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妖邪终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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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妤，方佳婷——何方佳妤，芳物婷婷，好名字。”
听了女子的名字，弘夜轻浮的笑了下。
“殿下果然善解风情。小女子此名，正是源自女子的美与德。佳婷二字谐音‘家庭’、‘佳庭’，虽然进宫来闯荡，小女其实也是心向家庭，渴望觅得一心人，为丈夫主持佳庭之人。”
方妤倒也不客气，在弘夜对面坐下侃侃而谈，并用手将自己名字谐音的文字写在桌面上。
视线平齐，弘夜也将女子看清——大约十七八岁，肤色洁白，瓜子脸尖下巴，柳叶眉矮鼻梁，杏仁样的大眼睛。
“现在的人，大多只有名而少有表字，不免少了几分内涵。方姑娘既有名又有表字，必是家风古朴。”
听到弘夜这么说，方妤脸上绽笑，粉唇弯成新月。
“小女子祖上乃是它部贵族，受初代先帝感召而自愿并入弘灵国。自幼家教严格，文史女红乐舞礼仪无一不修，自然与那些没有礼数、冲动野蛮的山野人儿不同。”
方妤借机自夸了一番，而弘夜眼中闪过一道极其不悦的光芒。
方妤似乎没有注意到弘夜的不快，她凑向小桌侧面，缓缓靠近弘夜。
“小女子有一物，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认得。”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放到酒桌之上。
“不坏之卷……？”
弘夜不太确定的说出这四个字，那卷物的形态，跟沁灵拿着的不坏之卷极其相似。
不同之处仅在于——沁灵那卷绣着翠叶白花，方妤这卷绣着红叶紫花。
“太子殿下果然认得。小女子总算没有白白进宫一趟。”
方妤承认了弘夜的判断，又凑近了些。
“我本不想拿出来张扬作事，以博取特殊优待。可我听说，之前有一名手持不坏之卷的人破格被允许入宫，还得到陛下和殿下的诸多关照……如今拿出来，实在并非为了自己，而是想告诉殿下——不是只有那守坟家族才有初代先帝的恩典。得到初代先帝嘱托的还另有他人，殿下完全不必为丢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人黯然神伤。”
“知道她走了，还知道我黯然神伤是因为她，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弘夜皮笑肉不笑，眼中的锐利光亮增强了几分。
“太子殿下您这么说是怪我多事了？”方妤大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可真的不是小女子故意要去打听，实在是那个守坟的丫头太过乍眼，凡事非要特立独行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这才惹来大家关注，有什么消息都会疯传……小女子就算不想知道耳朵也逃不掉呢。”
“非要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弘夜的语气又凉了几分，方妤不受影响似的，娓娓相劝。
“不但是我，这宫中谁不知那守坟丫头的小心思，她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塑造成命运的主角，可却从来不管周围其他人的感受，骨子里透着自私任性。太子殿下觉得新鲜玩玩也就罢了，跟她走的太近只会惹来非议，甚至会危及储君之位。”
弘夜只是轻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小女子知道忠言逆耳，此来也并非是做戏邀宠，”方妤语气诚恳又苦涩，表情认真的仿佛负有千钧，“小女子深知，最后能做皇后的仅有一人，而小女子求的是‘一心人’，如果没有荣幸做太子殿下的正妻，绝不会留在宫中。今天斗胆进言，只是为了太子殿下和国之将来。”
“国之将来……”弘夜抬起头，将酒杯举高了些，“你说的对，一个特立独行、不守规矩、任性自私的人登上高位，对国家没有半点益处。”
“小女子言尽于此，忘太子殿下好自珍重……”
方妤起身，做出要离去的姿势。
忽然，两人头顶闪过一片黑影，一只大鸟飞上了弘夜背后的大树。
“呀！”
方妤被惊得脚下不稳，一下扑倒在了弘夜的身上。
树上的鸟咕咕的叫了几声，方妤抓住弘夜肩膀的双手抖了两下。
“怎么，你害怕猫头鹰？”
弘夜不慌不乱的问道。
“嗯、嗯……”方妤刚刚还坚定的声音透出些弱气，“无声无息、见不得光的鸟儿，一旦叫起来，咕咕的渗人，简直有如鬼魅……不，或许就是鬼魅的化身呢！”
“……”
弘夜暂时没有说话，静静的留心方妤的动作。
“太、太子殿下，对不起，我，脚软了，不是故意要趴在您身上的……能不能，请您，扶我起来？”
“可以。”
弘夜一只手刚刚抓住方妤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反被方妤抓住。
方妤将弘夜的手轻轻改放在自己的腰上，脸朝着弘夜凑近了些。
“！”
弘夜清楚的看到，方妤水汪汪的一对眼睛里，浮起两团黑色的雾气。
“这样，才对……”
方妤粉唇微启，逼近弘夜的脖颈，发出甜腻柔软的低语。
“别紧张，别害怕，不要抗拒……我们都是黑夜的宠儿，我等你很久了。只有我，才能帮你摆脱掉那个主人格的束缚……跟我在一起，你会有永远也享之不尽的幸福……”
***
***
沁灵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的，眼前似乎开了一道门缝，透进耀眼的白光。
再一眨眼，弘夜站在了她的面前。
弘夜垂着头，沉着嗓子不知对谁说话。
“有一天，将我杀死的，会是你的力量吗？”
