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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醋意(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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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见他神色微僵,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就像在现代,如果说有人不知道首都北京,也该遭人怀疑的吧。

    “我跟你说过的。”几乎是一瞬的,她神情也跟着落寞,低低说道,“自从发生那次被吊的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实话,就连你......你们是谁,我都不认得,我——其实很难过。”

    李画不信她会说谎,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又那么难以让人信服,“那——,你想记起以前的事吗?”

    “嗯。”李蔓忙不迭的点头,澄澈的大眼睛望着他,很认真的说,“我想记得你们。”

    没来由的,心口一暖,却又伴随着些许痛,“如果,你记起了,却发现记忆中没有我们的存在,那该如何?泶”

    “怎么会?”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怎么会记忆中没有他们。

    “如果呢。”李画坚持的追问。

    “没有你们?”李蔓有些想不通,她明明就在这个家里啊,哦......也对,也许她刚到这家不久呢,那么,她是嫁过来的?她有娘家人铫?

    “我问你。”她忽然问起他来,李画心口一跳,“怎么?”

    “你说我是你媳妇,你二哥三哥都喊我媳妇,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说纯粹是跟她闹着玩的,不像啊。

    “......”李画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清澈如泉,没有半点掩饰,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李家的共妻。

    他突然心虚,不敢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说啊。”李蔓急了。

    李画抿紧的唇动了动,迟疑道,“这个......不打紧,以后你会懂的。”

    “以后?那是多久以后?”李蔓追问。

    “这——”李画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口有了响动,听见小五在外喊大哥三哥。

    “大哥跟三哥回来了,我瞧瞧去。”李画忙下了炕,朝外奔去。

    “哦。”李蔓心里那个憋闷啊,咋又说到关键的地方没了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书将一担竹子往屋檐下一撂,汗也来不及擦,就朝这屋奔来,笑嘻嘻喊道,“媳妇。”

    李蔓靠在窗口,白了他一眼,媳妇,又来了。

    “你在干啥?看书?”李书走到炕边,看到几本书,好奇的问,“媳妇,四弟的书你也会看吗?”

    “哦。”李蔓淡淡应了声,将李画的书整齐的又放回书袋。

    “真的?”李书眼睛一亮,崇拜之色溢满,“媳妇,你真厉害,四弟的书你都看的懂。”

    “不要再叫我媳妇了。”李蔓将书袋放好后,也下了炕。

    李书跟在她身后,“那我叫你什么?婆娘?不比媳妇难听吗?”

    李蔓瞬间有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炸毛了,“什么媳妇婆娘的,你这样说,你二哥也这样说,你四弟也这样说。你们仨都喊我媳妇,难不成我是你们仨的媳妇不成?”太荒唐了。

    “不是。”李书忙摇头。

    李蔓白他一眼,“这不就是了。”都喊她媳妇,占口头便宜啊。

    “还有大哥和小五呢。”李书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什么?”李蔓有些没听清,或者当自己听错了,“又关大哥和小五什么事?他俩可没像你们这样。媳妇也是乱喊的?”

    李书很无辜,“我没乱喊啊,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喊你媳妇,那我就换个。媳妇,你说喊啥?”

    “喊——”李蔓被他绕糊涂了,摇了下头,又道,“这不是喊什么的问题,这是......”

    “是啥?”李书不解的看着她,“媳妇,你别急,慢慢想,我都听你的。”

    “哎呀。”李蔓恼的舌头都打结了似的,好容易找到了合适的话来解释,“李书,你听我说,你也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对吧?那只有是那种关系的人才能喊的,所以,以后别这么叫我了,除了媳妇,叫什么都成。”

    “可你就是我媳妇啊。”李书有些受伤的皱着脸,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门。

    媳妇,媳妇,那也得两人成亲之后才能喊啊,可要是成亲了,他们还能不睡一个屋?李蔓心里狠狠鄙视了下李书,这家伙八成想媳妇想疯了,哦,不,这仨男人都想媳妇想疯了,也对,古代这样的年纪是该成亲了。

    可不能因为想媳妇,就全喊她媳妇啊。

    李蔓气哼哼的出了门,见屋檐下,李墨正坐在一张小凳上,编着竹枝,而李画和小五蹲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说实话,对于李墨,李蔓有着本能的敬意,不光是因为他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让人信赖的沉稳持重,就像一家之长,有他在,她就觉得心安。

