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风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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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辉拉着沁灵一路快步走出城寨门口，沁灵的脚步忽然犹豫了起来，最后干脆停下不走了。
“怎么了？”
回头问话的一瞬弘辉心中竟然生出些害怕，该不会沁灵又有什么想法打算留下？
根据太师的资料，这新风堂的特别擅长用堂主“悲惨的身世”笼络少年少女，以沁灵爱打抱不平扶助弱小的性格，难不成心生同情打算帮他们一把？
幸运的，弘辉的担忧只持续了一瞬。
沁灵撅起小脸，勾着弘辉的手，不大高兴的摇了下。
“你倒好，吃饱了才来的，我还没吃饭呢。”
听到这个不合时宜却完全符合沁灵思考方式的抱怨，弘辉喉咙里掉出笑声。
“要不然，你回去跟他们吃饭？应该给你留了上座吧。”
“我才不呢！他们不知道弄来什么鬼食材，我下午经过厨房不小心看到，被吓了个半死！”
回想起下午不经意间的那一眼错误的回眸，沁灵心有余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弘辉的表情却因为她的反应更愉快了。
“能把你吓个半死的东西？这么说我倒是后悔没有接受他们宴会的邀请了。不然就能看个究竟。”
“看什么看！看了还不是为了笑话我！”
沁灵的拳头打了过来，弘辉就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飞上天空。
“饿肚子容易生气，带你去吃就是。”
北方冬天的风虽然寒冷，沁灵也是从小习惯的。现在还被弘辉抱在怀里，更不觉得冷。
只是脑袋里浮出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飞？还要费力气变装，搞那么大的动静？”
“你觉得，是用神力飞进去让他们难堪，还是用普通人也做得到的方式，扰乱他们的防御让他们难堪？”
“你还在介意他说你没有神力和皇子身份就什么也做不到这句话？太死要面子了吧！”
弘辉只是轻声笑笑，并没有告诉沁灵，这次故意多费工夫不仅仅只是因为脸面，还是为了将来可能到来的某一天。
位于国土中的寂寥之所又是时值初冬，邻风丘下的小县城里没有弘灵都那样热闹的夜市。
有间酒楼还算兴旺，弘辉进去要了最上层的包间，让沁灵随便点了些东西，他则只看不吃。
“弘夜怎么样了？”
沁灵也不是只想到吃，现在已经入夜很久，表面上的人格仍是弘辉，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问问看了。
“这附近的风虽然已经染上了奇怪的气息，但阳性的风之力很强，弘夜可能要更晚才会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你被带走那天之后情况没有恶化。”
听到弘辉的解释沁灵对弘夜放下心，不过仍有其他疑问。
“奇怪的气息是什么？你刚才也说他们那里的风虚伪荒谬什么的，到底哪里有问题？”
“……”
弘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他想说的东西很抽象，不知道怎样表达能让沁灵更容易懂。
“你觉得，‘风’一定是正面意义，也就是一定是好的吗？”
“不是啊，风有的时候解暑送暖，有的时候破坏捣乱。”
沁灵轻轻摇摇头。
“你是想说御风之力吗？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沁灵的理解力和联系能力并不差，弘辉顿时觉得话好说了许多。
“你可以以御风之力作为具体参照，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一族人的特性。”
“你们这一族？”
平常话不多的弘辉似乎要发表一篇重要的言论，这让沁灵忍不住放下已经舀了肉丸子的汤勺，专注的看着那张郑重的脸孔。
“千年之前，风临丘一脉跟我皇家都同属弘部族，本是同源。力量相近，人的特性也有相似之处。”
