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自己的锅自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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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果自然是让皇太子弘辉脸色难看，但真要比起来，他脸色的难看程度不上三皇子弘流的一半。
“我、我就说，这是真的……”
鲍晨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无限委屈的红了双眼。
沈燕扮演了好姐妹的角色，抱住她不断的安慰。
“别哭别哭，保住孩子要紧。”
“你……可否，详细的……说明，有孕在身的经过？不着急，不着急，不要激动，以免伤了身子。”
代表后宫管事局处理此事的，是负责登记和审核进宫者的那名婆婆级女官。
天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带她这样一个快走不动道的老太婆去风沚宫，也许是为了缓解一下进出后宫的人们的心理压力吧。
“已经知道你有孕在身，可宫人们也是能够出宫的，不是我们想怀疑你的清白，但是事关重大，还是请你说个清楚。”
宫斗管理处来的是一名年青的男官，生怕鲍晨曦听不懂婆婆曼斯条例的讲话，飞快的解释了一遍。
“嗯，”鲍晨曦乖乖的点头，娓娓道来，“我记得清楚，是陛下突然驾临合辰宫，观摩文学院宫斗的前一晚……就是，被罚出宫外的曲婉歌，跟那个排名倒数第几的宫人比试默写《天海辞》那天的前夜……我在小花园里，跟流萤玩耍，然后就遇到了太子殿下……”
“我们只觉得相见恨晚，世上怎么会有初次见面就如此情投意合之人……玩的好开心好开心……我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侍卫……”
“……直到我伤心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后宫之人，不能与他私奔相守，他才表明身份……我们相拥整夜，直到天明……”
鲍晨曦是土生土长的弘灵国人，比琳达说的更加绘声绘色、引人遐想。
但她所说的时间，让在场的几个人听出了破绽。
“明姬跟曲婉歌比试天海辞那天的前夜？你肯定没记错？”
沁灵首先质疑。
“嗯。”
鲍晨曦含羞承认。
“不对啊，那天晚上弘辉被紫云附身，是在我……”
沁灵话还没说完，弘辉的瞪眼就杀了过来。
“口出妄言！本太子岂会被一个女鬼附身！”
弘辉避重就轻，以紫云做幌子，堵住沁灵说出他真正的过夜之处。
“！”
沁灵反应过来，要是说出实话会给自己和弘辉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不需要第三个以“睡过皇太子”做为借口逼宫的人。她眼珠左右转转，双手合在一起对弘辉表示抱歉。
弘辉松了口气，收回凶恶的目光。
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鲍晨曦“怀孕逼宫”计策的源头是哪里。
两个月前，因为被女鬼紫云附身，他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在香玉院住了一晚。随后，宫内就有传他夜宿宫人处。看来，鲍晨曦是想偷逃换李，把自己塑造成那个“幸运”的宫人。
“太子殿下，可有此事？”
管事局的婆婆慢悠悠的询问弘辉。
“女鬼附身没有，鲍晨曦所说的，更没有。”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可以……”鲍晨曦又是满脸的酸楚委屈，“您可以把我当做草莽，但是您不能不管这孩子啊，他是你的亲骨肉！我不求做皇妃，做皇后，只求您认下这孩子，不要让他做个没有父亲的……”
“够了！”
突然，帐中响起一声呵斥。
从进这个帐篷开始，表情就没有一丝晴朗，甚至比当事人弘辉更阴郁的三皇子弘流，终于忍无可忍。
“看着不说话，是给你反悔的机会，你却愈演愈烈不知悔改！”
弘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好的纸，递给离他最近的张太医。
“子母草，汀蓝花，南陈人参，三七，玉茹灵芝，一共二十五味药，煎服，连续一个月以上，可以改变脉象，造成有孕在身的假象。”
“哦？竟有此等方子？”
听到这闻所未闻的奇方，张太医正要仔细研读，其他四个大夫一拥而上将他挤在中间，抢着观摩。
“什、什么方子……我这是太子殿下……”
鲍晨曦见弘流拿出药方，脸色一青。
将近两个月前，她得知皇太子夜宿宫人处的消息，就生出了以假乱真的念头。听说观星楼下的愿涌泉可以帮人出谋划策，她就去求问是否有能让人产生怀孕假像的药方，并如愿获得了她想要的答案。
当然，她无从知道愿涌泉的另一端就是眼前这位拿出药方揭穿她的三皇子。
