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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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翼正在处理会稽郡中的各种事务，闻言抬起头看着王翦笑了笑说道：“两天后。”
他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声说道：“如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与东越的一战迫在眉睫。”
“只等从咸阳城传来消息就好了。”
杨天翼站在王翦的身前，神情略微严肃：“请武成候做好准备，随时率军与东越宣战！”
“我此处也会做好准备，待到成候出兵，立刻征召黔首，按照陛下、丞相的意思开始在东越境内进行建造大计。”
他扭过头，看着远方：“想来，从咸阳城而来的石灰等物，应当也快到了。”
王翦的眸子中也闪过些许的色彩。
“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吧。”
.........
三川郡
源源不断的石灰以及各种东西从咸阳城运输到三川郡、中牟如今已经不再是过往的小城市了。
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巨无霸一样的城池。
周围的城市开始被迫的融入中牟、甚至传出了「一个中牟，半个三川」的声名。
这对于中牟人以及投资了中牟的商贾来说是一件特别大的好事，这代表着中牟即将带着他们这些「鸡犬」一同升天。
尤其是申屠醒悟、翟昔两個巨无霸商贾。
他们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投资了三川郡，尤其是投资了中牟。
中牟内的一应设施全然都是他们两个资助的钱财，并且在资助这些钱财的时候，这两位巨商已经与中牟县令说了，什么东西都不要，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民众们做一些实事。
义商园
这是一座建立在中牟的园林，或者说不是园林，而是一座「公园」。
何为公园？
这是之前陈珂提出来的概念，就是公众的园林。
陈珂在中牟的时候，曾有一次说过，让民众们、黔首们大多数能够吃饱饭之后，就要开始照顾他们的精神世界了。
精神世界在于两者，一者为「书」，也就是知识。
知识让他们开悟，让他们能够明白自己内心中所追求的一切，开始明白自己存活的原因、然后去追寻这个原因创造更多的价值。
二者则是「精神」的享受。
人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才会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灵感与智慧，因为他们想要将生活过得更好，所以会所就要暂时性的不去享受，去创造一些东西让自己能够更好的享受。
「公园」便是在这样子的精神指导下，创造出来的一个相应的产物。
中牟位居三川郡，地处天下中原腹地，是无可争议的中原地带。
本身文化就十分发达，当年郑韩两国在此处的时候，这里也曾经是当初王者们的园林。
风景着实是十分秀丽。
有山有水，十分令人享受，而义商园便是在这样子的环境下建立起来的，十分豪华，但却并不归属于任何人，他是属于整个大秦民众的。
当然——
他首先属于中牟的民众们。
翟昔、申屠醒悟、以及中牟县令三个人站在义商园前，看着秀丽的风景，以及公园中一个个的民众、黔首，那些黔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笑容和轻松。
中牟县令自然是开心的。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能够感受到中牟越来越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政绩本上被写下了牢牢的、谁都无法抹去的一笔。
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即将升迁的那一抹灵感。
中牟属于三川郡，在三川郡石悬尼郡守的任期内，中牟发展的如此之好，自然是有石悬尼一大部分功劳，因此，中牟县令推测石悬尼即将升迁。
再往上升能够升到哪里呢？
他的嘴角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再往上升迁有两个渠道，一者是直接进入到中央、咸阳城，为京官，这是一大进步。
二者则是升迁到「州」为州总督、亦或者州丞、副总督之类的。
但凡石悬尼高升，郡守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他不求直接把他升迁到郡守的位置上，但至少到时候会空出来一个郡的副职吧？
这般想着，中牟县令的嘴角更是带着些许愉悦。
他看着身旁站着的翟昔、申屠醒悟两个人，眼角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两位，这义商园如何？”
“可还能够令两位满意？”
申屠醒悟以及翟昔两人闻言，都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大人，只是这名字，我们两人如何能够担当得起？”
翟昔比以前更加恭敬了：“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商贾之流应当做的事情，以求回报陛下、回报丞相、回报天下而已。”
“怎么能够担当得起义商的名头呢？”
县令见着他们两个人恭敬的样子，心里更是舒坦，脸上却是一板，看似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是觉着我为忘恩负义之人？”
翟昔连忙开口道：“不敢不敢。”
申屠醒悟也是恭敬中带着笑意说道：“县令对我们的恩情以及教导、我们铭记在心。”
他叹了口气：“绝对不敢忘记。”
翟昔适时的说道：“听闻咸阳城运送过来了一批石灰、泥沙，这些东西一部分需要运送到会稽郡，另外一部分是留在中牟，给中牟用来修建道路的。”
“我兄弟二人为报答县令之恩，想要捐一笔善款，用来修建一些路途。”
申屠醒悟的眼睛中带着哀伤的神色：“前些日子，我们去瞧了县内的一些村庄，那些村子里竟然还未曾有村学等，我们于心不忍，想到了当年自己的遭遇，心中更是大痛。”
“所以还想再捐一笔钱，用来办学。”
翟昔在一旁抹了一把眼泪的同时补充道：“但我们不想招惹旁人的眼光，毕竟我二人已经足够显眼了。”
“所以想要请求刘县令看在我们二人辛勤的份上，不要将这个事情外说出。”
“只是说刘县令您拨了一笔钱用来办学就好。”
刘县令看着翟昔、申屠醒悟两人的眼睛，嘴角克制不住的想要笑出来，只是片刻后又压制住了。
当即摆手：“哎。”
“两位的心，我们知道了。”
“如此之心肠，我怎么能够拒绝两位呢？”
他走到申屠醒悟以及翟昔的面前，搀扶起来两人说道：“我答应你们了。”
“快快请起。”
...........
