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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神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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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房里,缠着沁灵讲了这些日子的经历,玉璞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噗、哈哈哈哈哈……这贼窝里事情可真不少!尤、尤其是那段悲情男二的……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

    沁灵只是觉得荒唐,还没有明白笑点究竟在哪里。

    “当、当然了,这也套路的太刻意了……什么风华绝代人中龙凤,全家都踩他全世界对不起他,只有你是他唯一的慰藉,接下来是不是如果你不爱他他就要黑化造反啊哈哈哈……咳咳,咳咳咳……”玉璞清了清嗓子,调整几乎笑抽的气息,“唉,这帮蠢贼编谎话都编不像。过犹不及,卖咳嗽药头疼药的是做生意的,卖万灵药的那就是骗子好吗!”

    玉璞摇摇手指,一脸的人小鬼大。

    “当今陛下可是有为女皇,弘灵都是天子脚下,别说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就是普通民女被土匪抢走了,眼高于顶的国都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我前几天还跟明姬姐姐讲,北方来的土豪是怎么忍辱负重才娶走莫尚书的姐姐的呢!”

    “……那原本是花心萝卜的土豪,为了得到莫家父母的同意,不但休了之前纳的所有妾室,保证莫姐姐的孩子一定是家族继承人,每年带妻子回门住三个月,还同意了孩子跟娘姓——这才是北方土豪娶弘灵都大家闺秀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这么说……两件事的主角身份差不多,但是经过完全不一样啊。我就说,那个莫悲行的悲惨身世果然大有问题!”

    玉璞举的例子虽然听上去也有些夸张,不过理论上比莫悲行父母那个合理的多,侧面印证了沁灵的怀疑。

    “等一下,我刚才光顾着笑没注意,你说那个悲情男二,也姓莫?”

    笑过之后,玉璞敏锐的嗅觉也发挥了作用。

    “嗯,是啊……!”

    沁灵也回过味来,两个故事不但人物身份相似,还有个关键的点出奇吻合。

    “对了,根据他们说的,他不被允许用父姓,所以,莫是他母亲的姓!”

    玉璞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

    “莫不是什么大姓,这些年来弘灵都里算得上富贵人家的,也就莫尚书他们一家,该不会……”

    两人又热火朝天的分析了一通,又是惊叹又是唏嘘,直到不断的打起呵气。

    “不行了……这几天也是累死我了,明天再聊吧。”

    玉璞爬上床,凑到墙边,给沁灵留足了地方,临睡还不忘交代。

    “对了,太子殿下下场收拾那伙土贼的时候,可要叫上我啊……”

    沁灵也翻身上床,给自己和玉璞盖好了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气。

    “惨不惨我是不知道了,反正他们这帮人活的可真累……”

    ***

    不是很适应北方冬天的气候,玉璞睡的不太熟。快到早上,恍恍惚惚感到身旁帮忙保暖的人忽然没有了。

    “沁灵姐姐……?”

    她伸手摸不到人,揉着眼睛爬起来。

    “?!”

    原本只有一盏小小油灯的房间,竟然亮的如同白昼。

    沁灵已经穿戴好,背对着她站在房间中央,面朝被厚厚窗帘遮盖的窗户。

    照亮室内的白光,正是从沁灵身上发出。

    “灵、灵光?!”

    早就听说沁灵拥有灵力,玉璞这还是头一次看到。

    惊讶新奇的同时,不知怎的竟然还产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让她僵在被子里不敢轻易动弹。

    “到时候了。”

    “?!”

    更令玉璞吃惊的是,沁灵口中居然发出年青男子威严的声音。

    “千年的因果,该是时候回收了。”

    话音落下,本该是紧闭上锁的窗户突然被什么强行敞开。

    太阳还未升起的天空上,卷起暴雨将临一般的昏暗云层。云卷正中央,宛若曙光初现的淡紫色光帘粼粼降下。

    凝视窗口看了片刻,沁灵便无视身后的玉璞,推门走了出去。

    玉璞愣愣的看着她离去,把窗口吹进来的冷气吸了一口接着一口。

    “那,不是沁灵姐姐……难、难道我看到了……初代皇帝……宏风帝?!”

    惊觉方才看到的是谁,玉璞大拍床板掀了被子跳起来。

    “这下,我可赚大了!!”

    ***

    乌云和紫光异象出现的地方,正是风临丘的正上方。

    先有结情预言,又有天象突变,新风堂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地。

    风临丘下,灵光骚动。无数的光团没有规律的围在山脚下漫天乱舞,发出嗡嗡震动,仿佛在威吓胆敢进犯圣地的入侵者。

    “平日里只是安静浮动的灵光竟然变得这么激烈,难道是因为紫华星神要降临了吗?!”

    虽然预言神降临的是结情本人,但不过十几岁的她也是初次见到这样的奇景,吃惊程度完全不输给其他人。

    “太他妈的奇怪了,之前你不是怎么占也占不出来具体来的时间,怎么那个狗屁太子一来神就来了?!该不是他捣鬼想算计我们吧!”

    萧程到什么时候也是嘴上不安分。

    “该不会是神还要再选那个弘家的皇太子吧!我们公子老大等了那么久,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就算是神也要听听天下苍生的意见吧!现在皇太子谣言满天飞,受人非议,要论人望哪里比得过公子!”