“但是很抱歉，我不会让你动手。我已经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毁灭我的人，不是你……”
沁灵着急的想跟弘夜说自己不会杀他，但却发出不来声音。
她眼看着弘夜转过身，走向发光的门缝，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而自己楞楞的站在原地，无法行动……
***
带着胸中残留的不安和恐惧的跳动，沁灵从梦中醒来。
睡觉的房间狭小又昏暗，她撩开窗口的帘子，窗外的风景是一片缓缓流动的河畔风光。
“早上好啊，这是走到哪里了？”
从小船舱中来到船头，沁灵看到阿雷克正拿着一个望远镜看向船行进的方向。
阿雷克见沁灵出来，放下望远镜面向她笑着答道。
“刚出了瀚海郡内。”
“那什么时候才能到大海？”
“还早着呢，就是不停船也还要十几天。我们沿途要做各种调查，怎么也要一个月吧。”
“好漫长啊……”
沁灵叹了口气，看向运河遥远的前方。
离开幽部族已经有七天，上船也已经有两天了，自己还是看不清前途。
弘辉让她留在幽部族做王储，但她怎么是能在一个隐居部族做王储的性格。更何况，因为没有了给族人们注入灵力的聚灵窟，幽部族长老们都极力想要留住她这个有强大镇魂之力的稀罕人物，说什么也不肯放弃给她搞“三千宫斗”的计划——沁灵哪还能坐得住。
于是她跟幽碧虹说，自己可以帮她寻找失踪的瀚海王——幽碧虹的“隐哥哥”——的下落。女王欣然答应，立刻给她找了个“王储外出历练”的借口放人，还塞了不少盘缠。
虽然弘辉说她没必要回合辰宫了，但想来想去，就算宫里那些杂碎的东西可以不要，总不能跟明姬、玉璞还有紫云她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人间蒸发吧。
说起紫云，她本来就把妹妹死去的帐算在弘辉头上，要是自己再不回去说明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怨恨弘辉呢。
怀揣着见朋友们的目的，沁灵走上了返回弘灵都的方向，但是还没走到一天，她又有些茫然了。
回到合辰宫，跟朋友们解释一下，然后呢……？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幽部族不想呆，合辰宫也不能留，回去虚封山给初代皇帝守坟——那更是绝对不可能！
仔细想想，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到“千年守坟的说法”之后的事……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她没有了方向，在落霞谷旁的落霞镇漫无目的的徘徊了两天。
到第三天早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拿着那个象征着宫斗第一名的玉牌，才找到了一件该做的事——还牌子。
既然自己已经按照约定放弃了第一名的资格，就不应该拿着这东西。还给皇帝也好，还给瀚海王也好，就算扔到弘辉头顶上，也不该留在自己手里。
看来，还是不得不去一趟瀚海郡的行宫。
弘辉可能会不太高兴，但行宫不是后宫啊，他又没叫自己不要去风沚宫，再不高兴也没话好说吧。
沁灵一边找借口想理由，一边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瀚海郡。
***
到了瀚海郡，还没有到行宫门口，就在市集上碰到了阿雷克。
“总算让我又看到你了！不然怎么跟小猫交代！！”
弄丢的人失而复得，阿雷克可谓是欢天喜地，立刻就要把沁灵塞进行宫好完成玉璞的托付。
“……”
说来也奇怪，被阿雷克一催，沁灵反倒不太想要进去了。
她捏紧手上的玉牌，又生出其他的不安来。
弘辉已经切断了她跟皇宫，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切联系，现在唯一能再见他的机会，或许就在这个玉牌上。
如果，这个也还回去的话……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我不能进去，弘辉不让我再回皇宫了。”
想法被消极的情绪所支配，沁灵还是将玉牌塞回了腰带里。
“弘辉不让？怎么会？你们吵架了？”
“……”
看沁灵眼神犹犹豫豫，不像平常的样子，大条如阿雷克也知道她和弘辉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
“……你们需要人帮忙吗？我还想回一次合辰宫，但是不太想自己走，能让我跟你们走吗？我会帮忙做事的。”
好像许久没有感受过熟人的气息，沁灵忍不住提出同行的要求。
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不知所措，或许跟人多聊聊会找到些方向。
对阿雷克来说，沁灵不但是个朋友，还是玉璞托付的人，弘辉照顾「？」的人，自己从小就想去参观的初代皇帝陵的守坟人！——当然不会拒绝。
“当然可以啊，我们正需要地道的弘灵人呢。不过我们计划是要先去南边的大海，然后才能返回弘灵都。可能要花几个月，没问题吗？”
“大海？真的海吗？！”
听到这个词，沁灵消沉了多天的情绪终于有了起色。
“是啊，你该不会没见过？”
自幼长在北方山林中的沁灵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只在书上读过一些大海神奇的故事。
阿雷克生动的给她描述了一番之后，更是激起她心中的向往。
现在就算见到弘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完牌子走人或许就是今生永别了。
要是那样，这最后能说一次话的机会也是白白浪费……
想到这里，沁灵决定将还玉牌一事先做保留，暂时抛下烦恼，跟使臣团一起去见识一下传说中能容万物的大海！说不定能一扫胸中郁闷，找到自己今后的方向！
===我是作者忧心忡忡的分界线===
