变成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张赫紧咬着钢牙,一声不吭的接受着蜂拥而来的信息。

    画面中的记忆,从他七岁那年开始。

    茫茫的雪原,寒风刺骨,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雪原上,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正穿着单薄的衣衫,顶着将他衣衫吹得咧咧作响的狂风,顶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疯狂的奔跑。

    小男孩在玩命的跑,拼命的跑,但那可怜的小男孩终究没能抵挡住漫天冰雪的严寒,也没挡住刺骨的寒风,筋疲力尽的倒在了一望无际的雪原中。

    小男孩的意识,渐渐开始迷糊了,但就在小男孩快要闭上双眼时,容貌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龙傲先生却出现了。

    龙傲没有说话,只是在满脸慈祥的笑容中不疾不徐的掏出了一根银针。

    人中穴,龙傲微笑着将银针刺进了意识半醒不醒的小孩的人中,很快,小男孩不仅彻底苏醒了,还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小家伙,想学吗?”龙傲晃了晃银针,微笑着问道。

    “想。”小男孩满脸羡慕的望着龙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好,你拜我为师吧。”

    “好。”

    雪原上,小男孩不假思索的跪倒在了地面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画面再变,画面中的小男孩长大了,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个秀气的少年,正近乎偏执的对着一个假人,认真的练习着针灸,乐不知疲,一遍接一遍的苦练。练习中,小男孩时而果断出针,时而摇头不语,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跑去翻看一本陈旧的手抄典籍。

    典籍中的内容,张赫很熟悉,赫然是龙傲先生压入他脑海中的《炎黄医经》。

    ……

    画面最后又回到了年轻时自己盘膝而坐的场面,但画面中却又多出了一副画面。

    那时的龙傲,正在自己前方的万米高空中,与一道道从天而降的闪电拼命,自己还在盘膝而坐,而龙傲则已陷入了危局。

    一道自己从未见过的紫色雷电,忽然从天而将,狠狠的劈在了龙傲的身上。年轻时的自己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入眼而来的却是龙傲先生无力漂浮在空中,已落回地面,气息奄奄,大口喷血,但却依旧在顽强对抗着紫色雷电的场景。

    “师父。”

    随着一声疯狂的嘶吼,年轻的自己猛地冲天而起,发疯一般冲向了源源不断落下的紫色雷电,试图帮师父当下渡劫的劫雷。

    雷落,身死。

    画面中,自己甚至连反抗都没机会反抗一下,便被紫色的雷电劈的粉身碎骨了。

    这时,龙傲先生也发狂了,“给我碎。”随着一声狂喝,龙傲先生恍如盖世雷神一般,一把捏碎从天而将的紫色雷电。

    “痴儿呀痴儿,你果真是个痴儿。”

    随着一声充满了无奈和怜爱的叹息,龙傲先生随即疯狂的挥舞起了双手,快速比划着玄奥而又复杂的手势,一副让人震惊的画面,很快便浮上了张赫的脑海。

    画面中,粉身碎骨的自己,居然神奇的再现了,不过,出现不是人,而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痴儿呀痴儿,心智不开,又如此鲁莽冲动,你让为师如何能放心得下呀?罢罢罢,命该如此,为师便再守护你一程吧。”随着一声充满了怜爱之意的呢喃,龙傲先生在轻轻的抚了抚自己被重新凝聚出来的虚影后,随即扬手一挥,将自己送向了一眼望不穿的苍穹。

    在虚影朦胧一瞥中,张赫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

    已被紫色雷电劈的连连喷血,而且还虚弱不已的龙傲猛地化成了一道残影,“老夫不想死,雷劫又能耐老夫何?”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龙傲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苍穹之中。

    画面到此为止,但更多的有关自己和龙傲相处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入了张赫脑海。

    点点滴滴,都是如此的真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洗净鲜血的龙蝶舞好奇的注视下,张赫在一声声懊悔的呢喃中,猛然跪倒在了地面上,“师父,对不起,是我错了。”

    放声咆哮中,张赫忍不住潸然泪下。

    原来,我真的有前世;原来,前世是我害了师父。

    原来,这世我有师父,前世我也有师父。

    原来,前世是师父救了我,给了我新的生命;原来,前世我是如此的偏执,不仅因为心境无法提升的原因一直卡在心动期无法寸进,到最后,居然还好心办坏事坏掉了师傅的渡劫。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师父待我如子,我却害的师父差点生死道消。

    一股浓浓的悔恨之意,不受控制的漫上张赫的心头。

    万幸的是,师父修为逆天,不仅成功的冒着生命危险,逆天而行,在天罚下帮自己重铸灵魂,送自己去投胎转世了,而且最后还硬生生抗住了被自冒失闯入,而变得更加凶险的雷劫。

    今生,师父仍在不离不弃的守护着我,不遗余力的点拨我。可我呢?一次次辜负着师父的期望?

    “痴儿,你果真是痴儿。”龙傲慈祥而无奈的话语,如炸雷一般震响在了张赫的耳边。

    “师傅,对不起,痴儿悟了,痴儿真的悟了。”泪流满面中,张赫痛苦的呢喃着,疯狂捶打着沙滩。

    这是怎么回事?

    和龙蝶舞汇合在一起的龙起樟,也满脸迷茫的望着张赫,任由他发疯似的捶打着沙滩。

    夜风起,如哭似泣,与张赫痛苦悔恨的呢喃,交织成了一曲充满了懊悔之意的伤感悲歌,让龙蝶舞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心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纳闷不已之际,一声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便凭空出现,遥遥传入了三人的耳际。

    “痴儿,你果真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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