咸阳城，百家宫
百家宫的学子们都得到了消息，说是有近些日子以来，咸阳城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他们都很好奇的等在百家宫门口，想要看一看是什么消息这么隆重。
焉正春、颜崆两人也是凑了凑这个热闹，虽然他们两个是不同流派，甚至算是仇敌，但在流派之外，他们依旧是朋友。
当然，也有不少人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人的思维。
两人凑到前面去，仔细的看着那一封告知书上的内容。
焉正春读着读着就有些讶异：“百家宫方才搬来没多久，甚至是设立才三四年的时间，这就要再次更改、分割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百家宫的势力，竟然膨胀的如此迅速么？”
颜崆微微点头：“的确是如此迅速。”
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觉着这一次的分割是一个好的机会。”
颜崆的声音中带着平静：“百家宫分割为三部分，一部分为咸阳大学，一部分为咸阳研究院，一部分为教育署，这是好事。”
他的声音颇为低沉：“咸阳大学日后照旧是招收学子，但从咸阳大学中走出的学子却不再能直接担任地方的官员、朝廷的官员了。”
“这等于是将百家宫的「文学性、知识传授性」分割给了咸阳大学。”
“而咸阳研究院则是收归朝廷中央直接管辖，与制造署的某一部分合并，两者共同的因素就是研究这些「规则」，为民众创造更好的生活。这是将百家宫的「研究性质」分割给了研究院。”
“教育署的一部分官员从百家宫中划拨，日后则是从以及从「文选赛」中分割出来的「大秦官吏选拔考试」中选择。”
“这是将百家宫的「政治性质」分割给了教育署。”
颜崆说着说着就是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感慨：“这样子的分割来的迅速、而又让人无法抗拒、甚至不想抗拒。”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想要潜心研究规则，已经不满意于那些普通的学子交流、不满意那些政治性太浓的人在这么光辉的学院中玷污他的人，可以去咸阳研究院。”
“执着于政治一途的人不必再隐瞒、也不必再逢迎，和无头苍蝇一样。”
“普通的、已经跟不上一些博士的人们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朝廷能够更好的掌控这些贤才、可以获得更多的人为朝廷办事，甚至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这种手笔，其实还是他出手了吧、”
焉正春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废话？”
“如此大的动作，除却丞相除外，还有谁能够做出来呢？”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我隐隐从中看到了李丞相的影子，陈丞相颇为天马行空，但在某些细节方面很是潦草，根本做不到如此的无懈可击。”
“大秦一代代的人才在交接啊。”
“老人帮扶新人，当年的王琯王丞相是否也是如此帮扶李丞相的？”
这是当年的旧事了。
始皇帝方才登基的时候，冯去疾是右丞相，后来冯去疾被牵连，王琯便是成了右丞相。
他推图自己年纪已经大了，所以就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李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斯其实像是兼任了大秦的左右丞相一样，对于李斯来说，或许荀子和王琯都算是他的老师。
甚至可能王琯的地位还会稍微高一些吧。
毕竟荀子已经久远了。
颜崆哑然失笑：“这对于大秦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你为何如此这般的不满意？”
他背着手往后走去：“我准备去咸阳大学，继续当我的「文学院」教授，说不定以我的地位，还能够换一个「文学院」的院长当一当。”
“也算是一件好事哈哈哈哈哈。”
焉正春打了个哈欠，他看着颜崆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文学院院长呢，你当萧何他们都不在了？更何况，我可是隐隐约约听说了。”
“孔家那边，又要来人了。”
“说不得这一次啊。”
“嘿嘿，他们也要抢一抢这文学院的位置了。”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远处而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
............