男主一头栽进心机绿茶的温柔乡，女主不理男主转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难道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了吗……TAT
“方妤，方佳婷——何方佳妤，芳物婷婷，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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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果然善解风情。小女子此名，正是源自女子的美与德。佳婷二字谐音‘家庭’、‘佳庭’，虽然进宫来闯荡，小女其实也是心向家庭，渴望觅得一心人，为丈夫主持佳庭之人。”
方妤倒也不客气，在弘夜对面坐下侃侃而谈，并用手将自己名字谐音的文字写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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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大多只有名而少有表字，不免少了几分内涵。方姑娘既有名又有表字，必是家风古朴。”
听到弘夜这么说，方妤脸上绽笑，粉唇弯成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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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妤借机自夸了一番，而弘夜眼中闪过一道极其不悦的光芒。
方妤似乎没有注意到弘夜的不快，她凑向小桌侧面，缓缓靠近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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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放到酒桌之上。
“不坏之卷……？”
弘夜不太确定的说出这四个字，那卷物的形态，跟沁灵拿着的不坏之卷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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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果然认得。小女子总算没有白白进宫一趟。”
方妤承认了弘夜的判断，又凑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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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夜皮笑肉不笑，眼中的锐利光亮增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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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将来……”弘夜抬起头，将酒杯举高了些，“你说的对，一个特立独行、不守规矩、任性自私的人登上高位，对国家没有半点益处。”
“小女子言尽于此，忘太子殿下好自珍重……”
方妤起身，做出要离去的姿势。
忽然，两人头顶闪过一片黑影，一只大鸟飞上了弘夜背后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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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妤被惊得脚下不稳，一下扑倒在了弘夜的身上。
树上的鸟咕咕的叫了几声，方妤抓住弘夜肩膀的双手抖了两下。
“怎么，你害怕猫头鹰？”
弘夜不慌不乱的问道。
“嗯、嗯……”方妤刚刚还坚定的声音透出些弱气，“无声无息、见不得光的鸟儿，一旦叫起来，咕咕的渗人，简直有如鬼魅……不，或许就是鬼魅的化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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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夜暂时没有说话，静静的留心方妤的动作。
