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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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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无论古今早晚,所有成亲的过程,基本都是这个顺序。

    天地就在外头,只要想拜,随时都可以。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地嘛,贫富贵贱都无分别。至于父母……如宋蓠和凤宁兮的地位,无论是明宗帝还是吴皇后,都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喜宴上,顶多在拜堂那会儿派人传道圣旨来,就算是垂恩了。

    至于凤浮和安怡嘛……

    嘿嘿!

    凤浮还在江南温柔乡里四处‘飘散’,至于安怡,她是和离妇,就算凤宁兮不在意,但她本身并不想‘影响’女儿的婚事,便也没来参加。

    拜高堂的步骤被减略,夫妻俩对着外头皇宫的方向,以及圣旨磕了两个头后,便被扶着站起,又夫妻对拜,两人被送入洞房。

    到底是皇家婚事,就连闹洞房都属于‘文闹’。不过是大伙儿说笑调侃两句,热闹热闹,便都退去外间,继续用宴了。

    洞房里,宋蓠暂时留了下来,手里执着喜娘递过的喜节,面上带着些许紧张和难掩的喜悦羞涩。

    “王爷,您该掀盖头了!”喜娘笑着提醒。

    姆指粗的柳木,细细的染成大红,约莫三个巴掌长,顶端套着瑞金喜兽,兽口咬着纯白玉环,环口接着红绸,绸的另一端,系在喜节的尾部。

    喜节被白皙修长的手执着,颤颤微微探到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下,轻轻向上挑起,流苏摇摆,凤宁兮微垂的脸庞映入眼帘。

    说真的,在世人看来,凤宁兮的相貌不过中上,漂亮归漂亮,总归不够惊艳,最起码比之宋蓠差之远矣,她和宋蓠成亲,旁的条件不说,单论容貌这一项,宋蓠是吃亏的。

    这点——凤宁兮自己都承认。

    不过,如今洞房花烛夜,在宋蓠掀起盖头时,瞧见映在艳红下的娇颜,洁白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桃红染上脸旁,一双眸子同星光般耀眼,墨黑的瞳孔仿佛藏着无尽的暖意。

    薄薄的唇儿微翘着,温润粉嫩,软嘟嘟让他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炙热的火刹时涌上,宋蓠喉头轻轻滚动,只觉得异样悸动。

    “宁儿!”他唤,声音低沉悦耳,又有股子说不出的热切。

    听到他的声音,凤宁兮微微抬目,侧着敝了他一眼,随后便低头,唇紧紧抿着,只是面颊微微有些蠕动,看得出还是有些紧张的。

    凤宁兮:擦,估计错误了,苹果太大一路竟然没吃完!!拜堂的时候藏在袖子里就够丧失的了!!为什么马上就要洞房,她嘴里还有一块呢??

    盖头掀过,自然便要喝交杯酒,喜娘步出唱了一路喜歌儿,又撒了满床的红枣栗子等吉祥物儿,全福太太早早站在一旁,见机端来刻着鸳鸯交颈的玉杯,凤宁兮和宋蓠一人一个,缠着对方的脖子,饮尽杯中的合欢酒。

    温润还带着些许热辣感的合欢酒入喉,凤宁兮面上浮出抹潮红,身侧,宋蓠如玉般的面颊就在她眼前,脖颈间,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略带粗重和炙热的鼻吸……

    一会儿,要真的入洞房,嘿咻嘿咻了!!

    已经拜过天地,掀了盖头,连合欢酒都饮了……凤宁兮终于有了‘老娘是有汉子的人啦’的真实感。

    在现代那会儿,二十好几的人,别说男朋友,连个泡友都没有,好不秧儿一穿越,才十七还没成年呢,就嫁人了,还嫁了男神!!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宁儿,忙了一天你怕也累了,先好生歇息歇息,我让子值给你备了些膳食,多少用些!”饮罢合欢酒,宋蓠面色潮红的退了两步,垂着头不敢看凤宁兮,口中却还不住的叮嘱着,“我,我先去外头陪客人,一,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都不等凤宁兮回答,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和走到门口时,下意识回头看的那一眼,凤宁兮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这么害羞,一会儿洞房的时候怎么办啊?难道还要她主动??方才因为亲密接触好不容易生出一丝羞怯感,在宋蓠这般青涩的反应中荡然无存,甚至……

