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中文网 > 玄门之始 > 第十章 考校师徒斗心眼,惊遇大妖初格物(三)

第十章 考校师徒斗心眼,惊遇大妖初格物(三)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扔了酒杯柳先生仍是不解气,从椅子上站起,冲向跪在地上的李元宝,还想再补上一脚。

    朱方虞朱书生这时已经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抱住柳先生,一边对着站着的柳立兄弟狂使眼色,一边急忙道:“世伯且慢动手,我们乃是考校学问,稍有出格之言乃是正常,若是这样,侄儿也有错,请世伯责罚!”

    另一边柳群柳立也是第一次见先生发怒,刚从震惊中缓过神,见着朱方虞拦住柳先生,赶紧上前李元宝护在身后,也七嘴八舌开口求情。

    事到如今,哪还打的了,柳先生脸色阴沉,向朱书生示意放手,待朱书生放开,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才拂袖怒道:“老夫幸苦栽培,想不到却教出了你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将来死后怕也是无颜面对先师,滚出去,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私塾了!”

    这话说的极重,话里话外有要断绝师徒之情的意思,李元宝听得一惊,刚想向先生磕头求饶,再一想也是不对,柳先生从没有对他们发过脾气,私下里自己也经常有豪放言语,但也从没被骂过,这次闹的这么凶,想着看了一眼朱方虞。

    再仔细一想应该也不对,忽然看见身前的酒杯,刚才被砸了一下,掉在地上,再看看身前洒落的酒水,心中顿时稍稍明朗。

    才想着,就听柳先生对着已经跪下的李元宝沉着脸问道:“李元宝,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李元宝跪着想了想,也不焦急,而是假作惶恐给柳先生磕了个头,才正色道:“先生保重身体,莫要生气,为了元宝生气不值得。”

    说完,柳先生不再对他多说,而是转头换了对象,又指着柳立柳群二人厉声道:“你们也滚回去!一群混账。”

    见柳先生怒气未散,朱方虞还想再说,被柳先生挥手打断,只能对李元宝报以歉意眼神,但柳群兄弟二人哪敢拂逆柳先生的意思,只得拉起跪着的李元宝一起出去。

    闭眼缓和了下情绪,柳先生睁开眼,露出笑容,变脸似得和颜悦色起来,对着朱书生笑道:“却是让贤侄看了笑话。”

    刚经历了刚才那一出,眼见柳先生忽然变脸,朱书生目瞪口呆,要不是地上那摊酒水还没干,怕是得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冒充的了。

    他也觉得李元宝说的对,这柳世伯太过喜怒无常,今天一来先给了个下马威,但这话不敢明言出口,连他这种老实人都开始心中暗自腹诽,为李元宝报不平,面上则严肃,稍稍试探道。

    “世伯教学严谨,侄儿佩服,但这是否过了。”

    柳先生摆摆手,悠悠拿过李元宝的杯子,又用葫芦里的酒水净洗了下,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露出享受的神情,才转头面露深意道:“不过的,不过的,罢了,暂且不说这事,你父来信已说了你来此小住,一路也劳顿,先去世伯家中暂且歇下。”

    又聊了几句,朱方虞还想求情,但他怎是柳先生的对手,几句话一绕,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等到锁了门,领着朱书生往家走,朱书生下意识又觉得这事颇有蹊跷,想问,但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跟在后头几次欲言又止。

    心里思虑良久,此事因他而起,朱书生终究厚道,一咬牙,还是上前问道:“世伯,元宝稚嫩,其言语虽是有些偏激,但还是能看出世叔悉心教导的影子,且其所言除了旧军以外,实乃良策,重疾亦是用重药。今日所惩戒是否过于重了?”

    前面柳先生停下脚步,看了朱书生两眼,直看得朱方虞莫名其妙,才叹了口气,但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问道:“你看见刚才经过的稻田里有一株秧苗特别高大吗?”

    刚这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与你言说,哪会注意到田地里的秧苗?

    但是柳先生发问,朱方虞只好老实回答道:“刚才只想与世伯言说,并未注意到。”

    柳先生继续负手往前走,头也未回问道:“你家世代耕读传家,老夫观你手中老茧颇厚,想必平时农活也未少干,那你说说如此为何?”

    这问题并不需要想,但朱方虞老是觉得今日这事有点奇怪,而且这话中有话,想了片刻也没弄清楚里面关节,只能道:“世伯说的秧苗高大,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秧苗吸收了地力,却未曾把地力结穗,光长了个子,所以这种情况稻穗乃是空包。另一种则是秧苗高大,稻穗饱满,乃是第二年一等一的好种子。”

    他话刚说完,就看柳先生停下脚步,打量了他几眼,抚须笑起来,道:“这不挺明白的吗?”

    说完抬步就要走。

    见柳先生要走,朱书生没听懂,还是一脸迷糊,赶紧小跑跟上道:“世伯,我还是不明白,请世伯解惑!”

    柳先生看了眼朱书生,抚须叹道:“这便是为何你十八九岁了,你父亲还是把你压在家中的原因了,虽然你父也是老实,但他自有一套他的行事方法。但你要比他圆滑些许,这方法就并不适合你,所以才让你到老夫这来学。”

    “元宝这孩子性格坚毅,遇事也有法,且不分手段。当日他拜老夫为师,老夫便是看重此子如此。学问分懂与用,便是懂了不知如何去用,也不过白忙活一场!而他先是会了用,再去懂。这便是他与你等最大的不同!”

    “以这孩子的性格处世,加上其善于决断,明明群儿与立儿更加有钱有势,却也被他照顾,如今老夫已无太多东西可教他了,再来学堂也是虚耗时光!”

    “就如你说此确实乃良药,老夫亦是知晓,但朝廷行事拖泥带水,章程繁多。”

    “此政固然为妙,大处看去确实可行,实际操作他则一知半解。尚缺少那种阅历,因此即便他自己操刀,怕也是行之难通。”

    “且他其中所含的意思与你所理解的意思大有不同。”

    见他仍是迷茫,柳先生暗叹李元宝那份聪慧真是天赐无双,若是自己说到这,那孩子早就明白了,根本无需解释。

    只能又给朱方虞解释了下。

    “他的意思乃是以权力集于一身,以权治,而朝廷之策略则是以人治,差别可谓天上地下。”

    “老夫不是腐儒,你重法臣民,他乱世重典都脱胎于此,可谓切入实务重点。言语虽然稚嫩,但方向不错,老夫也不该动如此肝火,老夫发怒是责他不够谨慎,虽你我世交,但对于他却不明底细,胡乱开口,不够谨慎。内心傲气盈胸,且言谈之间杀伐之气甚重,老夫担心他未来祸患重重,麻烦不断。”

    “而后来他虽然不知道老夫如何想,但看到老夫发怒,举止确十分之有分寸,一则不愿再被老夫找到借口。再者就是老夫这几年待他有如子侄,时常言传身教,此一下他应也是愿受的。”

    “这是行事皆是符合理,免除不少祸患。”

    “他的底子不错,而你却少点的机变,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底子其实都不差,只看以后做什么。”

    “老夫说了这么多,你再回头想想?”看着朱方虞陷入沉思,柳先生笑着摇摇头,先走了。

    朱方虞想了片刻,哪想得到就这么点事情,这师徒两人就能搞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眼见柳先生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