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契合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风轻柔,卷过幼清额边的碎发,她挽到耳后,垂着头,心跳如鼓。

    宋弈走了过来,脚步轻轻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可在幼清听来,却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斥着她的耳朵。她慌乱的拿起茶盅,却发现里面已经没了水,窘迫的不知所措,就在这时身后宋弈的笑声轻轻的响起,似古弦轻拨有着慑人的魔力。

    宋弈在她身边站定,纤长似竹般的手伸在她面前,幼清一愣抬头看他,不明所以,宋弈失笑自她手里接过空掉的茶盅,在桌上提了壶徐徐的满了一杯茶又递给了她。

    “谢……谢谢!”幼清接过茶盅,低头去喝,宋弈却没有坐下来,就这么负手站在她面前,幼清抬起头朝他笑笑,眼中是没来得及掩饰的不安,宋弈摇摇头,伸过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这笑,就像贴上的一样。”太过刻意了。

    幼清也知道自己定笑的难看,她很紧张,紧张的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而故做出随意自然的样子,目光在房间中游移四顾,打量着她已经非常熟悉的布置,可是这一刻看起来,却让她觉得陌生……

    挂着红色帐子雕刻着喜鹊登梅的架子床头,摆着一盯红木的圆角柜,柜子往前则是一张铺着橙黄毡毯的软榻,与软榻对应便是那摆着喜烛的方桌,此刻喜烛火舌轻盈的跳动着,映出墙面上一坐一站两个交叠的影子,那么亲密似嵌在了一起,不知名的香味自香炉中升起,混合着宋弈身上熟悉的皂荚香味,缱绻的萦绕在鼻尖。

    那影子忽然蹲下来,和她持平,凝视着她的眼,轻柔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啊?”幼清不解的看着他,宋弈重复道,“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去望月楼坐坐?”

    幼清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现在去吗?”

    “嗯。现在去。”宋弈话落,不由分说的牵住她的手,起身打开门下了台阶,幼清提着裙子一路跟着他往外走,手被他攥在手心觉得又暖又踏实,那莫名的不安和无措一下就从心口散去,她轻轻笑了起来,没了方才的尴尬,人也轻松下来,步子不知不觉加快了一些。

    周长贵家的和采芩从后面走了出来,望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采芩奇怪的道:“妈妈,老爷和太太现在去哪里啊。”

    “你别管了,今晚没你们的事儿,都去歇着吧。”周长贵家的笑着赶着采芩和绿珠,“去吧,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采芩和绿珠木楞愣的点着头,各自回房去歇着。

    幼清跟着宋弈一路到了侧门口等了一刻,江淮就将马车驾过来,他丢了鞭子垂着头离开,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马兴奋的在一边轻轻嘶鸣撂着蹄子,宋弈转身看她轻轻一笑将幼清抱起来放在车辕上,笑道:“夫人坐好!”

    幼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进了马车,宋弈跳上车辕甩了马鞭,车子便缓缓的动了起来,幼清从帘子后头露了双眼睛,看着宋弈的背影,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两个调皮的孩子,背着大人偷偷去做坏事,又像话本上写的那些情爱故事,男子和女子得不到家人的体谅而深夜私奔似的,她笑弯了眉眼轻声道,“望月楼现在还有客人吗。”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散了。”宋弈说着话,马车已经上了街,此时已过了宵禁,街道上不见行人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的说话声,幼清索性撩开帘子,盘腿坐在宋弈身后,微风拂面在耳边发出轻快的沙沙声,她的心情也像要飞起来,轻松,自在!

    宋弈见幼清没了声儿,就回头看了看,就见她笑意吟吟的坐在后面,托着下巴正看着他,宋弈轻笑马车轻轻跑了起来,过了一刻两个人便在望月楼侧门外停了下来,不等宋弈敲门,侧门就已经打开,方徊站在门口,笑着行礼:“爷!”说着,他见宋弈将幼清从车上抱下来他微微一愣,朝幼清行了礼。

    幼清微微颔首,宋弈牵着他上了台阶,方徊什么都没问,在两人身后落了锁!