    不知为何,凤宁兮心里竟然还压制不住的浮现出了些许跃跃欲试的兴奋……也是没谁了。

    “姑娘,额,不对,是王妃……王妃娘娘,外间有褚玉苑的大丫鬟来送膳食,您看,您是不是多少用些?”外间,花梨迈步进来,打断了凤宁兮的思绪。

    安怡给女儿备的嫁妆,除了良田,店辅这等死物……自然还有陪房活人。除却田庄的佃户和店辅的掌柜之外……陪嫁丫鬟们,肯定也不能少。

    松香和木香打小儿一块陪女儿长大,理所当然陪送过去。凤宁兮用惯的二等丫鬟紫檀、酸枝、红枣、花梨也打包带走,另还有几个管事嬷嬷,粗使婆子,以及十来个小丫鬟……基本都是外间管着良田和店辅主事儿的家人。

    或是老娘,或是媳妇,要不就是妹子。以便凤宁兮出嫁后,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那些,能钱生钱的嫁妆。

    “让她们送进来吧,我还挺饿的!”凤宁兮抬头瞧了花梨一眼,开口应允。

    一个苹果顶什么用啊?她可是生生饿了一天了,那苹果大归大,却绝对喂不饱她。

    人嘛,还是应该吃饭的。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花梨连忙点头,转身离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带了五,六个手捧食盒,身穿‘制服’的王府丫鬟过来。

    为首有两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容长脸儿,相貌讨喜,还有两分相似的上前福身跪倒,口称:“奴婢熙春、佛冬拜见王妃娘娘。”表情恭敬,俯身就磕头。

    “起来吧!”凤宁兮忙虚抬了抬走,见她二人起身,这才问道:“你们两个是褚玉苑的丫鬟,还是王爷身边儿的?”

    褚玉苑——是宋蓠特意给凤宁兮收拾出来的住所。就在王府的正中位置,因为洛阳王府……说真的,宋蓠久居北地,几年都住不了一回,洛阳王府就显得有些荒凉。

    他又没有妻妾,身边人员也简单。平素回洛阳居住的时候,一般都是宿在前院,后宅基本都是锁起来,能不动就不动的。可如今他要成亲了,要在王府里迎新娘,且多少还得居住一阵子……于是,无论如何,宋蓠都是不愿意委屈凤宁兮的。

    话说,在赐婚后成亲,起码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内,宋蓠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装修’上了,一天三遍的催促着内务府和工部,几乎见天儿这两个地方来回跑,这才在短时间内,将洛阳王府收拾的能见人!!

    不说美轮美焕,精致奢华,好歹像个王府样子,衬得上这名字了。

    至于什么迎亲,婚礼,各色杂事……宋蓠表示:他从来都没管过!!

    全推给韩子值了!!

    朋友兼属下嘛,不就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起作用的?要不然,要他干嘛啊??

    韩子值:……老子信了你的鬼!!

    ‘精装修’了两个来月的洛阳王府,修的最好的便是褚玉苑,足占了王府内宅小半的面积,诺大的花园里假山林立,怪石如云,奇花异草,蜂蝶飞舞,又引了洛阳城内河的活水进来,修了个半大不小的内湖,养了鱼虾,修的画楼。

    至于宋蓠原本住的前院,到是没怎么动,基本还是原样儿。

    按理来说,这般修整出的院子,就该是洛阳王府的主人——宴北王宋蓠居住。凤宁兮嘛,做为王妃,她可以跟宋蓠居住在正院,亦可另僻院子独居,这都是有前例的。

    但是,宋蓠却亲自给他修整出的正院提了名字——褚玉苑,这一听就知晓,应是由女子居住的。

    把象征着尊贵的正院让出去,还亲自取了适合女子的名字……宋蓠这一举动,就给凤宁兮在洛阳王府中,奠定了相当高的位置。

    哪怕她的出身并不尊贵,又有无数让人说嘴的地方,但,王府嘛,最尊贵的明显就是‘王爷’,只要宋蓠表示出尊重,下人们自然会见风使舵,不敢小瞧凤宁兮的。

    就比如熙春和佛冬,正经内务府出来的丫鬟,几代皇家世仆,亲娘掌管着洛阳王府内院的权柄,亲爹又是前院大管事,这样的出身儿,讲真的,等闲不得宠儿的主子都不敢轻易得罪。凤宁兮个落魄王府出来的,亲爹不管,亲娘和离的主子娘娘?

    呵呵……

    不使点手段,洛阳王府的下人们,还真未必瞧得起她!!

    奴大了欺主,无论在哪儿,这都是最普遍的‘真理’,甚至,如果不是此回不比往年,宋蓠明显在明宗帝面前有了些脸面,这些个奴才,说不得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和佛冬便是禇玉苑的管事大丫鬟,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吩咐奴婢两人来办。奴婢虽弩顿,好歹占了两分熟悉。”熙春机灵些,磕了两个头便麻利爬了起来,讨喜的道:“忙碌一天,娘娘应该饿了,王爷特意叮嘱过,让奴婢们准备些热食,让娘娘多少用些儿!”