    “编这个做什么?”李蔓蹲到李墨边上,没话找话说。

    李墨动作明显迟钝了下,回道,“待会要盖在屋顶,有这个垫在下面,上面再铺些茅草,不容易漏雨。”

    “哦。”李蔓点点头,“辛苦了。”看他头发湿的,一双粗壮的大掌上还被竹枝割的好几道细痕,心里挺感动的。

    一转身,李蔓回屋,拿了自己平常用的一块擦头发用的干布来,递给李墨,“你头发湿的很,擦擦,不然吹风了以后容易头疼。”

    李墨盯着这块干净的布,上面还散发着青草的香气,他有些受宠若惊,伸了伸手,但手掌心全是泥水,慌忙又缩了回来,“不用,习惯了。”

    “擦擦吧,受凉了可不好。”这方面她是有过教训的,以前年轻,听说吹风机伤头发,所以,每次洗好头发之后,就那么松散的披着,大冬天的也是如此,有时甚至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就睡觉了,天长日久的,后来就得了很严重的头疼病,悔啊。

    李画神情怔怔的,看着李蔓,又看了看大哥,最终低声说道,“大哥,你就接着吧。”

    “不用,我手脏。”李墨憨憨的搓了搓手,到底没接。

    李书瞧着,有些嫉妒了,就对李蔓说,“媳妇,我也淋雨了,你瞧,我头发也湿的,你帮我擦。”

    又喊媳妇,李蔓恼的瞪他一眼,“你回屋自己擦去。”说着,就将干布丢进他怀里。

    李书也不恼,反而捡到宝似的,拿着干布还在鼻子上一嗅,“唔,真香,媳妇的东西就是好。”

    “你?”这算不算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了?李蔓气的脸都绿了,一把夺过干布,“不用就算了。”

    “用,怎么不用?”李书忙伸手想抢,被李墨一眼瞪来,“三弟,不许闹。”

    李蔓将干布握在手里,咬咬唇,看李书一脸吃瘪的样子,倒又有点想笑,果然,这家伙要有人治他才好。

    “哟,聊的倒热闹。”这时,李言从屋角处绕了来,看到大家都聚在屋檐下,勾唇一笑。

    李蔓听出他这话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再瞧他,一双迷人凤眼微眯着朝自己看来,但只那么轻轻一扫,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又挪了开。

    他因忙了一上午菜地里的活,手上也都是泥水,就到押井边洗了下手,洗好之后才过来。

    这天虽然没再下雨了,可空气中水雾迷蒙的,他这在外头呆了半日,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有几缕贴在脸侧,还滴着水珠。

    李蔓瞧不过,待他走来时,还是将干布递给了他,“擦擦吧。”头发脸上都是水,哎,就不能穿件雨衣干活吗?哦,这年代没雨衣......

    李言微微一怔,俊脸之上旋即雨后天晴,阳光满满,唇角微扬,就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他不发一言,接过干布,就轻轻擦了擦脸,然后又慢慢的擦了擦头发。

    李墨眼神呆了下,然后又垂下头来,默默的干活。

    李书不干了,就想抢二哥手上的布,“二哥,你也给我擦擦,你看我头发也湿的。”

    “你不会回屋再拿块啊。”李言睨了他一眼,擦好了却没有将干布还给李蔓,反而叠了几下,塞进了怀里。

    “你干嘛?”李蔓惊诧的看着他,那么大一块干布,又不是手帕,他不会也想私藏吧?

    李言朝她微微的笑,“弄脏了,洗干净还你。”

    屁!李蔓差点没忍住要爆粗口,自她来,这家里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不用了,回头我搓一下就好。”

    李言只坏坏的笑,坏坏的笑看着她,又一句话不说,李蔓脸皮薄,被他这样坏坏的盯着,没两下脸就烫起来,气的不敢与他对视,直接伸出了手,“给我。”

    “呵。”眼底划过一抹戏谑,李言伸手,冰凉的指尖在李蔓掌心轻轻挠了下,好似电流划过,惹的李蔓急忙缩回手,他却没事人一般,轻笑着一转身回了屋去。

    这——坏人!!!

    李蔓都气怔了,被他碰过的手,狠狠的在身上擦了几下。

    李书追着二哥进了屋,死活要媳妇的东西。

    而屋檐下,李墨发狠的干着活,李画却仍旧怔怔的看着李蔓,墨玉般的眸子失神般,找不到焦点。

    李蔓再一回神,迎面就撞进李画幽深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很漂亮,却有着让人心疼的黯然。

    他,该不是吃醋吧?