    楼里各个听力过人,后院的动静都惊的大家纷纷走了出来,幼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宋弈牵着上了楼梯,一路到了他们上次来过的阁楼。

    “爷和夫人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阿古拐了拐方徊,“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徊摇头道:“能有什么事。”又看着十七和十八,道,“都去歇着吧!”话落,他自己先回了房里。

    幼清进了阁楼,宋弈将灯点亮,她这才发现这里和她上次来时完全不同,银红色的窗帘垂着,地面上铺着湖绿色绒绒的毡毯,还放着炕几和茶壶,她惊讶的道,“这里是你布置的吗?”

    “不是。”宋弈席地而坐,笑望着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幼清也学着他,席地坐了下来。

    这里的位置很好,风从窗户里徐徐吹进来,带着丝刚刚好的凉意,窗外漫天繁星,闪耀夜空,一轮月牙高悬天际,像是一张笑脸似的,正望着他们。

    “这里真好。”幼清高兴的道,“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清风拂面,格外的清新!”外面,还能听得到通惠河上吆喝声忽远忽近的传来,甚至远远的地方,还有人在唱着不知名的小调,悠扬婉转回荡在耳边。

    “关外牧人放牧时也唱各式各样的调子。”宋弈声音轻轻柔柔的,比夜风还要醉人,“或高亢激昂或哀怨悠长,各式各样的声音,总能在草原上听得到。”

    幼清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关外的事情,她好奇的问道:“听说游牧的人将家背在身上,跟着水草走,哪里的水草丰盛,他们便停在那里,是不是。”

    “嗯。关外每年只有三季,夏季遍野都是绿,风吹过,一望无际都是翻滚的草尖儿,像是看见了绿色的海浪。过了夏天便入了冬,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要提前找到落脚的点,等过了悠长寒冷的冬天,才会再赶着羊群出来游牧。”宋弈说着,幼清静静地听,那一时草长莺飞一时赤地千里的景象仿佛跃然眼前。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每年入冬之后就来中原抢夺食物是不是。”幼清托着下颌,认真的看着他,宋弈的视线落在她面前,轻轻一笑,道,“是啊,因为他们不抢便很难熬过那个漫长的冬天!”

    “那你呢。你一个人在关外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幼清歪着头问道,宋弈莞尔,“年纪小的时候,便跟着师傅游牧,师傅的武艺很高,有一回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暴风雪,不得不将羊群赶到阴山的北面,却不小心惊动了狼群,整整三十六头,师傅让人将羊群守好,他拿着箭立在石堆上,三箭齐发从未虚射……”

    “后来呢。”幼清听着又紧张又心疼,宋弈就揉了揉她的头,道,“后来师傅受伤了,丢了一只左臂,自那以后我便开始习武的……”

    幼清知道宋弈在关外长大,却从来没有去认真仔细的想过,关外那样荒凉,他是怎么长大的,还有,他的武艺和医术又是谁教的,有过怎样的机遇和挫折,她轻轻移了过来,拉着宋弈的手道:“练武很辛苦吧,那时候你多大?”

    宋弈揽着她在怀里,想了想,觉得那时现在很遥远,他有些不确定的道:“十岁吧或者九岁……”

    “比起你来,我似乎幸运多了。”幼清心疼的道,“至少我还能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不用发愁,也没有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宋弈摇摇头,道:“傻丫头。”又道,“其实那时候并不觉得辛苦,心里只想着能学成了武艺,有一日再遇到狼群,我能站在师傅前面护着他!”

    幼清抬头看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师傅呢。”

    “死了!”宋弈语气很平静,可幼清却听到了一丝落寞,“还是在那里,不过却是雪崩,师傅没有逃出来。”

    幼清觉得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跪坐了起来,第一次将宋弈抱在怀里,有些懊悔自己刚才不应该问他这些问题,她现在觉得圆满了,却将宋弈的伤口揭开来,让他那么难受……以前很重要,可若是为了了解他,而让他将伤口重新撕裂一遍给她看,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幼清跪着抱着坐在身边的宋弈,轻声道,“这些就让它过去好了,以后都不想了。”