“三殿下，这药方听上去神奇，是否真的有效或许还需要试验。”
张太医将大夫们议论的结果回禀弘流。
“如果是假孕，那就是宫斗管理处负责的范围，”宫斗管理处的年青男官主动请命道，“太子殿下，不如这样。由臣等去找人试验药方，这期间，不许鲍晨曦接触任何药剂。相信不出两月，自会有分晓。”
“不用费心。”
弘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亮给众人看。
“要试验是吗？这是昨晚我紧急煎好的——”
弘流一举手一扬头，在众人惊愕的瞩目下，毫不犹豫的将药灌进自己嘴里。
***
“真是精彩！三皇子刚才那壮士断腕一样的气势。”
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佟仁女连连称赞。
“啊哈哈，谁让是他的锅呢？过几天传出三皇子身怀有孕，估计又是满城风雨。”
沁灵尬笑了两声回应。
弘流拿出药方，弘岚又说是弘流的锅，再联想到宫人们和愿涌泉，沁灵也捋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弘流以身试药的壮举是让她感到吃惊，不过怎么看都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愿意给那些宫斗脑出馊主意呢。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个鲍晨曦，就算假怀孕，到时候生不出来，或者生出来被查出不是弘辉的孩子，不更麻烦吗？”
“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佟仁女摇了摇手中的炭笔。
“生不出来可以买通周围的人到时候抱一个过来，一个皇妃的大饼，不知多少人乐意分享。比如那个沈燕，干巴巴的又不像很有脑筋，凭她自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摸到皇太子的衣服角。跟有手段有胆量有家世的鲍晨曦靠上，立刻就有接近皇子们的机会了。”
“至于鉴定孩子，不到今早大家也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神兽鉴定法，滴血认亲什么的也是事在人为，作假不难。如果撑不到抱孩子，也完全可以找个借口说是流产了，找个宫人栽赃就说被她害的堕胎了，皇孙没有，但是被皇太子宠幸过的名分还是保得住的。”
“怎么说的好像只凭她一面之词，弘辉说他没有啊。”
准确的说，不是弘辉，而是弘夜的人格否认了自己跟人亲亲抱抱睡睡觉的事。不过在沁灵看来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事最关键的就是皇太子的态度。处心积虑硬贴上来的女人收不收，怎么处理。”
沁灵接话接的正是地方，佟仁女也越讲越入迷。
“鲍晨曦估计也是抱着侥幸，看她绵绵软软的样子应该是很会哄人，要是编个瞎话哭个委屈，皇太子一心软说不定就给她个名分了。或者退而求其次，借着自家大伯的权势拉上一帮想上位的大臣，内外夹攻让皇太子认栽，她在宫内怎么也能保住个妃子的地位。只要能常在皇太子身边，天长日久的男人没有感情也生出责任感来了，到时候也能和睦相处。”
“而且，我们的皇太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古板硬派，实则宽仁温厚，从没听说过他严厉的处置过谁。他认了这事不过是宫里多一个女人，对帝王之家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他硬要抵抗揭穿，鲍晨曦清白没了是小，重则死罪难逃，还连带一大群人受罚。对皇家和朝堂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是押宝在了皇太子的人品上。”
“你这么说，倒是……”
佟仁女的话提点了沁灵。
「这么说来……」
「弘辉虽然脸上死板严厉，但是有事基本是闷着不出声，连用法术攻击被操纵的宫人都做不到；弘夜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反而反应激烈，揍过弘岚踢过阿雷克，还说要掐死孩子……」
「一个人换来换去的也真不嫌累。他到底，是善良还是残酷呢……？」
佟仁女似乎没有说够，也不管沁灵愿不愿意听，滔滔不绝的阐述自己的理论。
“皇太子这人品什么样其实我觉得还有待观望。总之呢，一切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很多人本身素质相差的并不大，命运截然不同全是因为机会不同。有了机会，没的可以变有的，没有机会，有再多的也无用武之地。那个外国使臣跟鲍晨曦，她们都是在拼命给自己制造机会。手段是不值得称赞，不甘认输的精神还是可嘉的。”
“你这么说，我又想起明姬来了……”
沁灵望向北面的天空，想起了留在宫里的小伙伴。
“不知道她能不能摆脱那个倒霉的运气，有个快速提升的机会……”