    这时,李墨起身,将编好的竹排一样的搬了起来,径直往后院走去。

    李画于是转身,跟他一起过去了。

    李蔓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做饭吧,也该中午了。

    小五似乎看出了她神色落寞,起身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牵起了她的手,仰首巴巴的看着他。

    “走吧,小五,我们做饭去,你想吃什么?”李蔓拍拍他的手,跟他一起进了厨房。

    小五笑笑,想说,她做什么都好吃,他都爱吃。

    但还没说出口,李蔓已经在自言自语了,“家里没啥菜了,还是煮面条吧,又快又方便。”

    小五就一旁附和的点头。

    “面条里也还得放些青菜才好吃呢。”不过,外面地上都是烂泥,就算去后院她也去不了啊,除非她脚上这一双绣鞋不要了。

    哦,对了,那几个男人都是赤着脚,难道连木屐也没有么?这样赤脚不卫生也不安全啊。

    想着,李蔓不放心走到后窗,偷眼朝外瞧了瞧,只看到李画站在泥地里,用叉子向上递着一捆茅草,其他人应该都在屋顶吧。

    自己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罢,李蔓又关好了窗户,在厨房里搜罗了一番,找到了一罐子酸菜,突然灵机一动,对小五笑道,“今天姐给你做一道好的,刀削面,没吃过吧?”

    说着,就从罐子里取出一把雪菜来。

    将雪菜洗净切成段,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然后又舀了点面,放在菜盆里兑了点水和起来。

    过了不多时,李画进来,就瞧见李蔓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面团,菜刀在面团上飞舞,一块一块的白面如雪片似的飞舞进烧的滚开的锅里。

    “都搭好了?”李蔓将面条都削进锅里,抽空问了一句。

    “还没。”李画走近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一股湿意卷来,李蔓扭头朝他看去,就见李画白净的脸上满是水珠,头发也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她不禁皱眉,“家里就没有能遮雨的东西吗?”一个个的干嘛都淋的像落汤鸡似的,也不怕病着。

    李画没有说话,只是半垂眼帘,安静的听她说话。

    李蔓用锅铲将面条搅了搅,然后盖上锅盖,见李画还在边上站着,就说,“怎么了?快拿干毛巾擦擦吧。”

    “哦。”李画哼了声,却将右手伸了出来。

    李蔓一惊,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血珠渗出,“怎么了?”

    “没事。”李画状似不在意,轻轻道,“被竹枝扎了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蔓抓起他的手,想起上次帮李墨消毒过的酒,忙到橱柜里将酒壶拿出来,然后倒了点放小碗里。

    倒好后,李蔓手头没有东西,就说,“你等下,我去拿点棉花来。”

    说着,忙跑了出去。

    李画站在锅台边,右手就那么举着,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小五趴在锅台边,看四哥这样,偷偷的抿嘴笑了,却又没忍住笑出了声,忙又一把捂住了嘴。

    李画已经听见了,扭脸朝他看去,唇角弧度更深,然后,用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小五点头,识趣的又坐了回去,当自己是空气。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李画抬头,就见李蔓拿了件干净的旧衣过来。

    他微微一愣,李蔓就已经将旧衣塞到他另外一只手上,“也找不到什么,你就用这个擦擦水。”

    然后,执起他另一只手,用棉花蘸了点酒,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清洗伤处。

    清凉的酒精融进伤口,密密麻麻的痛,像无数绣花针齐齐扎进了手指,可是,李画却忽然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想要一直这样。

    伤口清理好了,李蔓将棉花扔进了锅底,然后用干净的小布条帮他裹住手指,再用细线缠住打结。

    “好了。”看着清理好的手指,李蔓长舒一口气,还挺有成就感的。

    “嗯。”李画心里暖融融的,瞧着她带笑的脸庞,脑子里似乎也晕乎乎的。

    然而,李蔓一抬头,见他额头还有水珠,不免凝眉道,“你怎么不擦擦?”说着,从他手上拿起旧衣,踮着脚,帮他从额头到脸颊,好好擦了干净,最后,还帮他把肩膀、胸口、后背上沾的湿气掸了掸。

    如此之后,方将旧衣又丢进他怀里,“你拿下。”