    宋弈搂着她的腰,微微笑道:“我没事。”他拉着幼清坐下来,按着她的肩膀和她对视,“现在有你在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幼清轻轻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特别的美,明珠朝露般灵动耀眼,眼角眉心间不经意流出的妩媚,含而不露却能勾着人的魂魄,宋弈神色一怔……幼清却不知道有时候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韵致,她忽然想起来今晚他们的任务,不由脸红道,“我们这样出来……周妈妈肯定知道了。”周妈妈知道了,姑母也肯定知道了,那父亲也会知道的。

    会说他们太胡闹了。

    “有我在呢。”宋弈轻轻帮她撩了耳边的碎发,轻声道,“若是问起来,你只将责任推给我就好了。”

    幼清掩面而笑,一双凤眸比头顶上的星子还要明亮,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宋弈望着她,未动,幼清也是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晕散在嘴角,宋弈就好像不舍得那笑容消失一般,猛然低头便含着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并不肆掠,相反,每一次都是轻轻柔柔,仿佛她是世上最贵重的珍宝,脆弱易碎,需要他珍而重之的呵护着。这样用心的温软令她沉醉,不由自主的沉沦,幼清情不自禁的环上他的脖子,唇齿相依跟着他一起探索……

    幼清的主动让宋弈很高兴,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两人气息相溶,连心跳都像知道了彼此的情愫和悸动,天衣无缝的互相辉映……

    幼清闭着眼睛,睫毛因为他渐渐强势带着一丝求索掠夺的气势,而开始微微颤动,像一只随时会展翅的蝴蝶,翩翩起舞。宋弈搂着她,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手手舒缓的落在她的腰肢,幼清一怔腰背挺直,不由和宋弈贴的更紧。

    她的皮肤很好,滑嫩的像是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美玉,宋弈轻轻摩挲着,在这一片滑腻中流连忘返。

    幼清想要动一动却惊觉她好像被人抽了力气似的,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她忍不住想要喊他停下,却发现隔着彼此相缠的唇齿,她的阻止和羞赧,悉数化作了一声轻吟,直至她窒息似的呢喃了一声,宋弈才柔和了一些,极有耐心的怜惜去安抚他方才侵略过的每一处。

    幼清身体一软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她本就美到惊心夺魄,此刻月下轻倚,双颊如霞,眼中似浮了一层鳞鳞水波,似嗔非嗔地望着他,立刻让宋弈眼神幽暗。

    宋弈亲wen着她的耳垂,微微用力,幼清便靠在他的怀里,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襟,摇着头:“夫君……”话落,轻轻一叹,求着道,“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宋弈没有说话,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来,在她唇边轻轻一啄,大步下了楼,幼清惊呼一声,想起了望月楼暗中那十几双眼睛,顿时羞的无地自容,揪着宋弈的衣襟无力的道,“你快放我下来,方徊他们会看见的。”

    “谁敢看!”宋弈大步而走,径直下了楼梯,气息沉稳看不出有丝毫慌乱的痕迹。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望月楼中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偷看,她将幼清放在马车上,鞭子一甩马车便嘚嘚动了起来。

    幼清恍惚的坐在车子里,既羞又慌,只感觉到车子在动,仿佛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马车已经进了府里,宋弈掀开帘子将她抱起。院子里很安静,连巡夜的婆子都仿佛有意避开似的,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耳边风声。他的呼吸和发丝不时落在她颈边,幼清垂了脸埋在他怀里,淡淡的痒意从脖颈一直延续到心尖儿上。

    再次回到方氏精心布置的洞房,桌上的喜烛并不知道他们曾离开过,依旧欢快的跳动着,宋弈关了门,视线的落在她的面上,紧抱着她附唇而下。

    幼清心跳如鼓,惊呼声化作齿间的嘤咛,由着他将他席卷着她的口齿,纠缠着令她晕眩起来,宋弈抱着她疾步上前,唇齿未分她已稳稳地落在锦被上,幼清搂着他的肩膀,竭力的回应着……