“一千五百年前紫华星神选择宏风帝，除了宏风帝和神的主观愿望，也是因为他拥有可以承受御风之力的能力。”
“跟幽部族和其他的部族比起来，弘部族的特性的确是跟御风之力最为符合。行动迅速，处事灵活，喜欢革新，善于变通，联系各方建立关系，让部族快速壮大成为大陆上最大的一股势力。”
“这些都是‘风’的正面所带来的好处。不过，就像人们常会说——一场风波，捕风捉影，风声鹤唳，无风不起浪……‘风’的反面也有变化无常，难以持续，为了迅速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善用欺瞒，虚伪狡诈，只顾消息新鲜刺激而忽视真实……”
“我知道！就是喜欢谣言八卦嘛。”
沁灵表示明白，还举一反三。
“跟‘风’沾边有利有弊，就像你——是御风之力的获益者，也是风言风语的受害人。我听过最有鼻子有眼的谣言是说——皇太子梦中常会见到一女子，说跟他有三生三世的缘分，就走遍全国寻访，好不容易找到一名一模一样的人，却发现她没有记忆还疯疯癫癫……”
弘辉锁起眉头发挥风的优势快手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沁灵嘴里，阻止她“不给面子”的打岔。
“总之，千年前分道扬镳之后，皇家走入新天地成为弘灵国主宰，风临丘一脉固守旧地，现在就像是风的正面与反面。不过并不是说皇家对他们错，而是因为皇家做的不够，才让反面的他们逐渐扩大，生出想要获得神力的荒唐想法。”
什么双方就像风的正面反面云云，沁灵有点半懂不懂，不过对新风堂获得神力的打算，她也有同感。
“想要神力是够荒唐的。要干什么也要自己有本钱吧。初代皇帝好歹是靠自己，他们自己没那个能力，想拉我做容器凑数。我要是神也会看不上……！”
突然，沁灵脑中灵光一闪，放下筷子敲响盘子。
“他们把莫悲行的身世说的那么……天人共愤，还有把他本人赞的那么……人中龙凤，难道就是怕紫华星神看不上他？！”
弘辉把一个桃子馒头递到沁灵面前，沁灵反射性的一口叼住。
“我的那些谣言，随便你怎么想，他的那些‘身世’，笑过就忘了吧。”
“？”
沁灵没弄懂弘辉话中的意思，还有点想问，却被打断了。
窗户发出咔嗒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名白衣少女跃上窗框。
“太子殿下。我回来复命了。”
“辛苦你了。”
见弘辉要跟侯环画交代事情，沁灵这边开始专心致志的消灭一桌子的美味。
因为弘辉的突然出现，新风堂的接风宴不欢而散。就连高价买来的新鲜食材都吃的没滋没味。
晚宴过后，在众人的催促下，结情马不停蹄的沐浴更衣，进了黑暗的占卜室。
“怎么会……”
至今为止模糊不清的星星点点和灵光走向，清晰的显示在地面的法阵之上。
为她指示了渴求已久的答案。
“明、明天……？！”
“紫华星神……明天就会降临？！！”
***
小县城只有一间客栈，近两天却迎来了两伙商队的入住，小小的二层楼已经满员，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沁灵。
“要不……挤一……？”
和聚灵窟的时候一样，沁灵顺嘴说出最方便的解决办法，但是却没能说完。
弘辉正用鄙视教不会的学生一样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沁灵觉得这恨铁不成钢似的眼光很不妙，又感到哪里不对劲，背上有根神经莫名的热了起来。
拉着弘辉的手禁不住回撤。
弘辉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开大手抓住就要从自己手心滑掉的小手。
“好。那就挤一挤。反正这个责任早晚是我负。”
“什么、什么早晚是你……？”
沁灵只顾按着不知为何突然加速的心脏，没看到弘辉嘴角边藏着恶作剧似的笑容。
两人转身刚要上楼，门口居然出现了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沁灵姐姐？！！”
他乡遇故知，还是一直想见的人。玉璞瞪大眼睛指着沁灵喊了一声，冲过来扑到她身上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弘辉？！！”
也不知是太惊讶还是蝴蝶效应，阿雷克同样冲向弘辉，不过被对方一只手支开脑袋阻止在一臂开外。