    锅里的水开了,面条怕糊了,李蔓忙又揭开锅盖,拿起锅铲搅了搅,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蒜末撒了些进去,一面道,“其他人呢?去喊他们过来吃吧。”

    “嗯。”李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与锅底下烧火的小五相视一笑,转身就出了门。

    修屋顶没那么快,上面那些腐败了的茅草还得全清理干净了,李墨带着李言李书忙活了好一会,也只做好了一半,到李画来喊,就都从屋顶下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李蔓早已将面盛好了放在桌子上,一人一大碗,喷香的还冒着热气。

    李书早饿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一口气吃了小半碗,完了才抬起头朝李蔓嘿嘿一笑,“媳妇,这面咋做的?真香。”

    “这叫刀削面,家里没有肉,要是有肉打卤子......”李蔓热络的解释着,可说了一半,觉得不对,他喊她媳妇惹恼她的事还没完呢,于是,她又闭嘴不说话了。

    “卤子?是什么?”她不说,架不住李书会问啊。

    李蔓闷头吃面,就不说。

    “吃吧,吃完还要忙,下午雨估计还得大。”李墨喝了一口面汤,说。

    “哦。”李书边吃边点头,他也不想冒雨再爬上屋顶,淋雨干活真不舒服的。

    这时,李言朝李画看来,问,“四弟,你手没事吧?”

    李画手指不自觉的僵了下,“没事。”

    “那就好,一会你就别去了,有我跟你二哥三哥就够了。”李墨说。

    “不碍的,我就递递草。”李画忙道。

    “你手都伤了,就在家呆着吧,一会我在下面递就好。”李书吃完最后一口面,说,然后问李蔓,“媳妇,还有吗?”

    “有,有——”李蔓正想着他们兄弟几个倒和睦,冷不防听李书这样问,本能的站起身,一面回答,一面就接过他的碗,起身到锅边又给他盛了一碗。

    李书惊呆了,“媳妇?”他只是怕媳妇嫌他吃的多,没想到媳妇亲自给他添饭啊。

    还这样喊?李蔓又是一恼,将碗往他跟前一搁,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李书却是被媳妇白眼了之后,心里还乐淘淘的,捧着面碗,先就喝了一大口的面汤,这面汤可真香,喝了心里真叫舒坦啊。

    午饭很快吃完,李墨跟两个弟弟又到后面忙去了,李画过意不去,就想洗洗碗,但他手指受伤了,李蔓怎会让他沾水,忙将他推开。

    忙好之后,李蔓回自己屋,就听那屋顶上咚咚咚的有响动,知道他们在上面修呢,但是瞧那炕,湿了大半,天晴了起码也得晾几天才能睡啊,这可咋办?今晚,她又要睡哪儿?

    郁闷归郁闷,家里的猪和鸡还得管,小黄鸡都用围栏围在了厨房一角,拌点鸡食喂点水就好,可猪还在后院,这院子里满是泥泞,她怎么去喂?早上就没喂呢,现在都能听见两头小猪饿的嗷嗷叫了。

    可,她也要赤脚过去喂猪么?

    李蔓纠结了会,还是去问李画,“家里有木屐吗?”

    “嗯?你要去哪儿?”李画疑惑的问。

    “喂猪。”李蔓苦着小脸说。

    “哦。”李画微笑着从炕上下来,然后将裤脚卷起了一截,说,“我来吧。”

    “你?”李蔓看着他,这样一个温润清雅的俊书生,让他去喂猪,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正想说不必,李画已经先她出了房门,到厨房去,用一个小木桶,装了些泔水,倒了些糠和麦麸,拎着就打算出门。

    “等等。”李蔓看着他穿着布鞋就要出门,就问,“难道家里连双木屐也没?”

    的确没有,以前家里就几个男人,下雨天泥泞,最多赤脚了,也没觉得怎样,可如今瞧着李蔓,李画觉得是该做双木屐在家放着方便。

    “等天晴了去镇上再买双回来。”李画说着就走到了门口,然后将鞋子脱这里门边,赤着脚就走了出去。

    李蔓看着他一双脚修长而白皙,那样的好看,却踩在了泥巴地上,顿时有种捂住眼睛不忍看的感觉。

    可李画自己根本没这感觉,提着猪食送到猪圈那边,喂了猪就回来了。

    李蔓这时已经端了一盆温水等在门口,见他回来,就说,“桶放这,我帮你冲冲脚。”