    宋弈停下来望着她,深谙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这团火似乎能将一切覆灭:“等了这么久,我的丫头终于长大了……”他迷恋的望着她,细细的不舍得错开每一处的打量着,殷红的烛火,殷红的锦被,殷红的帐幔,在这满眼妖异的红色中,她的身体莹莹散着淡淡的柔光,就连幽暗的房间都被她点亮,精致的锁骨,纤细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还有玲珑小巧的脚,都有着一种令他目眩神迷的诱惑力。

    宋弈很仔细亦有耐心。

    幼清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在之前做这么多的准备,她想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宛若恶梦似的前一世同样的经历,那一夜,她后来很少会去想,那种感觉令她觉得羞耻无地自容,她望着醉醺醺的徐鄂时,除了压抑委屈还有深深的厌恶,她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副受死的等着那临头一刀,等那刀痛快的落下后,她是死是活就凭听天命了。

    事后也果然如她所料,她像是死过了一回,迫不及待的让人备水沐浴,等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她还依旧觉得恶心……

    那样的感觉很不好,以至于她以后都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逃避,甚至为此还和徐鄂在深夜大吵过一架。

    可是,和宋弈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她甚至生出一种令她都觉得羞涩的渴望,和他一样的想要拥有彼此,想要到那最紧密的契合。

    “丫头!”宋弈望着她轻吻着她的眉眼,手指划过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着,“真庆幸我当初的决定,跟着心走,或许会错但不会后悔!”

    是啊,真庆幸能遇见彼此。

    逶迤在地的帐幔便由缓而疾,又由疾而缓的波动着。

    待一切结束,幼清清洗过后钻进了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宋弈穿了件月白的中衣从净室出来时,便只看到她一张粉粉的小脸在外面,他走到床边,幼清立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戒备的往里面缩了缩,宋弈莞尔,摇摇头又重回桌边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

    幼清舔了舔唇,犹豫着要不要坐起来,她的动作非常蛊惑,仿佛邀请一般,宋弈便不再问她,而是一饮而尽杯中的茶……

    “我要喝。”幼清松开被子伸出手,可不等她话说话,宋弈忽然翻身上床,不由分说的将她压在身下,唇便贴着她的唇,幼清一怔间,那缓缓的温热的茶水便顺着他的齿间渡到她的口中,幼清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吞咽,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待水喝完,宋弈依旧舍不得离开,裹着被子将她搂在怀中,舔舐厮缠竭尽的温柔和留恋,幼清虽觉得累,却依旧在他这样情浓意切的吻中,也生了留恋。

    过了许久,幼清软软的倚在他怀里,满眼的迷离和疲倦,宋弈适可而止,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不,不要了!”幼清细软的声音,糯糯的满又有些沙哑,宋弈在她唇边一啄,裹着她将她搂在怀里靠在了床头。

    宋弈宠溺的笑着,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许久之后,幼清才有气力支配自己的身体,她歪着头看着靠在床头的宋弈,他也正低头看着他,眸子又深又谙像一瞬间就让她陷了进去,幼清拱起来趴在他的胸口,寻着他的唇,轻轻啄了一下,软软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宋弈轻笑,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道:“嗯。我在想要不要再欺负你一次!”

    “不要。”幼清淘气的在他肩上轻咬了一下,嘟着嘴道,“你若再欺负我,我就将你从床上踹下去!”

    宋弈挑眉,兴味盎然的道:“那不如现在就踹吧。”说着,裹着她又翻身过来,望着她,幼清真的很美,每一处都是巧夺天工的精致,那么恰到好处的放在一起,显示着上天对她的青睐和与众不同,仿佛要将所有女子的美都加载她一人身上,他迷恋的看着她,轻啄了啄的她唇瓣,道,“不舒服?”

    幼清点点头。

    宋弈叹了口气,翻身起来开始穿衣服,幼清侧身看着他问道:“你要去哪里?”宋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小脸,柔声道,“等我一下。”便穿着中衣开了门大步出去。

    幼清托着下巴望着宋弈的背影,等他出了门,她便忽然一下子觉得房间里空了下来,明明知道他不会走远,明明身边还有他的温度和气息,她却觉得好像有什么被抽离了,禁不住觉得有些凉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孤零零的躺在原处,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其实不过几个转身的功夫,宋弈已经推开门,幼清却好像觉得过了很久似的,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回来了。”

    “嗯。”宋弈关了房门,走到床边来,幼清才发现他手里多了个细白的小小的瓶子,她立刻便明白过来,那瓶子里装的什么,脸一红摆着手道,“不用,我不用!”