    “嗯,摆上吧!”凤宁兮笑着点头,招手唤过木香,让她帮着拆了头发,解下凤冠,又梳了一遍简单挽了起后,才坐到八仙桌旁,开始用膳。

    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她终于有闲心关切下同样奔波了一天的宋蓠,抬头看了眼巴巴奉诚在跟前儿的熙春,凤宁兮眯了眯眼,仿佛无意的问她,“前院情况如何,王爷可是让灌醉了?”

    皇子成亲嘛,宋蓠还是亲王爵位,不管是真亲近还是假客套,他和凤宁兮的婚礼到真是有不少人来祝贺,朝中百官且不论,宋氏皇族的同辈长辈便来了不少,还有宋蓠的几个兄弟……

    锦王和太子都只送了贺礼,真人到是没现身。他们为尊,不来便不来,旁人说不出什么。但对其余的皇子们来说。宋蓠是兄长,他成亲的日子……诸皇子身为弟弟,总不好不来。

    从四皇子到九皇子……一溜烟儿似的来了足有四个,还个个不怎么把三哥瞧在眼里。偏偏宋蓠身边只带着了韩子值和安适意两个人挡酒!这一轰轰七,八个人围上来,宋蓠但凡实在点儿,估计都能被灌死!!

    “娘娘您放心,奴婢的爹就管着前院诸多杂事儿,王爷的酒都是特意给兑了水的,又配着解酒汤,奴婢的爹仔细照看着,不会有事儿的。”熙春忙笑着答,开口解惑。

    “哦!那我就放心了。”凤宁兮貌似放心的拍了拍胸口,飘了熙春一眼,微微弯唇,又使了眼色给木香。木香很快领会,几句话就哄得熙春和佛冬眉开眼笑,开始打探起来。

    既然当了王妃,自然要名正言顺,洛阳王府——就算她逗留不了多久,但她和宋蓠居住的时候,起码要事事顺随,令行禁止的。

    而明显,这叫熙春的丫头,内务府出来的,爹娘有能耐,本人还有点儿小聪明,又想往上爬……真真最好不过的‘探路石’了。

    不过,如今她才嫁进来,到是不用急,且悠闲着摆弄两回,就当试手了!待回到北地宴北王府的时候在实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这么想着,凤宁兮伸展了下腰身,活活坐了一天,背都是硬的,随意瞧了眼聚在一块儿,边守门边嘀嘀咕咕的丫鬟们,她抿了抿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歪躺在龙凤床上,闭上眼帘,隐隐约约的睡了过去。

    龙凤烛晃动着照射出暖暖的光,见自家娘娘睡着了,松香悄声上前给她盖上锦被,就连守在门口说话的丫鬟们,都陆续住了口,安静下来。

    屋里,只有烛火爆芯的噼啪声响,以及前院隐隐传来的喧闹声儿。

    好半晌儿,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凤宁兮感觉屋里脚步响动,蹙着眉翻了翻身,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一身大红喜服,面颊如火烧般的宋蓠歪歪斜斜坐在她身边儿。

    “回来了?前院的人都走了?”她猛的坐起身,探手摸了摸宋蓠的额角,感觉仿佛火般的烫,就不由皱眉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不是说酒里兑了水吗?”她抱怨了两句,宋蓠却不回话,只是咧着嘴角傻笑,瞳孔都有些扩散了。

    抿了抿唇,凤宁兮叹了口气,抬手就唤,“来人啊,赶紧去提热水来伺候王爷沐浴,收拾些干净衣裳……快快煮解酒汤来……”一连串的吩咐,诸玉苑好像‘活’了一般,喧闹声起。

    换了衣,喝了药,抹了身,擦了脸……一整套下来,宋蓠都像白玉娃娃般好说话,待收拾完毕,丫鬟们就垂着头退下去。

    屋里,只剩下凤宁兮和宋蓠两人了。

    “……歇了吧!”安静了好一会儿,凤宁兮捅了捅盘膝坐在她身边的宋蓠,低声道。

    讲真,洞房花烛啊,她竟然有点期待。

    “……嗯。”宋蓠木呆呆的转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宁兮,好像没听明白她说什么。直到她又重复一遍,才僵硬的点了点头,俯身压在她身上。

    凤宁兮:……哎呀呀,真的要洞房了啊,要拔开事实见‘本质’了,怎么办?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嗯,没想见宋蓠看起来瘦,其实还挺重的,压在身上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来!摸起来,胸有点硬啊,肚子那里什么?腹肌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这,这……额?他,他怎么能……他竟然是!!

    睡着了???

    是睡着了吗???

    猛的睁开眼睛,看着趴在她身上,睡的一本满足,脸上露出‘天使’般微笑的宋蓠,凤宁兮简直欲哭无泪啊!!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