蓬莱洲。
蓬莱洲的百家宫同样也在谋划着这个事情，与咸阳百家宫不同的是，这些的人并没有考虑太多。
因为虽然蓬莱洲的百家宫在这一两年也是生机勃勃，但其实他们的很多地方设置，还是要依靠咸阳城的百家宫来帮助的。
其实不只是蓬莱洲的蓬莱大学，中牟的中州大学和中州研究所同样如此。
甚至未来天海城建立后，天海大学、天海研究所同样是要从咸阳大学中调一部分的人前去。
这是因为「咸阳大学」里面的人，从来就是咸阳一个地方的，而是汇聚了天下所有地方的人，因此也不能够只留在咸阳城。
当然了——
大部分还是要留在咸阳大学的，毕竟咸阳大学是首都。
即便未来要有另外三所大学与他平分秋色，咸阳大学也是要隐隐位居第一的。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各地的百家宫拆分成「大学」、「研究院」、「教育署」这个事情，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分化。
以往做的比较好的，就拆出来三个，做的不怎么好的，就拆出来两个。
迄今为止，大秦三十多个郡中，唯有六七个地方能够拆出来研究院。
大多数的地方人才并不足够支撑拆分「研究院」。
几乎是所有的郡守都在叹气，因为他们知道一件事情，「研究院」方才出现，想要拆分出来一个研究院很容易、
但未来等到他们有能力拆分了的时候，「研究院」一定就很难再得到允许拆分了。
拆出来的六七所研究院，在一定程度上会占据优势，吸纳天下的优秀人才，而有了这些优秀的人才，他们就更难以抗衡。
只会形成恶性循环，很难打破这个循环。
尤其是在官方要扶持三个巨无霸的情况下。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巨无霸不是三个，是四个、或者说是五个。
因为还有两个没有出现，一个是天海大学、一个是燕平大学。
但此时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出现，并且开始咬牙切齿。
文化的浪潮在此时开始澎湃的拍击着世界的壁垒。
所有文人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惊喜而又兴奋的消息，咸阳城要开始修书了。
杨天翼正在处理会稽郡中的各种事务，闻言抬起头看着王翦笑了笑说道：“两天后。”
他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声说道：“如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与东越的一战迫在眉睫。”
“只等从咸阳城传来消息就好了。”
杨天翼站在王翦的身前，神情略微严肃：“请武成候做好准备，随时率军与东越宣战！”
“我此处也会做好准备，待到成候出兵，立刻征召黔首，按照陛下、丞相的意思开始在东越境内进行建造大计。”
他扭过头，看着远方：“想来，从咸阳城而来的石灰等物，应当也快到了。”
王翦的眸子中也闪过些许的色彩。
“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吧。”
.........
三川郡
源源不断的石灰以及各种东西从咸阳城运输到三川郡、中牟如今已经不再是过往的小城市了。
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巨无霸一样的城池。
周围的城市开始被迫的融入中牟、甚至传出了「一个中牟，半个三川」的声名。
这对于中牟人以及投资了中牟的商贾来说是一件特别大的好事，这代表着中牟即将带着他们这些「鸡犬」一同升天。
尤其是申屠醒悟、翟昔两個巨无霸商贾。
他们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投资了三川郡，尤其是投资了中牟。
中牟内的一应设施全然都是他们两个资助的钱财，并且在资助这些钱财的时候，这两位巨商已经与中牟县令说了，什么东西都不要，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民众们做一些实事。
义商园
这是一座建立在中牟的园林，或者说不是园林，而是一座「公园」。
何为公园？
这是之前陈珂提出来的概念，就是公众的园林。
陈珂在中牟的时候，曾有一次说过，让民众们、黔首们大多数能够吃饱饭之后，就要开始照顾他们的精神世界了。
精神世界在于两者，一者为「书」，也就是知识。
知识让他们开悟，让他们能够明白自己内心中所追求的一切，开始明白自己存活的原因、然后去追寻这个原因创造更多的价值。