    宋弈不容她分辨,拆开被子按着她的腿,道“上了药会舒服点。”又贴在他的耳边道,“等好了,才能让我接着你欺负你。”

    “哎呀。”幼清用脚踢着他,却被他一下子握在手心里,又在她脚心挠了挠,幼清捂着脸道,“那你让我自己来!”

    宋弈哪里会听她的,倒了药在手心里细细的给她抹着,幼清羞的抓了枕头将自己的脸捂住,宋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将瓶子收了,又将她的衣服穿好,抽开她的枕头,笑道:“别把自己闷坏了!”

    丝丝凉意自小腹处蜿蜒而上,幼清顿时舒服的叹了口气,她眯着眼睛笑道:“闷坏了也是你欺负的。”说着,朝宋弈怀里拱了拱,汲取着他的气息和温暖,宋弈看着像只小猫似的幼清歪在他的怀中,心立时化作了水,轻抱着她想要将她就这样塞进自己的身体,每时每刻都能将她带在身边。

    春风悄然钻了进来,撩拨的帷幔轻柔的舞动,两个影子便叠合在一处,仿似这样的场景经历了许多次,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可又互相的贪恋这样的时光,营造着宁静且温馨的让彼此珍恋的美好。

    幼清也不知何时睡着的,蜷缩着睡的又香又甜,嘴角还噙着甜甜的笑意,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天真无邪!

    宋弈喜欢这样的幼清,褪去了老成和沉稳,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子,想依赖着她可以依赖的每一个人,无助脆弱的令人生怜,他轻柔柔的一下一下拨弄着她的发丝,又在指间滑落,他又无意识的拾起来,发丝缠在他之间,谴倦而旖旎,这让宋弈想起和师傅在关外放牧的时光,那时他还不会骑马,就远远的坐在草垛上,吹着骨笛,看着师傅骑着马风驰电掣……笛声悠扬飘荡在天际,微风拂面那绿油油的青草,便和此刻幼清的发丝一般,散发着青幽幽的香味,朝阳缓缓的升起,将一碧千里的草原笼罩在无垠的金光中,祥和,温暖!

    他很喜欢看到这样的景色,躺在软软的草垫上望着朝霞从鱼鳞般的云朵中映出来,五光十色……他还记得师傅问过他,若是将来一日娶了妻子,会不会带她来关外,他说他会,一定会带来他闻朝露的清香,看万里碧浪的草原,他觉得他的妻子一定会喜欢这里,和他一样喜欢。

    宋弈低头看着睡的香甜的幼清,微微一笑,他的小丫头肯定喜欢那里,和他一样喜欢!

    “等一切大定后,和我去关外好不好。”宋弈声音很轻,附在幼清耳边说着,幼清并未听清,却本能的信任的朝他怀里拱了拱,道,“嗯,好,我们去关外!”然后舒服的抱着他,再次睡的香甜。

    “傻丫头。”宋弈摇了摇头,忽然间房间里烛光一跳,那一对喜烛一起跳动了几下随后一起熄灭,他回头看了看,笑搂着幼清躺了下来。

    幼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转过头宋弈已经不在他身边,她蒙着被子低叹一声,忽然耳边听到宋弈道:“醒了?”幼清一愣探出头来,展了笑颜,道,“你没有去衙门吗?”

    宋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时间,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有的小懒猫今儿没有给我送饭,所以我只能回来用了。”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对不起,我睡的太沉了。”她翻身坐了起来,宋弈将衣裳递给她,又在她唇边亲了亲,道,“岳父和姑母都回来了!”

