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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我猛然发现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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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这两个大男人是不是脑袋里面都装着一只冲动的魔鬼,总之似乎他们之间有啥破事都不懂得用嘴巴去沟通,他们似乎一贯秉承着能动手就别哔哔的原则,此刻正扭打在一起,如火如荼。

    按此时的战况来说,他们暂时是不相上下,谁都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反正你一拳我一巴掌的拉锯得很是均匀。

    皱着眉头观战了几分钟,我怕惊动汪老头,事情变得大条,我只得走近一些,低喝着:“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身体一滞,张代率先停住了动作,他用力推了推汪晓东,汪晓东还往他的脸上勾了一拳,这才停住手脚。

    相继做起来,两两各自喘息着粗气,汪晓东用手抓了抓他头顶上挂着的草屑,他狠瞪张代几眼,率先站起来越过我身旁,拎起挂在树杈上的餐袋,他看都不看我,匆匆忙忙摁下门禁开门进去,又重重地把门摔上了。

    从汪老头那个氛围走出来之后,我本不愿主动与张代说话,但汪晓东这一反应将我的好奇心撩拨到了完全抑制不住的高度,我嘴角抽了抽:“你们干嘛啊这是?怎么就打起来了?”

    用手撑着,张代轻松自如地站起来,他用手随意扯了扯衣角,一张嘴就是瞎瞌:“天气太冷,打架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对健康有好处。”

    哭笑不得,我也清楚知道张代是不愿意给我说详情,于是我拼命将那些澎湃的好奇心压制住,抿着嘴不再说话径直往前走。

    很快追上来,张代腆着脸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唐小二,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就把你送到家门口就行,我不进去。”

    靠靠靠,简直要命,张代那句我不进去,竟引来我大脑一个激灵,昨晚与他在沙发上缠.绵的一幕不断回放着,我的喉咙里像是被撒下一大桶的沙子,要多干燥有多干燥,我努嘴咬唇几秒,冷淡道:“不用。”

    张代还是亦步亦趋跟得很近:“唐小二,我刚刚说你和我快要复婚,其实是为了….”

    我打断他:“我知道你的用意,我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没那么娇贵。”

    话音刚落,张代忽然将他的手插过来,交差穿插到我的手指中,强迫性与我十指紧扣,他另外一只手又将我重重一环,将我半团入他的怀中,他的手再提了提,就将我的脚跟提离了地面。

    被他这般禁锢住,我挣脱不得,只能逞着嘴皮子:“你有病啊,放我下来!”

    但任由我一路各种叫嚷骂骂咧咧,张代视若罔顾得像他暂时失聪了般,他一路沉默着将我从红树林小区拎出去,又招来一辆的士将我塞进去,他坐上来让司机开车,他松开我,这才慢悠悠开口:“天气太冷,你穿着拖鞋出来,容易着凉,你要不爽看到我,当我不存在就好。”

    我的暴脾气,彻底被他磨没了。

    更重要的事是,坐在车上我不经意摸到了自己的衣兜,我就揣了手机跟钥匙,我要是装逼这会儿让司机停车,我得从红树林走回去沙尾。

    这种能把狗子都冻得生无可恋的天气,我还是别****找虐的好。

    更何况我虽还不愿与张代和好,我也是本着再考察考察他的心,我都不跟他接触我怎么考察。

    寻思到这里我抿着嘴,不置可否不作回应。

    但张代这丫完全是秒忘他前面说过的话,他停没一阵又开口:“唐小二,汪家的根基很深,是我暂时无法抗衡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与那老头子讲和是最好的结果。能安稳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你再涉猎任何的危险。”

    我明白张代的意思是指有时候受点委屈多少比有性命之忧要好很多,我也挺赞同他这一观点,可我就是不想回应他,于是我继续沉默。

    似乎并未介意,张代嗓音一沉,语速变缓:“还有,我奶奶在世时,我刚刚将曹军掰倒没多久,她与我谈天说地,她忽然说起不管我以后的事业要拓多宽要走多远,都不要与汪文华为敌。汪文华,就是汪晓东爷爷的全名。我虽然不知个中缘由,但我有对我奶奶做过口头承诺。我后面要与他抗衡,还得到我奶奶面前去请求原谅。”

    说这话时,张代的语气里有种执拗的认真,也有种难以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左右为难,我忽然有些不忍:“你不用多生事端,我和汪老先生谈好了,也释然了。他当时确实差点没把我吓破胆,但今晚跟他单独聊了聊我已经释怀。当然,如果你不爽他差点也把你弄死,那你找他麻烦,是你自己的事。反正你别因为我为难就是。”

    有些愕然,张代半信半疑:“释怀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想到刚刚我问他为啥跟汪晓东干架,他那么装逼给我撂了一堆废话,我带着报复性的心态,学着他那样丢了特没营养的两个字:“很多。”

    张代用目光勾住我,他若有所思一阵,居然像窥透我内心似的,他有些懊恼说:“唐小二,你是在生气我刚刚没告诉你,我和汪晓东怎么打起来了吗?”

    我擦,他读心术又变那么厉害了!他的智商,真的是一时在线一时不在线的。

    懒得再掩饰,我好奇心再次迭起无法控制:“那你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的?”