“太、太子殿下，对不起，我，脚软了，不是故意要趴在您身上的……能不能，请您，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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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夜一只手刚刚抓住方妤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反被方妤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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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克见沁灵出来，放下望远镜面向她笑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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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时候才能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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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跟幽碧虹说，自己可以帮她寻找失踪的瀚海王——幽碧虹的“隐哥哥”——的下落。女王欣然答应，立刻给她找了个“王储外出历练”的借口放人，还塞了不少盘缠。
虽然弘辉说她没必要回合辰宫了，但想来想去，就算宫里那些杂碎的东西可以不要，总不能跟明姬、玉璞还有紫云她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人间蒸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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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见朋友们的目的，沁灵走上了返回弘灵都的方向，但是还没走到一天，她又有些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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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她没有了方向，在落霞谷旁的落霞镇漫无目的的徘徊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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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瀚海郡，还没有到行宫门口，就在市集上碰到了阿雷克。
“总算让我又看到你了！不然怎么跟小猫交代！！”
弄丢的人失而复得，阿雷克可谓是欢天喜地，立刻就要把沁灵塞进行宫好完成玉璞的托付。
“……”
说来也奇怪，被阿雷克一催，沁灵反倒不太想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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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辉已经切断了她跟皇宫，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切联系，现在唯一能再见他的机会，或许就在这个玉牌上。
如果，这个也还回去的话……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我不能进去，弘辉不让我再回皇宫了。”
想法被消极的情绪所支配，沁灵还是将玉牌塞回了腰带里。
“弘辉不让？怎么会？你们吵架了？”
“……”
看沁灵眼神犹犹豫豫，不像平常的样子，大条如阿雷克也知道她和弘辉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
“……你们需要人帮忙吗？我还想回一次合辰宫，但是不太想自己走，能让我跟你们走吗？我会帮忙做事的。”
好像许久没有感受过熟人的气息，沁灵忍不住提出同行的要求。
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不知所措，或许跟人多聊聊会找到些方向。
对阿雷克来说，沁灵不但是个朋友，还是玉璞托付的人，弘辉照顾「？」的人，自己从小就想去参观的初代皇帝陵的守坟人！——当然不会拒绝。
“当然可以啊，我们正需要地道的弘灵人呢。不过我们计划是要先去南边的大海，然后才能返回弘灵都。可能要花几个月，没问题吗？”
“大海？真的海吗？！”
听到这个词，沁灵消沉了多天的情绪终于有了起色。
“是啊，你该不会没见过？”
自幼长在北方山林中的沁灵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只在书上读过一些大海神奇的故事。
阿雷克生动的给她描述了一番之后，更是激起她心中的向往。
现在就算见到弘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完牌子走人或许就是今生永别了。
要是那样，这最后能说一次话的机会也是白白浪费……
想到这里，沁灵决定将还玉牌一事先做保留，暂时抛下烦恼，跟使臣团一起去见识一下传说中能容万物的大海！说不定能一扫胸中郁闷，找到自己今后的方向！
===我是作者忧心忡忡的分界线===
男主一头栽进心机绿茶的温柔乡，女主不理男主转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难道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了吗……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