    “哦。”李画面露羞色,“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不顺手吧。”李蔓将小木凳子往前挪了挪,“你往前坐坐,脚抬起来,我直接用水冲,这样,一会擦擦就能穿鞋了。”

    李画依言,坐着小凳子上,听话的伸出了双脚。

    李蔓一瞧,怪怪,这少年脸好看,手脚好看,连一双腿也修长而笔直啊,她不得不往前站了站,对着他沾满泥巴的双脚倒水冲洗。

    哪知,这水将厚泥倒是能冲掉,但是,有些脏污还得用手搓搓才能洗干净,李蔓瞧着他。

    李画有些不好意思,就弯下上身,伸手擦脚上的泥,可是,凳子太小,他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往边上倒了去,李蔓本能的伸手去扶,结果盆歪了下,半盆水直接浇到了两人身上。

    这也倒罢了,李蔓管不了那么多,就手丢了盆,想扶住歪进自己怀里的李画。

    “你没事吧?”他身上似乎也湿了。

    “没,没。”李画从她怀里离开,双颊红的跟火烧的似得,刚才不小心,一头撞进她怀里,脸正好贴在了那一团柔软之上,软软的,香香的......

    李蔓倒没在意,只看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些郁闷,这天不好,家里被子湿的,衣服又湿了,晾的地方都没啊。

    “你。”李画赤着脚站起来,看她上衣下摆还有裤腿都湿透了,非常抱歉,“对不起,你身上都湿了。”

    “哎,你自己洗吧,我回屋换身衣裳。”李蔓朝他瘪嘴苦笑了下,掸着衣服上的水珠就回了屋。

    自己身上这衣服可是新的啊,才上身就沾上水了,哎,李蔓心疼死了,幸好,李画给她做了两套,另外一套也洗过的,干干净净。

    于是,她只得从大柜里又拿出另外一套来,慢慢的解开身上的湿衣服,想要换上。

    屋顶上,还在咚咚咚的响,不时,有湿哒哒的茅草往下掉。

    她也没在意,窗户关的,门关的,她也想不到会有人偷看的。

    却万万想不到,屋顶,李墨正将破败的茅草全部清除,冷不防从一处小窟窿里瞧见下面女人的身体。

    李蔓那时刚好解开了肚兜的带子,将肚兜脱下放在了大柜上,从李墨的那个角度,刚好瞄见了她雪白干净的身子,纤弱圆润的肩,弧度优美的胸型.......

    手中动作陡然一窒,呼吸瞬间停止般,李墨心口像塞了只醉酒的兔子,砰砰乱跳。

    “大哥?咋了?”李书将竹排拿了过来,问,咋喊了几声都没动静。

    “哦,没。”李墨慌忙从他手里将竹排拿过来,盖住了那一片空的地方,然而,才做好,却发现不远处,李言半跪在茅草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下面,乌黑的长发从他脸侧滑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李墨一瞧,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头无端升起恼意,怒喝,“二弟。”

    “哦。”李言缓缓直起了身子,随手摸了把茅草盖在了那一处空儿,然后,才抬头看李墨,“怎么了?大哥。”

    见他眼底欲色还未掩尽,李墨眼神渐渐冷却,只盯着他不发一言。

    “咋了?”李书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言忽地轻笑,一边干活一边说,“大哥,好像又要下了,赶紧吧。媳妇已经不在屋里了。”

    “媳妇?”李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想掀开茅草看看,“媳妇在屋里吗?做什么?”

    “没什么。”李墨一把将他挡开,谁知二弟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媳妇换衣服没换好呢?

    李言起身,小心翼翼的踩在屋顶,朝李书走了过来,然后拍拍他的肩,“三弟,你下去再递点茅草上来。”太单薄了,他只是不小心就捅了个窟窿,看到了不该看的,哎,想不到小丫头瞧着身板挺小,脱光了还是挺有些真材实料,那样雪白干净的身子......

    唔,李言光想着,就觉得有些头昏脑热,再一低头,一股热热的东西似乎要从鼻子里喷出来,忙一把按住李书,道,“三弟,你在上面吧,我下去。”

    然后,趁鼻血那东西还没流出来,忙一边微仰着头一边从梯子那边下了屋顶。

    李蔓对屋顶上的事一无所知,从她的视线,只觉得屋顶都是茅草,根本什么都瞧不见,根本不知道那么点的空儿也能将屋内的她瞧个干净。

    她换好了衣服就出来,李画也洗好脚了,穿了鞋子,正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的样子。

    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吧?”李画声音有些哑。

    李蔓自我解嘲的笑了下,“能有什么事,那水也不凉。”

    “对了。”李画突然说,“你这屋潮的很,炕上也没法睡了,厨房这边还有个竹榻,一会搬到那屋,晚上在这边搭个铺。”

    “啊?又要在你们这屋睡?”李蔓瞪大了眼睛,不会太不方便么?