二者则是「精神」的享受。
人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才会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灵感与智慧，因为他们想要将生活过得更好，所以会所就要暂时性的不去享受，去创造一些东西让自己能够更好的享受。
「公园」便是在这样子的精神指导下，创造出来的一个相应的产物。
中牟位居三川郡，地处天下中原腹地，是无可争议的中原地带。
本身文化就十分发达，当年郑韩两国在此处的时候，这里也曾经是当初王者们的园林。
风景着实是十分秀丽。
有山有水，十分令人享受，而义商园便是在这样子的环境下建立起来的，十分豪华，但却并不归属于任何人，他是属于整个大秦民众的。
当然——
他首先属于中牟的民众们。
翟昔、申屠醒悟、以及中牟县令三个人站在义商园前，看着秀丽的风景，以及公园中一个个的民众、黔首，那些黔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笑容和轻松。
中牟县令自然是开心的。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能够感受到中牟越来越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政绩本上被写下了牢牢的、谁都无法抹去的一笔。
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即将升迁的那一抹灵感。
中牟属于三川郡，在三川郡石悬尼郡守的任期内，中牟发展的如此之好，自然是有石悬尼一大部分功劳，因此，中牟县令推测石悬尼即将升迁。
再往上升能够升到哪里呢？
他的嘴角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再往上升迁有两个渠道，一者是直接进入到中央、咸阳城，为京官，这是一大进步。
二者则是升迁到「州」为州总督、亦或者州丞、副总督之类的。
但凡石悬尼高升，郡守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他不求直接把他升迁到郡守的位置上，但至少到时候会空出来一个郡的副职吧？
这般想着，中牟县令的嘴角更是带着些许愉悦。
他看着身旁站着的翟昔、申屠醒悟两个人，眼角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两位，这义商园如何？”
“可还能够令两位满意？”
申屠醒悟以及翟昔两人闻言，都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大人，只是这名字，我们两人如何能够担当得起？”
翟昔比以前更加恭敬了：“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商贾之流应当做的事情，以求回报陛下、回报丞相、回报天下而已。”
“怎么能够担当得起义商的名头呢？”
县令见着他们两个人恭敬的样子，心里更是舒坦，脸上却是一板，看似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是觉着我为忘恩负义之人？”
翟昔连忙开口道：“不敢不敢。”
申屠醒悟也是恭敬中带着笑意说道：“县令对我们的恩情以及教导、我们铭记在心。”
他叹了口气：“绝对不敢忘记。”
翟昔适时的说道：“听闻咸阳城运送过来了一批石灰、泥沙，这些东西一部分需要运送到会稽郡，另外一部分是留在中牟，给中牟用来修建道路的。”
“我兄弟二人为报答县令之恩，想要捐一笔善款，用来修建一些路途。”
申屠醒悟的眼睛中带着哀伤的神色：“前些日子，我们去瞧了县内的一些村庄，那些村子里竟然还未曾有村学等，我们于心不忍，想到了当年自己的遭遇，心中更是大痛。”
“所以还想再捐一笔钱，用来办学。”
翟昔在一旁抹了一把眼泪的同时补充道：“但我们不想招惹旁人的眼光，毕竟我二人已经足够显眼了。”
“所以想要请求刘县令看在我们二人辛勤的份上，不要将这个事情外说出。”
“只是说刘县令您拨了一笔钱用来办学就好。”
刘县令看着翟昔、申屠醒悟两人的眼睛，嘴角克制不住的想要笑出来，只是片刻后又压制住了。
当即摆手：“哎。”
“两位的心，我们知道了。”
“如此之心肠，我怎么能够拒绝两位呢？”
他走到申屠醒悟以及翟昔的面前，搀扶起来两人说道：“我答应你们了。”
“快快请起。”
...........