沁灵一回头，看到弘灵都方向又来了一匹快马，飞速奔向皇家大营。
“把脉都把完了，应该不是大夫了吧。”
在沁灵有些在意的目光下，马上下来的人快步进了营地。
这结果自然是让皇太子弘辉脸色难看，但真要比起来，他脸色的难看程度不上三皇子弘流的一半。
“我、我就说，这是真的……”
鲍晨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无限委屈的红了双眼。
沈燕扮演了好姐妹的角色，抱住她不断的安慰。
“别哭别哭，保住孩子要紧。”
“你……可否，详细的……说明，有孕在身的经过？不着急，不着急，不要激动，以免伤了身子。”
代表后宫管事局处理此事的，是负责登记和审核进宫者的那名婆婆级女官。
天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带她这样一个快走不动道的老太婆去风沚宫，也许是为了缓解一下进出后宫的人们的心理压力吧。
“已经知道你有孕在身，可宫人们也是能够出宫的，不是我们想怀疑你的清白，但是事关重大，还是请你说个清楚。”
宫斗管理处来的是一名年青的男官，生怕鲍晨曦听不懂婆婆曼斯条例的讲话，飞快的解释了一遍。
“嗯，”鲍晨曦乖乖的点头，娓娓道来，“我记得清楚，是陛下突然驾临合辰宫，观摩文学院宫斗的前一晚……就是，被罚出宫外的曲婉歌，跟那个排名倒数第几的宫人比试默写《天海辞》那天的前夜……我在小花园里，跟流萤玩耍，然后就遇到了太子殿下……”
“我们只觉得相见恨晚，世上怎么会有初次见面就如此情投意合之人……玩的好开心好开心……我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侍卫……”
“……直到我伤心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后宫之人，不能与他私奔相守，他才表明身份……我们相拥整夜，直到天明……”
鲍晨曦是土生土长的弘灵国人，比琳达说的更加绘声绘色、引人遐想。
但她所说的时间，让在场的几个人听出了破绽。
“明姬跟曲婉歌比试天海辞那天的前夜？你肯定没记错？”
沁灵首先质疑。
“嗯。”
鲍晨曦含羞承认。
“不对啊，那天晚上弘辉被紫云附身，是在我……”
沁灵话还没说完，弘辉的瞪眼就杀了过来。
“口出妄言！本太子岂会被一个女鬼附身！”
弘辉避重就轻，以紫云做幌子，堵住沁灵说出他真正的过夜之处。
“！”
沁灵反应过来，要是说出实话会给自己和弘辉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不需要第三个以“睡过皇太子”做为借口逼宫的人。她眼珠左右转转，双手合在一起对弘辉表示抱歉。
弘辉松了口气，收回凶恶的目光。
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鲍晨曦“怀孕逼宫”计策的源头是哪里。
两个月前，因为被女鬼紫云附身，他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在香玉院住了一晚。随后，宫内就有传他夜宿宫人处。看来，鲍晨曦是想偷逃换李，把自己塑造成那个“幸运”的宫人。
“太子殿下，可有此事？”
管事局的婆婆慢悠悠的询问弘辉。
“女鬼附身没有，鲍晨曦所说的，更没有。”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可以……”鲍晨曦又是满脸的酸楚委屈，“您可以把我当做草莽，但是您不能不管这孩子啊，他是你的亲骨肉！我不求做皇妃，做皇后，只求您认下这孩子，不要让他做个没有父亲的……”
“够了！”
突然，帐中响起一声呵斥。
从进这个帐篷开始，表情就没有一丝晴朗，甚至比当事人弘辉更阴郁的三皇子弘流，终于忍无可忍。
“看着不说话，是给你反悔的机会，你却愈演愈烈不知悔改！”
弘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好的纸，递给离他最近的张太医。
“子母草，汀蓝花，南陈人参，三七，玉茹灵芝，一共二十五味药，煎服，连续一个月以上，可以改变脉象，造成有孕在身的假象。”
“哦？竟有此等方子？”
听到这闻所未闻的奇方，张太医正要仔细研读，其他四个大夫一拥而上将他挤在中间，抢着观摩。
“什、什么方子……我这是太子殿下……”
鲍晨曦见弘流拿出药方，脸色一青。
将近两个月前，她得知皇太子夜宿宫人处的消息，就生出了以假乱真的念头。听说观星楼下的愿涌泉可以帮人出谋划策，她就去求问是否有能让人产生怀孕假像的药方，并如愿获得了她想要的答案。
当然，她无从知道愿涌泉的另一端就是眼前这位拿出药方揭穿她的三皇子。
“三殿下，这药方听上去神奇，是否真的有效或许还需要试验。”
张太医将大夫们议论的结果回禀弘流。
“如果是假孕，那就是宫斗管理处负责的范围，”宫斗管理处的年青男官主动请命道，“太子殿下，不如这样。由臣等去找人试验药方，这期间，不许鲍晨曦接触任何药剂。相信不出两月，自会有分晓。”
