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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149章 寡妇难为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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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味道经久不散,白练一直捂着鼻子难受,就起身离去,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梳妆打扮的。

    好像闻到了硫磺的味道。

    经过舞台临时等待室时,白练皱了皱眉,是被香水熏坏了鼻子吧,据她所知,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硫磺一说。

    不对,真的是闻到了,她有过在炸弹中被硝烟弥漫的经历,怎么都不可能认错的。

    门口的侍卫严正以待,距离盛会开始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宝儿,跟我来。”白练没有冒然行动,先是找了肖善水,他有权利进去检查而不会怀疑,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他,她自己乔装成清扫的宫女。

    “娘亲,都是一些普通的烟花。”宝儿翻箱倒柜,只发现了一捆放在桌角的烟花,“每个房间都有,是晚上的节目,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侍卫拿出来,按照约定的时辰,统一点燃。”

    不是烟花,是简易炸弹,白练闻了闻确定,虽然是小小几个,可毕竟是炸弹的威力啊,何况这里距离观赏台那么近,一旦爆发,绝对死伤无数,此刻,她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爆炸品。

    “还有备用烟花吗?”一时之间要查幕后主使太困难,唯今之计,只能先不动声色的换掉。

    “有,我知道在哪。”

    看来只混进来一部分,查看之后,白练能够肯定没问题。

    “肖易南,你先听我说,一定要把这些烟花换掉,否则会出大事,”即使她形容得多么惨绝人寰,估计也会被当做笑话,只能赌肖易南信不信她。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肖易南直接转身安排相关细节。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有了他的肯定,白练拉着宝儿四处佯装观赏,目标基本锁定在景崇帝可能出现的附近。

    绕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

    依兰盛会正式开幕,所有宾客就坐,羌族人被排在贵宾区。

    首先是宫中伶人的表演歌舞,一曲袅娜多姿的结束。

    随后便是陆陆续续的某家小姐上台表演,无非就是唱歌,弹琴,跳舞,偶有武将家的小姐耍剑,不过终归是力道不足,软绵绵的韵味缺缺。

    “肖大人怎么不携夫人出来?”羌族王子看得意兴阑珊,中场休息时,问姗姗来迟的肖易南。

    “王子稍后便能看到。”羌族王年逾六十,这个做为使臣的王子也已经四十多,胡子拉碴,外观看着颇为粗犷,但听他的话语,就觉得不过是小心眼一枚,肖易南知道这位王子之所以找茬,是因为昔日一役,败在他手上,损兵折将近十万,使得羌族王大怒,宣布他绝不能竞争王位,其后,就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度日。

    “爱卿,请夫人和黎俜姑娘一起上来吧。”景崇帝笑眯眯的坐在上位,他也听到了八卦,自古美女爱英雄,他的爱卿好不容易找回了妻儿,又碰上桃花运,嗑瓜子看戏才是正途。

    “请陛下恩准,倘若黎俜侥幸赢了,希望能够入肖大人府上,”黎俜盈盈下跪,美眸柔情似水的看着肖易南。

    “肖某的这一票,一定是投给夫人的。”肖易南仿若未闻,走上台把投票的珠花提前插入白练的鬓角,同样温柔无比。

    白练无声的闷笑,高冷的站着,不动不移。

    宝儿翘着嘴得意的笑,他的票,海枯石烂都要给娘亲的,老头一看就不浪漫,插得一点都不好看,等会儿要好好给娘亲戴。

    “西风咋暖还冷……谁念奴家情……”一曲春闺调,黎俜的嗓音先天条件好,随着乐师边歌边舞,极具穿透力,她身着彩衣,如蝶儿翩翩,身上喷了香水,随她动作越来越快,而传播的越来越广,满场都是浓郁的香味,优美的曲子,宛若游龙的舞姿,偶见芙蓉多情面。

    “好,”年轻的公子哥拍掌喝彩,美人的计谋相当成功。

    白练看到一半,心思转动,明白自己该表演什么了。

    黎俜退场,她就上台,依然普通的装束,没有因为表演而改变,没有通知乐队,只是手上拿了一个空的绣架,步子从容不迫,温雅娴静。

    唱过戏的人,有天生的优势,几乎可以清唱以驾驭一切曲子。

    听着风

    吹开枝叶一丛

    低着头

    手紧握

    绣花针

    一针一线

    绣不出细水流

    春意浓

    却惊觉泪眼朦胧

    小河弯弯门前淌,小村儿静静鸟雀儿飞

    只化作

    郎君安好勿念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如夜间母亲的床头曲,却又好像唱进了人心扉,朴质的歌词,诚挚的感情,不说情却道遍情。

    最深的爱,不是要他常伴左右,而是无论你此去千里万里,十年八载,我只要你安好,勿念,家里还有我。

    几句词,好像说的就是她自己一生的故事呢。

    满怀青春,在等待中消磨老去。

    宝儿握紧了拳头。

    肖易南的笑容僵在唇边。

    与她不疾不徐的歌声想比,细细的手指忙碌翻转,飞速的在小小的绣架上,插、入,抽、出,一跟二跟,穿着无数不同颜色线的绣花针七零八落的散布,然后汇聚成一幅画,一个景。

    轻柔的江南小调停止,她的针线也恰好完工,简直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技艺,能够在短短一首曲内完成一幅作品,又是怎样的磨练,让她似乎闭着眼都能巧夺天工。

    “娘亲这双手教我握笔写字,娘亲这双手白日耕种,夜里挑灯刺绣,她用这双手,养活了一个我。”宝儿噙着泪水走到肖易南边上,父子对视,久久不语。

    白练平平静静的,拆下绣框,她轻巧的好像只是把绣花片对折了几下,可人看到时,俨然是一个精致荷包。

    她微微弯腰,系到肖易南腰带上。

    这双手并不美丽,比起刚刚黎俜的纤纤玉指,甚至是丑的。

    可是,肖易南却珍惜无比,他的夫人,风华内敛,举世无双。

    默契的,一左一右,清俊沉稳的肖易南和温暖阳光的肖善水牢牢地守护在她身边,不肯放她离开。

    周围人的反应,早不在这一家子人的眼里,此生,他们有彼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