    “啊?爹爹回来了?”幼清哎呀一声,羞赧的道,“那怎么办!”她忙穿了衣裳爬起来,去了净室熟悉了一番,等她出来时陆妈妈和周妈妈笑眯眯的进来,朝幼清和宋弈行礼,两个人捧着一个锦盒径直去了床边将铺着的元帕收了,又道了喜退了出去。

    幼清僵硬的坐在梳妆台前,透着镜子望着陆妈妈和周妈妈的动作,反倒是宋弈,一副坦然自若的拿着书慢条斯理的看着。

    “羞死人了。”幼清跺着脚,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出这道房门了。

    宋弈放了书,走过去拿了梳子给她轻轻梳着头发,道:“开枝散叶,夫妻敦伦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羞的。”他低头看着镜子里的幼清,道,“饿了吧,岳父他们还在等你一起用午膳呢。”

    幼清叹了口气喊了采芩进来帮她梳头,采芩垂着头满脸通红的进了门,抓了梳子强自镇定的帮幼清挽了个发髻,低声道:“大老爷和姑太太在宴席室里。”

    “知道了。”幼清颔首,和宋弈对视一眼,就跟在他身后去了宴席室。

    方氏高兴的看着两个人,道:“快坐下吃饭吧,九歌下午还要去衙门呢。”她说着拉着幼清坐下来,道,“你父亲下午想去一趟法华寺,你陪他一起去吧。”

    幼清看向方明晖,方明晖微微点头道:“我与法华寺的主持大师早年相识,如今既然回来了,便想去拜访一下。”

    “哦,那我陪您一起去,正好去给贺娘上香!”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这么轻松自然,仿佛今天和昨天并没有不同。

    “吃饭吧。”方明晖笑望着幼清,指了指桌上的菜,“都是你爱吃的,爹爹没有记错吧。”

    幼清这才看见,桌子上的菜都是他幼时极爱吃的菜,父亲还记得,她眼圈一红,伸了筷子夹了一块鱼片送入口中,微微一愣望着方明晖,方明晖会心一笑,方氏已经道:“九歌也快吃,是你岳父亲自下厨做的。”

    宋弈也微微一愣,夹了菜在碗里。

    幼清红了眼睛,哽咽道:“爹爹,这种事让婆子去做就好了,您才回来,太辛苦了。”方明晖轻声道,“几个菜罢了,爹爹已经许多年没有给你做饭了,不辛苦。”

    “吃饭吧。”方氏心里头高兴,指了指饭菜,“一会儿该凉了。”

    幼清这才低头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方氏笑着给她夹菜,还不等她吃完,那边方明晖也递了过来,幼清笑眯眯的吃着,等碗里空了,宋弈也扬着眉给她递了块肉,幼清一愣望着他,就见宋弈虽不看他,可嘴角分明噙着笑意。

    她心里高兴,虽觉得吃的有点多,撑的有些难受,可还是吃了大半碗的饭和许多的菜。

    下午方氏回了薛府,宋弈交代江淮和江泰跟着他们,幼清便收拾了一番陪着方明晖去了趟法华寺,直到天擦着黑他们父女才回来,周长贵家的在门口迎她,幼清笑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没有呢。”周长贵家的扶着她下车,幼清点点头,和方明晖并肩往内院走,方明晖感叹的道,“先帝信佛,那时候大周寺庙香火繁盛,我还记得在主持大师去临安设坛*时,万人空巷的场景……如今大师也老了,法华寺的香火也不及从前的鼎盛。”

    圣上近十几年信道,所以大周各处的道观如雨后春笋般耸立,佛教相比从前确实凋零了一些。

    方明晖惋惜的道:“世间万物此消彼长,因果轮回,从未改变!”说着,他有些落寞的望着幼清,道,“你陪着父亲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吧!”