    李画也知道不太妥当,可不这样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吗?“等天晴就好了。”只好如此安慰。

    “哦。”李蔓咬咬唇,自我安慰,没事的,昨晚跟他们一个炕都没事,如今自己有单独的床铺怕什么?何况,瞧昨晚的情形,他们哥几个比她还紧张呢,不怕不怕。

    两人正站在屋檐下闲聊,李言却捂着鼻子急匆匆从屋角过来,幽幽的瞟了两人一眼,不等人说一句话,就进了厨房,舀了瓢冷水就开始洗鼻腔。

    “怎么了?”李画紧跟着进了厨房,不放心的问。

    李言洗了好一会,觉得没事了,才抬头回话,“没事,才不小心碰了一下。”说着,一双眼睛瞟向了站在门口的李蔓,热血顿时又有点喷涌而出的感觉,忙又撂了点凉水到自己额头脸颊。

    “二哥,你歇着吧,我去看看。”李画见着挺担心的,一转身,不等李言说话,就已经出去了。

    李言长呼一口气,罢,也不是什么重活,四弟去就去吧。

    李蔓见李画去了后院,自己无事,就将地上的木桶木盆拿起来,送进厨房。

    李言正仰着头坐在凳子上,见她进来,只拿眼角瞟她。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李蔓不太敢跟他单独相处,所以,将东西一放好,她忙就往外走。

    “等等。”瞧她逃似的加快了步子,李言心头涌起无名火,跟着也就起来,一个箭步跨出,将她逼近了墙角。

    “你干嘛?”李蔓心下瑟瑟,瞪大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他。

    “干嘛一见我就跑?”李言紧紧盯着她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下移。

    “谁跑了?”李蔓后背抵在墙壁,整个身子被他圈在墙壁之间,是气愤又难堪。

    “没跑?”李言的视线不自觉的下移,落在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脑中忽地晃过什么,他一阵眩晕,忙摇摇头,定了定神,又问,“那你怎么不问我一声?”

    李蔓觉得莫名其妙,“问你什么?”

    “我流鼻血了。”李言忽地凑到他耳边,带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闷闷的哼道。

    李蔓猛然推开他,“又不是我打的。”关她什么事啊。

    李言一噎,“你都不问问?不关心一下。”

    李蔓暗自咬牙,见自己还在他掌下,自认下风,于是道,“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你说呢?”李言被她淡淡的模样弄的心里小猫抓似的,之前给他布擦脸,还以为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呢,哪知又这德行。

    李蔓瞧了瞧他,“好像没有大碍,你气色挺好的啊。没有什么事,别拦着我,这厨房里怪闷的。”

    “是有点闷。”李言赞成的点头,目光忍不住再次从她身上逗留。

    李蔓顿时全身发僵,直有种在他跟前被剥光的感觉,她伸手推他,推不动就抓他,“李言,你再这样欺负人,我就——”

    威胁的话未说完,李言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下。

    李蔓本能扶住他,见他脸色陡然间惨白如纸,额头还有冷汗渗出,不禁吃惊,“你怎么了?”

    李言靠在她身上,虚弱的似乎只有喘气的劲儿了。

    李蔓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忙道,“你在发烧。”

    “哦。”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虚弱的半睁着眼睛,只哼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李蔓双手抱在他的腰上,防止他摔倒,但,他又高又重,她小小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快要被压趴下了,不得不喊他,“李言,你昏了没有?要是没昏的话就麻烦坚持一下,我扶你回房。”

    “哦,好。”他微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吐了两个字,可才说了‘好’,眨眼间,人就昏了,整个人倒在了李蔓身上。

    就像被一头巨兽猛然扑倒,李蔓哪里撑的住,脚下又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地上摔了去。

    还好,李言结实的双臂圈在她脑后,没让她摔痛。

    只是,后背着地没摔痛,身前却被他壮硕的身子一压,五脏六腑差点都被挤压了出来,压的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