“不用费心。”
弘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亮给众人看。
“要试验是吗？这是昨晚我紧急煎好的——”
弘流一举手一扬头，在众人惊愕的瞩目下，毫不犹豫的将药灌进自己嘴里。
***
“真是精彩！三皇子刚才那壮士断腕一样的气势。”
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佟仁女连连称赞。
“啊哈哈，谁让是他的锅呢？过几天传出三皇子身怀有孕，估计又是满城风雨。”
沁灵尬笑了两声回应。
弘流拿出药方，弘岚又说是弘流的锅，再联想到宫人们和愿涌泉，沁灵也捋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弘流以身试药的壮举是让她感到吃惊，不过怎么看都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愿意给那些宫斗脑出馊主意呢。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个鲍晨曦，就算假怀孕，到时候生不出来，或者生出来被查出不是弘辉的孩子，不更麻烦吗？”
“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佟仁女摇了摇手中的炭笔。
“生不出来可以买通周围的人到时候抱一个过来，一个皇妃的大饼，不知多少人乐意分享。比如那个沈燕，干巴巴的又不像很有脑筋，凭她自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摸到皇太子的衣服角。跟有手段有胆量有家世的鲍晨曦靠上，立刻就有接近皇子们的机会了。”
“至于鉴定孩子，不到今早大家也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神兽鉴定法，滴血认亲什么的也是事在人为，作假不难。如果撑不到抱孩子，也完全可以找个借口说是流产了，找个宫人栽赃就说被她害的堕胎了，皇孙没有，但是被皇太子宠幸过的名分还是保得住的。”
“怎么说的好像只凭她一面之词，弘辉说他没有啊。”
准确的说，不是弘辉，而是弘夜的人格否认了自己跟人亲亲抱抱睡睡觉的事。不过在沁灵看来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事最关键的就是皇太子的态度。处心积虑硬贴上来的女人收不收，怎么处理。”
沁灵接话接的正是地方，佟仁女也越讲越入迷。
“鲍晨曦估计也是抱着侥幸，看她绵绵软软的样子应该是很会哄人，要是编个瞎话哭个委屈，皇太子一心软说不定就给她个名分了。或者退而求其次，借着自家大伯的权势拉上一帮想上位的大臣，内外夹攻让皇太子认栽，她在宫内怎么也能保住个妃子的地位。只要能常在皇太子身边，天长日久的男人没有感情也生出责任感来了，到时候也能和睦相处。”
“而且，我们的皇太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古板硬派，实则宽仁温厚，从没听说过他严厉的处置过谁。他认了这事不过是宫里多一个女人，对帝王之家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他硬要抵抗揭穿，鲍晨曦清白没了是小，重则死罪难逃，还连带一大群人受罚。对皇家和朝堂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是押宝在了皇太子的人品上。”
“你这么说，倒是……”
佟仁女的话提点了沁灵。
「这么说来……」
「弘辉虽然脸上死板严厉，但是有事基本是闷着不出声，连用法术攻击被操纵的宫人都做不到；弘夜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反而反应激烈，揍过弘岚踢过阿雷克，还说要掐死孩子……」
「一个人换来换去的也真不嫌累。他到底，是善良还是残酷呢……？」
佟仁女似乎没有说够，也不管沁灵愿不愿意听，滔滔不绝的阐述自己的理论。
“皇太子这人品什么样其实我觉得还有待观望。总之呢，一切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很多人本身素质相差的并不大，命运截然不同全是因为机会不同。有了机会，没的可以变有的，没有机会，有再多的也无用武之地。那个外国使臣跟鲍晨曦，她们都是在拼命给自己制造机会。手段是不值得称赞，不甘认输的精神还是可嘉的。”
“你这么说，我又想起明姬来了……”
沁灵望向北面的天空，想起了留在宫里的小伙伴。
“不知道她能不能摆脱那个倒霉的运气，有个快速提升的机会……”
沁灵一回头，看到弘灵都方向又来了一匹快马，飞速奔向皇家大营。
“把脉都把完了，应该不是大夫了吧。”
在沁灵有些在意的目光下，马上下来的人快步进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