    秦润和蜂儿讨论起来也不甘落后。

    而年纪大的陈铎依旧发挥稳定场面的作用。

    “都安静!当务之急是让少主登上风临丘,见到真神,请求神力!”

    莫悲行从袖子里拿出数张符咒,扔上天空。符咒浮在他四周,发出一闪一烁的淡黄色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

    “你们都退下吧,也该是时候闯一闯这个万灵守护的风临丘了。”

    “是!我这就火速派人去把容器找来!”

    陈铎转身刚要抬脚,却发现没有那个必要了。

    全身散发着白色灵光的沁灵,手握镇魂杖正向他们——正确的说,是向着风临丘走来。

    “!”

    先是结情抱住自己的胳膊发了个抖。继而,其他吵闹的少年人也都莫名的绷直了身体,不敢轻举妄动。

    沁灵一步步的靠近莫悲行,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幽姑娘……?”

    错身而过之时,莫悲行不大确定的问了一声。

    “她不是沁灵。”

    跟在沁灵身后走来的弘辉否定了莫悲行的称呼。

    “那是……?”

    沁灵身上庞大的灵力,让莫悲行更清楚的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个单纯的镇魂家族通灵者。莫悲行看沁灵的目光,充满了对谜底的渴求。

    注意到那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样子,弘辉轻笑了下。

    “想知道的话,就赶快跟上来吧。那位可是不等人的。”

    “安静。”

    到了万灵守护的壁障之前,沁灵将镇魂杖伸向斜上方。身上的白光波浪样的涌动,汇聚到手杖之上。

    清净的光芒从手杖上扩散铺展,乱舞骚动的灵光顿时恢复了平静,并自动让开一闪圆门让沁灵通过。

    弘辉和莫悲行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遭到任何阻碍就走上了登山路。

    千年以上未有人涉足的山路已经被乱草覆盖,从地面上完全看不出道路指引的方向。

    也不知是残余的灵光,还是早晨的雾气,白茫茫的烟雾遮蔽了大部分的视野,唯一清晰的,是一言不发走在前头的沁灵的背影。

    莫悲行他发现,周围符咒上的黄光不再闪烁,而是像细烛灯火一样安稳的照亮。他仍有些不敢相信的感叹道。

    “包围整个山脚的灵光,竟然一瞬就安静下来了……”

    比起莫悲行细心的观察四周谨小慎微前行的样子,弘辉走的更加轻松,似乎不大在意周围的情况,目光始终在沁灵身上。

    听到莫悲行那个的感叹,他才终于分了点精力给旁边的人。

    “将法术封在符咒里,用来保护自己。你连这种灵压都承受不了,为何要苦求神力?不怕承受不了害人害己吗?”

    “……”

    弘辉问的平静,莫悲行不知他是何用意,以戒备的口吻反问。

    “太子殿下已经什么都不缺,为何还要远道而来干涉我们,难不成是怕我等获得神力之后夺取弘家天下?”

    弘辉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口气大变。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干涉你们而来,自以为是。不愧是千年都不肯走出旧地的井底之蛙,脑袋也僵化了有些年头吧。”

    “?!”

    莫悲行大惊。这种冷嘲热讽的说话方式,正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太子时见识过的。

    难道,他昨晚到方才的稳重有礼的一面也是装出来的?

    “……”

    弘辉知道自己说漏了“弘夜”的想法,也觉得有些窘迫,板起脸孔沉下语调。

    “不好意思,有些时候我会因为一些麻烦的影响口无遮拦,还请不要在意……”

    但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转头,比刚才更甚的句子脱口而出。

    “扰乱都城,从我眼皮底下把人带走,反倒追究起我为什么来。摆在眼前的因果关系都能大言不惭的无视,把自己装成苦大仇深的受害方。跟这种思考扭曲的人,没有对话的价值。”

    “……?!”

    莫悲行再次抽了一口冷气,双眼瞪圆。

    弘辉捂住了嘴巴。明明是自己在占据主导权,为什么弘夜的想法会控制不住的外露。

    实在猜不透皇太子这又是再演哪一出,莫悲行心中烦躁不已,朝道边呸了一声。

    “真他妈的见鬼。原以为熬到神降就能解脱了,竟然碰上这么个碍事的狗蛋。”

    “?!”

    一副谦谦公子姿态,温文尔雅的莫悲行竟然爆了粗口,弘辉也吓了一跳。

    “……不对,这里的灵气……”

    极速搜索原因的弘辉意识到,问题出在周围的环境上。

    虽然沁灵去除了周围的灵压,但似乎有一种其他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渗透到他们的每一寸毛孔里。

    再一转眼,沁灵身后飘来几丝浓雾,将她的身影逐渐遮蔽。

    弘辉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她,莫群青也加快脚步跟上两人。

    就在弘辉手即将碰到沁灵肩膀的一瞬,天地颜色突变,白色雾气风卷而去,暗夜骤降,两人脚下苍翠满布的山路也变得漆黑一片。

    短暂的黑暗转瞬即逝,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对他们来说是比黑暗更可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