    “那一会儿我把饭菜给您送到房里去?”幼清不放心方明晖,方明晖摆摆手道,“我已与封神医相约,今夜在竹林赏月吃酒,你不必费心。”

    幼清哦了一声,叮嘱道:“那您少喝点,早点歇息。”

    方明晖微微颔首,负手而去。

    幼清由采芩扶着回了房里,房间里的床单已经换了干净的,不过帐幔依旧是红色,她想起昨晚的旖旎,顿时红了脸,道:“我先睡会儿,一会儿等老爷回来你再唤我起来。”

    采芩点点头服侍幼清上床躺着,幼清几乎碰了枕头便睡着,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她喊了一声:“采芩。”坐了起来,却看见宋弈正歪在对面的软榻上,单手支着正望着她。

    他穿着一件略有些松的湛蓝色细布道袍,头发松松的垂下来,透着漫不经心的清贵和疏懒,就这么歪头看着她,一只手还夹着书,干净修长的手指,泛着洁白的光泽,朝着她微微一笑,道:“醒了!”

    幼清忍不住舔了舔唇瓣,点了点头,道:“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弈放了书缓步过来,在床边坐下,回道:“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的熟,便没有喊你。”说着,捋了捋她的碎发,柔声道,“饿不饿?”

    他就像神祗一般,芝兰玉树一般,自对面缓缓走过来,微笑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幼清忽然生了种错觉,好像眼前这位神仙似的男子,是因为他而堕在这凡间,不得不受困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之中。

    她露出内疚之色,道:“我不饿,也不想吃。”说着朝里头挪了挪道,“你昨晚就没有歇好吧。”

    宋弈还是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待她喝过才上床躺在了外面,搂着她轻声道:“没有,歇的很好!”幼清才不相信,笑望着他道,“今天去西苑了吗?”

    “便是从西苑回来了。”宋弈淡淡的道,“升了杨维思为首辅,杨翼为次辅,剩下的虚位到月底朝中会例行推举或庭推。”三日后吏部和都察院开始三年一度的考核。

    幼清把如今有资格入阁的人想了想,道:“那礼部的文奎书和兵部的徐展云岂不是有机会。”戴文奎和郑辕私交很好,是名副其实的大皇子党,正因为这样圣上才不喜欢他,而徐展云却是太后娘娘的亲信。

    “不可避免的。除非让内阁空缺下去。”宋弈以手肘枕着头,轻声道,“不过单大人和钱大人会入阁,也算是平衡。”这也正是圣上想要的结果。

    幼清明白宋弈的意思,她低声问道:“你入詹事府后,太后娘娘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嗯。徐展云已经请了我三次,我悉数推了。”宋弈漫不经心的道,“等郑家有所表示,再决定吧。”

    幼清轻笑,坐起来望着他,道:“以郑六爷的聪明,应该能明白你的暗示吧,还有大皇子也并不蠢笨……”她说着微顿,又道,“张茂省和蔡彰没有动作吗,蔡彰费尽心思又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总得有所回报才成!”

    宋弈不以为然的道:“张茂省和陶然之比起来还略显稚嫩了些。”又道,“立储之事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

    幼清点头想起了昨天来府里的曾太太,她蹙着眉头道:“钱宁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让曾太太来给我们送礼。而且,她送的那份礼还不轻,是难得一见的一株翡翠的石榴树,约莫半臂高。”

    “钱宁狡猾多端,你不必管,他若送礼来你便大大方方的收着,等改日曾家若办喜事,你只当不知道。”宋弈缓缓的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只管收着这些东西好了。”

    那曾毅岂不是亏大了,东西有出无回,还落不着人情,她笑着道:“你这样黑吃黑,小心钱宁不高兴。”

    “严安一倒,他便是不高兴也只能忍着。”宋弈说的胸有成竹,话落,拍了拍她道,“倒是有件事要与你说。”

    幼清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宋弈道:“周礼任期已满,约莫这两日就要进京,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家眷,以及粤安侯夫人!”幼清听着一愣,问道,“粤安侯年前没有进京吧,为何现在只让他夫人来?”

    “广东虎威堂闹了点事情出来,他作为一方侯爵自要出面镇压。他也写了奏疏进京,让其夫人和儿媳代他来向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宋弈说着微顿,道,“似乎薛家的那位表小姐也会一起来。”

    幼清顿时意兴阑珊起来,无聊的道:“哦,来就来呗。”

    ------题外话------

    内容基本删了四五次,基本删完了,想要福利的就来群里吧,我把未删的完整的发在群里了。【97620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