既然在此巧遇，结果当然是沁灵跟玉璞挤一挤。
弘辉目送姐妹花叽喳不停的上楼，想到刚才沁灵手心上传来的紧张情绪，从对某人“屡教不改”的无奈之中感到一丝窃喜。
弘辉拉着沁灵一路快步走出城寨门口，沁灵的脚步忽然犹豫了起来，最后干脆停下不走了。
“怎么了？”
回头问话的一瞬弘辉心中竟然生出些害怕，该不会沁灵又有什么想法打算留下？
根据太师的资料，这新风堂的特别擅长用堂主“悲惨的身世”笼络少年少女，以沁灵爱打抱不平扶助弱小的性格，难不成心生同情打算帮他们一把？
幸运的，弘辉的担忧只持续了一瞬。
沁灵撅起小脸，勾着弘辉的手，不大高兴的摇了下。
“你倒好，吃饱了才来的，我还没吃饭呢。”
听到这个不合时宜却完全符合沁灵思考方式的抱怨，弘辉喉咙里掉出笑声。
“要不然，你回去跟他们吃饭？应该给你留了上座吧。”
“我才不呢！他们不知道弄来什么鬼食材，我下午经过厨房不小心看到，被吓了个半死！”
回想起下午不经意间的那一眼错误的回眸，沁灵心有余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弘辉的表情却因为她的反应更愉快了。
“能把你吓个半死的东西？这么说我倒是后悔没有接受他们宴会的邀请了。不然就能看个究竟。”
“看什么看！看了还不是为了笑话我！”
沁灵的拳头打了过来，弘辉就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飞上天空。
“饿肚子容易生气，带你去吃就是。”
北方冬天的风虽然寒冷，沁灵也是从小习惯的。现在还被弘辉抱在怀里，更不觉得冷。
只是脑袋里浮出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飞？还要费力气变装，搞那么大的动静？”
“你觉得，是用神力飞进去让他们难堪，还是用普通人也做得到的方式，扰乱他们的防御让他们难堪？”
“你还在介意他说你没有神力和皇子身份就什么也做不到这句话？太死要面子了吧！”
弘辉只是轻声笑笑，并没有告诉沁灵，这次故意多费工夫不仅仅只是因为脸面，还是为了将来可能到来的某一天。
位于国土中的寂寥之所又是时值初冬，邻风丘下的小县城里没有弘灵都那样热闹的夜市。
有间酒楼还算兴旺，弘辉进去要了最上层的包间，让沁灵随便点了些东西，他则只看不吃。
“弘夜怎么样了？”
沁灵也不是只想到吃，现在已经入夜很久，表面上的人格仍是弘辉，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问问看了。
“这附近的风虽然已经染上了奇怪的气息，但阳性的风之力很强，弘夜可能要更晚才会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你被带走那天之后情况没有恶化。”
听到弘辉的解释沁灵对弘夜放下心，不过仍有其他疑问。
“奇怪的气息是什么？你刚才也说他们那里的风虚伪荒谬什么的，到底哪里有问题？”
“……”
弘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他想说的东西很抽象，不知道怎样表达能让沁灵更容易懂。
“你觉得，‘风’一定是正面意义，也就是一定是好的吗？”
“不是啊，风有的时候解暑送暖，有的时候破坏捣乱。”
沁灵轻轻摇摇头。
“你是想说御风之力吗？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沁灵的理解力和联系能力并不差，弘辉顿时觉得话好说了许多。
“你可以以御风之力作为具体参照，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一族人的特性。”
“你们这一族？”
平常话不多的弘辉似乎要发表一篇重要的言论，这让沁灵忍不住放下已经舀了肉丸子的汤勺，专注的看着那张郑重的脸孔。
“千年之前，风临丘一脉跟我皇家都同属弘部族，本是同源。力量相近，人的特性也有相似之处。”
“一千五百年前紫华星神选择宏风帝，除了宏风帝和神的主观愿望，也是因为他拥有可以承受御风之力的能力。”
“跟幽部族和其他的部族比起来，弘部族的特性的确是跟御风之力最为符合。行动迅速，处事灵活，喜欢革新，善于变通，联系各方建立关系，让部族快速壮大成为大陆上最大的一股势力。”