咸阳城，百家宫
百家宫的学子们都得到了消息，说是有近些日子以来，咸阳城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他们都很好奇的等在百家宫门口，想要看一看是什么消息这么隆重。
焉正春、颜崆两人也是凑了凑这个热闹，虽然他们两个是不同流派，甚至算是仇敌，但在流派之外，他们依旧是朋友。
当然，也有不少人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人的思维。
两人凑到前面去，仔细的看着那一封告知书上的内容。
焉正春读着读着就有些讶异：“百家宫方才搬来没多久，甚至是设立才三四年的时间，这就要再次更改、分割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百家宫的势力，竟然膨胀的如此迅速么？”
颜崆微微点头：“的确是如此迅速。”
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觉着这一次的分割是一个好的机会。”
颜崆的声音中带着平静：“百家宫分割为三部分，一部分为咸阳大学，一部分为咸阳研究院，一部分为教育署，这是好事。”
他的声音颇为低沉：“咸阳大学日后照旧是招收学子，但从咸阳大学中走出的学子却不再能直接担任地方的官员、朝廷的官员了。”
“这等于是将百家宫的「文学性、知识传授性」分割给了咸阳大学。”
“而咸阳研究院则是收归朝廷中央直接管辖，与制造署的某一部分合并，两者共同的因素就是研究这些「规则」，为民众创造更好的生活。这是将百家宫的「研究性质」分割给了研究院。”
“教育署的一部分官员从百家宫中划拨，日后则是从以及从「文选赛」中分割出来的「大秦官吏选拔考试」中选择。”
“这是将百家宫的「政治性质」分割给了教育署。”
颜崆说着说着就是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感慨：“这样子的分割来的迅速、而又让人无法抗拒、甚至不想抗拒。”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想要潜心研究规则，已经不满意于那些普通的学子交流、不满意那些政治性太浓的人在这么光辉的学院中玷污他的人，可以去咸阳研究院。”
“执着于政治一途的人不必再隐瞒、也不必再逢迎，和无头苍蝇一样。”
“普通的、已经跟不上一些博士的人们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朝廷能够更好的掌控这些贤才、可以获得更多的人为朝廷办事，甚至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这种手笔，其实还是他出手了吧、”
焉正春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废话？”
“如此大的动作，除却丞相除外，还有谁能够做出来呢？”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我隐隐从中看到了李丞相的影子，陈丞相颇为天马行空，但在某些细节方面很是潦草，根本做不到如此的无懈可击。”
“大秦一代代的人才在交接啊。”
“老人帮扶新人，当年的王琯王丞相是否也是如此帮扶李丞相的？”
这是当年的旧事了。
始皇帝方才登基的时候，冯去疾是右丞相，后来冯去疾被牵连，王琯便是成了右丞相。
他推图自己年纪已经大了，所以就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李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斯其实像是兼任了大秦的左右丞相一样，对于李斯来说，或许荀子和王琯都算是他的老师。
甚至可能王琯的地位还会稍微高一些吧。
毕竟荀子已经久远了。
颜崆哑然失笑：“这对于大秦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你为何如此这般的不满意？”
他背着手往后走去：“我准备去咸阳大学，继续当我的「文学院」教授，说不定以我的地位，还能够换一个「文学院」的院长当一当。”
“也算是一件好事哈哈哈哈哈。”
焉正春打了个哈欠，他看着颜崆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文学院院长呢，你当萧何他们都不在了？更何况，我可是隐隐约约听说了。”
“孔家那边，又要来人了。”
“说不得这一次啊。”
“嘿嘿，他们也要抢一抢这文学院的位置了。”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远处而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
............
蓬莱洲。
蓬莱洲的百家宫同样也在谋划着这个事情，与咸阳百家宫不同的是，这些的人并没有考虑太多。
因为虽然蓬莱洲的百家宫在这一两年也是生机勃勃，但其实他们的很多地方设置，还是要依靠咸阳城的百家宫来帮助的。
其实不只是蓬莱洲的蓬莱大学，中牟的中州大学和中州研究所同样如此。
甚至未来天海城建立后，天海大学、天海研究所同样是要从咸阳大学中调一部分的人前去。
这是因为「咸阳大学」里面的人，从来就是咸阳一个地方的，而是汇聚了天下所有地方的人，因此也不能够只留在咸阳城。
当然了——
大部分还是要留在咸阳大学的，毕竟咸阳大学是首都。
即便未来要有另外三所大学与他平分秋色，咸阳大学也是要隐隐位居第一的。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各地的百家宫拆分成「大学」、「研究院」、「教育署」这个事情，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分化。
以往做的比较好的，就拆出来三个，做的不怎么好的，就拆出来两个。
迄今为止，大秦三十多个郡中，唯有六七个地方能够拆出来研究院。
大多数的地方人才并不足够支撑拆分「研究院」。
几乎是所有的郡守都在叹气，因为他们知道一件事情，「研究院」方才出现，想要拆分出来一个研究院很容易、
但未来等到他们有能力拆分了的时候，「研究院」一定就很难再得到允许拆分了。
拆出来的六七所研究院，在一定程度上会占据优势，吸纳天下的优秀人才，而有了这些优秀的人才，他们就更难以抗衡。
只会形成恶性循环，很难打破这个循环。
尤其是在官方要扶持三个巨无霸的情况下。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巨无霸不是三个，是四个、或者说是五个。
因为还有两个没有出现，一个是天海大学、一个是燕平大学。
但此时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出现，并且开始咬牙切齿。
文化的浪潮在此时开始澎湃的拍击着世界的壁垒。
所有文人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惊喜而又兴奋的消息，咸阳城要开始修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