    满脸郁闷,张代嘴角一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站在门口,汪晓东拎着东西回来挂在树上,他上来就给我一拳,我不想理会他,他又想给我一巴掌,就这样打起来了。”

    好吧,这种不按理出牌的行事方式,确实很汪晓东。

    知道从张代嘴里是没法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我噢噢两声就此沉寂下去。

    沉默相持一阵,张代冷不丁的:“唐小二,夏莱这两天有联系你么?”

    我猛的想起汪晓东之前说过张代似乎不知道夏莱的身世,我想既然夏莱现在算是我和张代共同的敌人,来点信息资源共享也挺好,我在心里面忖量酝酿一番后,也不好太直接说,只得故作漫不经心:“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头夏莱打我电话我没接到,我寻思着还是得给她回个电话,不知道她找我啥事。”

    脸色微微一变,张代语气有些急促:“你不要理她!既然她后面没有再找你,你不要主动联系她!”

    眉头皱起来,我作迷惑状:“张代,夏莱她是你姐,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之前说的那些所谓让她付出代价的话,只是为了敷衍我吧,你怕我跟她撕逼,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对吧?”

    瞳孔徒然张大幅度,张代的声音变得分外清晰起来:“她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我的家人,她不配!当然我说她不配并非是因为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她狼心狗肺!”

    哪怕我早从汪晓东的嘴里面获悉夏莱的身世,但毕竟汪晓东告诉过我,张代他似乎并不知道夏莱不是他亲姐,所以我倒不需要多少演技,就能自如展露出惊诧的表情:“夏莱跟你没血缘关系?她不是你亲姐啊?这事你以前从来没有给我说过。”

    拳头捏起,张代的手背上有青筋暴起,他的语气里分明有颓然涌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夏莱是抱养的。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或者很多事都可以遏制,或者我们不会离婚,我们的孩子会好好的生下来,奶奶也不会走。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我就可以分辨出夏莱对我那些依恋,并非是姐姐对弟弟的热切亲情,我可以就此嗅到异样的蛛丝马迹,或者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内心百味杂陈,我见张代情绪激动,自然失去再以演技与他相对的心情,我迟滞一阵:“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圣人,不必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青筋更浓,张代的眉角全被皱褶覆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夏莱她不是我亲姐,张大有不说,张源不说,就连我最亲近的奶奶都没有说。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感动于夏莱她将我当至亲对待,她是那个冷冰冰的家里唯一能让我感觉到片刻亲情温暖的人,但当事情的真相在我面前浮现,我猛然发现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瓜,而人心的丑陋和恶毒,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力。是我的懵懂和后知后觉,让我想要护着的人,一个个都护不住!”

    张代这些话就像是一根小棍子,将我的心戳出无数个坑来,可我不愿用怜悯这种情绪加注在张代的身上,因为我特清楚明白即使他有脆弱的时刻,可他对于同情恻隐这类东西分外抗拒。

    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思绪浮动,我两手胶合在一起搓动着,说:“张代,你不要太激动了。”

    捏起的拳头,逐渐松开,张代倒是很快将他窜起来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他恢复平静:“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影响你心情。”

    放下这句话后,张代就此安静下去,他把脸扭过去隔着车窗看沿路的灯火璀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侧脸看起来分外落寞,我看得一阵阵的难过,却无从一下子找到自然走近的方式。

    于是我也抿着嘴不再作声。

    车行至楼下,张代付完车费跟随着我下车,我刷开门禁之后他就跟在我后面,我走到门口刚刚把门拧开,他率先开口说:“进去吧,早点睡。”

    我还没来得及说点啥,张代抬手一挥:“快进去,用热水泡泡脚,别着凉。”

    被他这么三番两次催促我进门,我要再跟他哔哔指不定他以为我有意邀请他进门,我只得埋着脸迈进了院子里。

    我刚刚站稳脚跟,张代就伸手抓住门柄:“我帮你关门。”

    循着话尾音这丫还真的帮我把门给带上了,他的脸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

    有些惘然,我杵在原地几秒,意气索性下正要往房间里面走,张代忽然隔着铁门,轻声一句:“唐小二,晚安。”

    他急急往下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却因为这简单几个字恍惚很久,墨迹好一阵才提起劲去洗澡。

    从浴室里面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我凑过去一看,发现汪晓东给我连连打了五个未接来电,我揣着手机坐到床上给他回拨了过去。

    果真那一本正经的状态保持不了多久,汪晓东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看来跟张代凑成堆,你挺忙嘛,一直不接电话,怎么样,久逢甘露爽到了吧?”

    相对于汪晓东之前说过的那些污言秽语,他这次算是收敛了,但我还是觉得尴尬不已:“汪晓东你脑子有坑啊,动不动就能扯到那方面去!早知道你踏马的打过来,就说给我扯淡这废话,本大爷还真的懒得浪费几毛钱的电话费给你回电话了!”