“这些都是‘风’的正面所带来的好处。不过，就像人们常会说——一场风波，捕风捉影，风声鹤唳，无风不起浪……‘风’的反面也有变化无常，难以持续，为了迅速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善用欺瞒，虚伪狡诈，只顾消息新鲜刺激而忽视真实……”
“我知道！就是喜欢谣言八卦嘛。”
沁灵表示明白，还举一反三。
“跟‘风’沾边有利有弊，就像你——是御风之力的获益者，也是风言风语的受害人。我听过最有鼻子有眼的谣言是说——皇太子梦中常会见到一女子，说跟他有三生三世的缘分，就走遍全国寻访，好不容易找到一名一模一样的人，却发现她没有记忆还疯疯癫癫……”
弘辉锁起眉头发挥风的优势快手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沁灵嘴里，阻止她“不给面子”的打岔。
“总之，千年前分道扬镳之后，皇家走入新天地成为弘灵国主宰，风临丘一脉固守旧地，现在就像是风的正面与反面。不过并不是说皇家对他们错，而是因为皇家做的不够，才让反面的他们逐渐扩大，生出想要获得神力的荒唐想法。”
什么双方就像风的正面反面云云，沁灵有点半懂不懂，不过对新风堂获得神力的打算，她也有同感。
“想要神力是够荒唐的。要干什么也要自己有本钱吧。初代皇帝好歹是靠自己，他们自己没那个能力，想拉我做容器凑数。我要是神也会看不上……！”
突然，沁灵脑中灵光一闪，放下筷子敲响盘子。
“他们把莫悲行的身世说的那么……天人共愤，还有把他本人赞的那么……人中龙凤，难道就是怕紫华星神看不上他？！”
弘辉把一个桃子馒头递到沁灵面前，沁灵反射性的一口叼住。
“我的那些谣言，随便你怎么想，他的那些‘身世’，笑过就忘了吧。”
“？”
沁灵没弄懂弘辉话中的意思，还有点想问，却被打断了。
窗户发出咔嗒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名白衣少女跃上窗框。
“太子殿下。我回来复命了。”
“辛苦你了。”
见弘辉要跟侯环画交代事情，沁灵这边开始专心致志的消灭一桌子的美味。
因为弘辉的突然出现，新风堂的接风宴不欢而散。就连高价买来的新鲜食材都吃的没滋没味。
晚宴过后，在众人的催促下，结情马不停蹄的沐浴更衣，进了黑暗的占卜室。
“怎么会……”
至今为止模糊不清的星星点点和灵光走向，清晰的显示在地面的法阵之上。
为她指示了渴求已久的答案。
“明、明天……？！”
“紫华星神……明天就会降临？！！”
***
小县城只有一间客栈，近两天却迎来了两伙商队的入住，小小的二层楼已经满员，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沁灵。
“要不……挤一……？”
和聚灵窟的时候一样，沁灵顺嘴说出最方便的解决办法，但是却没能说完。
弘辉正用鄙视教不会的学生一样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沁灵觉得这恨铁不成钢似的眼光很不妙，又感到哪里不对劲，背上有根神经莫名的热了起来。
拉着弘辉的手禁不住回撤。
弘辉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开大手抓住就要从自己手心滑掉的小手。
“好。那就挤一挤。反正这个责任早晚是我负。”
“什么、什么早晚是你……？”
沁灵只顾按着不知为何突然加速的心脏，没看到弘辉嘴角边藏着恶作剧似的笑容。
两人转身刚要上楼，门口居然出现了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沁灵姐姐？！！”
他乡遇故知，还是一直想见的人。玉璞瞪大眼睛指着沁灵喊了一声，冲过来扑到她身上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弘辉？！！”
也不知是太惊讶还是蝴蝶效应，阿雷克同样冲向弘辉，不过被对方一只手支开脑袋阻止在一臂开外。
既然在此巧遇，结果当然是沁灵跟玉璞挤一挤。
弘辉目送姐妹花叽喳不停的上楼，想到刚才沁灵手心上传来的紧张情绪，从对某人“屡教不改”的无奈之中感到一丝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