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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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孟真被郝澄压在身下的一瞬间,下意识就伸出手准备反击。

    但他根本动弹不得,先前乱动的手也被迫交握在一起,牢牢的被郝澄用一只手压住。

    感觉到他的挣扎,郝澄将他的两只手攥得更紧,身体也和身下的男人更加贴合,甚至有些不耐地呵斥了一句:“别乱动!”

    天气并不算炎热,实际上还有些凉,但他因为生病卧床的缘故,如今身上只着亵衣,郝澄不是在外头走,便是待在厨房,穿得也很单薄。

    两个人紧密的靠在一起,相隔的阻碍不过是两层薄薄衣料,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女子抵在胸膛上的柔软。

    明明对方身上的味道清新好闻,但这样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却引起了江孟真不好的回忆,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仿佛心里的那根弦随时都会崩断。

    江孟真下意识挣扎,可女子的身体牢牢的压在他的身上,他一动对方就贴得更近,以至于他甚至能够听得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到她的温度和身体的起伏。

    因为失控的场面,江孟真眼中迅速酝酿起一阵风暴,但这书生明明是十分单薄的身体,力气却出乎他意料的大。偏偏他又因为那一阵阵的腹痛,虚弱得根本没有抵抗力。

    他对付人从来靠脑子,这一刻他痛恨自己没学防身的武术,以至于面对悬殊的武力,一时间他的计谋和算计都成了一片空白。

    江孟真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认识到,男女之间的差异,即便是他不虚弱,也不能挣脱身上的女子。

    他的思维高速地运转,试图在郝澄发难之前用言语逼退身上的女子。

    但他却有些惊恐的发现,郝澄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掌控名和利,对方并不那么在乎。

    昔日他嫁给武力更高的魏亚楠的时候,都未曾过这种糟糕的感觉,

    魏亚楠羞辱了他,所以她早在几年前他的推动下死了,如今坟头草也三丈高。

    试图以孝压制他折磨他的魏老太爷,如今不过是被高高捧起,毫无实权的存在。

    他连她们都不怕,自然不会怕郝澄。有些威胁的话,他诚然可以说出口,也定然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但那些话一旦说了,他走出这里,郝澄和他也彻底撕破脸。

    理智告诉他应该如何做,但另一种奇怪的感情却拒绝让他将那些话说出口。

    江孟真仿佛认命了一般,也不挣扎了,身体在郝澄身下软了下来,只是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掩饰住他眸光中的诡谲。

    但郝澄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对他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只瞧他安分下来,便起身从他身上起来。

    除了必然的触碰,对方甚至很刻意的避开关键部位,俨然又重新变成了先前那个,十分温和守礼的书生。

    只是她的手仍旧按压着江孟真的手,分明是担心一松手,这男人又开始发神经。等到她坐稳在床边的椅子上,便忙不迭把对方的手松开。

    她的动作之快,像是方才,她手中握的,不是触感极佳的温香软玉,而是容貌丑陋带着剧毒的蛇蝎。

    她再三呼气吸气,利用深呼吸平复了心绪,但语气显然不如先前温和:“方才我无意冒犯,还请公子莫放在心上。”

    江孟真直起身来:“你说无意,可确实冒犯了我,只一句无心,便想轻轻揭过,未免太容易了些?”

    郝澄不怒反笑:“那孟公子想如何?”

    她特地将孟字咬字咬得极重,意在讽刺江孟真怕是连真名也没用,待她毫无真诚之意。

    不怪她生气,她自认和对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往高了说,也能称得上对这人有救命之恩。

    结果对方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步步相逼,甚至要败坏自己名声。

    她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我不知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我有什么值得你这般费尽心思的地方,公子尽管说出来,我悉数改了便是,你……”

    她还有一大堆抱怨的话要说,结果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就说了这么几句,对方居然哭了。

    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就是眼泪珠子很沉默地往下掉,江孟真似乎刻意压抑着哭声,但正是这样的对照感,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而且方才因为他挣扎的缘故,她这才发现江孟真的衣衫都被扯开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口。

    那亵衣皱皱巴巴的,简直就好像是他刚经受了一番蹂/躏,事后当着糟/蹋他的禽兽哭一样。

    这要是突然有人闯进来,她的名声肯定全毁了。看到江孟真眼泪珠子往下掉,郝澄就感觉自己的气焰顿时萎了。

    那片露出来的瓷白肌肤实在是辣眼睛,她忙不迭地凑过去,迅速地把对方的衣衫拢好,才跌回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好好说话,你莫要再哭了。你说吧,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你图谋的?我都给你还不成吗?”

    明明被纠缠的是她,她都为了他背井离乡,房子都不要了。虽然吧,那房子也不值几个钱,怎么看该哭的人都是她。他哭啥呀,她都没哭。

    “我不姓孟。”江孟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题,反而说了句听起来牛马不相干的话。

    郝澄保持沉默,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江孟真止住眼泪,仰头瞧她,沙哑着嗓音道:“但我也不算骗了你,我姓江,名孟真,子皿孟,真诚的真。”

    郝澄满头黑线,这么取假名字,未免也太不走心。而且她唤他假名字的全名,不就等于亲切的喊他孟真。

    “那江孟真,江公子,郝某有什么地方值得您这么煞费苦心的。”

    说钱财吧,她全部的身价还抵不上江孟真的那把金叶子,随便出行都能带这么多钱,而且江孟真的肌肤,连那种比较柔软布料的衣物,都能轻易磨破他细嫩的肌肤。

    想来对方肯定是大富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公子,图她的财肯定不可能。

    江孟真定定看着她:“你方才说,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是这样吗?”

    方才她是说了类似的话没错,但对方这么问,郝澄还是立马起了警戒心:“你要我的全部家产也不行,伤害身体发肤的也不行。”

    原谅她一时脑洞大开,有些狗血武侠里,有些人就图谋人家胳膊腿,甚至是眼睛,或者一张脸。

    江孟真却从床上起来,凑了过来,郝澄很清楚,他的武力值不高,要争斗,他肯定打不赢自己。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抓住椅子的把手,甚至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江孟真和她靠得越发近,她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郝澄的手从握住把手改成拳,如果江孟真一有威胁到她的动作,她立马反过来将人制住。

    但江孟真的动作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将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你肯给吗?”

    他的眼里只她一个,眸中波光潋滟,好似细碎的星光。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美酒一般让人微醺。椅子哐当一声翻到在地上,郝澄砰得关上房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