    被我这么呛回去,汪晓东不以为然:“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挺爱张代那孙子,你给他干也正常,毕竟你也有生理需求,你一年多没干那事了,估计挺饥渴。我就是怕坏你好事,今晚才不提送你,给你个机会享受被他上的快感。不然你平常单单靠用手解决,没真枪实弹来得爽。”

    回想不久前汪老头让我别恶语伤汪晓东我特么的还点头我真的想死,这哪跟哪啊这是,这分明是我要被汪晓东这个牛叉叉嘴欠出新境界的大神气得脸发绿,都快变成个绿油油的大草原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提了提气,直接开骂:“汪晓东你是不是刚刚往脑袋里开了个坑再接了条水管,拧开水龙头往里面装水了….”

    我还没骂爽,后面那一串串的台词也没机会全说出来,汪晓东冷不丁的打断我:“好吧,就算你今晚没给他上,你昨晚跟他睡了,我没说错吧。”

    搞不懂汪晓东到底怎么能铁板钉钉地说出这么隐秘的事实来,如遭雷击般我脸烧得通红,我死撑着:“你瞎说什么!”

    汪晓东的嗓音一沉:“不是只有张代,才会玩跟踪那套。昨晚你去了张代家里,在他那里呆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不需要看到你被他上的现场直播,你从他家里走出来的状态,说明了一切。”

    这毕竟是私密事,被汪晓东这么接连戳破,我的尴尬越发捉襟见肘,我更是打死都不能认,含糊再骂:“你神经啊。”

    在那头笑,笑声越来越大,但越到后面苍凉的味道越浓,汪晓东语速放慢,但却是将所有的阴阳怪气吊儿郎当剔除得干干净净,他说:“唐二,在昨晚之前,我确实一直神经病地以为,哪怕我汪晓东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或者我稍微将自己的生活方式改改,将我自己的面貌弄得健康点,再迂回去追你,或者你看在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无是处,而对我心软,给我个机会让我试着和你交往,我确实是不自量力抱着这样的希望的。但就在昨晚,我发现我要不赶紧清醒过来,我早晚得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出现得太晚,晚到你的生命已经被张代那孙子捷足先登刻下烙印,你兜兜转转都走不出他的世界,你和他即使曾经决裂曾经收视相对,但他仍然是你不二的选择。我再在你身边徘徊,也不过是个路人甲的角色,这种感觉挺烦人的。”

    卧槽卧槽啊,汪晓东老不正经的时候,我能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特么的一认真点,我又无所适从。我想着早晚都得把话掰扯清楚,省得汪晓东再泥足深陷,而且难得现在汪晓东没喝酒清醒得很,他又主动提起,这是个不错的良机。

    握着手机我拼命稳了稳气息,为了确保汪晓东听得清清楚楚,我把每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晰:“汪晓东,我这样说吧,除开你说话老是口无遮拦嘴巴漏风这一点,其实你是个蛮聪明蛮拎得清的人,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总体来说你还行吧,至少在我看来你活得比较真实。但两个人在一起,单单靠那点初始的吸引,是远远不够的。在我看来,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前提条件,首先是两情相悦,任何单方面的炙热,可能会造就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但那也是将就不是爱情。再则,两人要走下去的前提是,两人得有相对一致的理念观念。我就不说你我之间,谁更高贵一些,我只是知道,我们不适合。而我从头到尾对你,都只有朋友的情谊,我从来没有哪怕一丝超过朋友界限的想法。我现在对你没有这种想法,以后也不会有,我很感激你对我的认可,但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我很抱歉。”

    不知道汪晓东这种少说两句都会死的话痨,是怎么按捺住自己这么久不说话的,他在那头寂静了将近三分钟,他发出轻松自在的嘿嘿笑声,说:“没关系,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我还是比较适合有美女环绕万花丛中想采哪朵采哪朵的生活,我估计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说不定我真追到你,也新鲜不了几个月。而且你对我这种人没感觉,我也可以理解的。我从头到尾除了嘴上说说,实际行动也没付出多少,还差点害你丧命。唐二,这样吧,以后我们就都别瞎矫情了,就当朋友可以吧?我们还是做朋友,你生日请我吃饭,我生日也请你,平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开口,反正就是普通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应点什么,汪晓东徒然敛住笑,分外认真:“如果你拒绝跟我做朋友,那我会自动自觉认为,你是在欲拒还迎,你还是想给我机会让我去追你。”

    我嘴角抽搐得无言以对。

    汪晓东加快语速:“就这样说好了,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欠我十一顿饭,别想赖掉。我不跟你说了,先这样!”

    按照汪晓东的惯例,留给我的又是一阵嘟嘟声。

    至于我,懵逼般握着手机发了一阵子呆,我正要把它放下,胡林居然给我打了过来。

    下午我才和胡林潇潇洒洒扯了几个小时八卦呢,所以她打过来我一点都不意外,接起来我随口说:“你还没睡呐?”

    可能是喝了顿奶茶吃了顿水煮鱼,胡林也变得随意而亲近起来:“我夜猫子啊,这么早睡对健康不好。唐二,这世道真是啥人都有,我给你八卦个奇葩事啊!”

    我确信胡林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她这么晚打过来自然不会是给我瞎哔哔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她要扒皮的这个人,自然是我认识的。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谁啊?说来听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