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中文网 > 两只前夫一台戏 > 32、妙儿死?妙儿生?

32、妙儿死?妙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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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小姐已经过去三日了,求求您让小姐入殓下葬吧!奴婢求求您了!”

    “你说什么?”

    “小姐已经过去了!升天了!死了!王爷,您放开小姐吧,让奴婢为小姐擦身换寿衣!再不入殓,怕是要腐败了!”

    “死了?”

    “是,死了!小姐已经死了!现下天气酷热,加之小姐又是痨病过去的,王爷就算不为小姐着想,也为自己想想,让小姐尽早入土为安吧!”

    “给我掌嘴!谁再说个‘死’字,定不轻饶!”

    “啪、啪、啪……”

    “王爷……王爷,您就算……就算叫人……叫人打死奴婢……奴婢也还是……那句话……小姐活着的时候……您叫她受尽委屈……如今,如今死了却抱着她的尸身不放,叫她尸骨难眠……不得转世……为的是什么啊!”

    “来人,拖出去!”

    原以为活着才有奇迹,不成想死了亦有惊悚。

    这年头连死都死不成,真真是个悲摧又乌龙的世道!我不免愤世嫉俗地怨念。

    我原本预备照着方子喝了药,顺风顺水地假死过去,再悄无声息地在棺材里安稳睡上三天,这会儿应该在陵墓里一觉好梦自然醒,用小绿给我准备的起子撬开棺材盖爬出来,活动活动筋络,再从自己的陪葬里找些小巧易携又值钱的东西打包好,接下来便奔去同几个姨娘和小在一同会合,却不想一觉醒来竟是这等光景……

    生生被摆了一道!

    如若方才我没听错,这会儿握着我手的应是刚出炉的六王爷。他竟然回来了!回来便回来,竟然还扣下了我的尸身,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药效已过,要继续装尸首硬邦邦挺着委实有些艰难。我不禁后悔自己前些日子光练如何撬棺材,没将这挺尸的功夫一并学来,现下只能一动不动闭着眼,放缓了鼻息,一点一点尽量不让心口起伏地吸气吐纳。

    “妙儿。”一只微凉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我赶忙屏住呼吸,唯恐让他察觉出来。

    “妙儿,三日,你已睡了整三日,太久了……快点醒来可好?我已五日不曾阖眼,我守着你,你不醒,我便不睡。我等你,我还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

    我本三日不曾吃喝,现下一醒来又须屏着气,憋得甚是难过,脑子里耗子打洞一般嗡嗡闹得慌,心跳忽快忽慢。只盼着他的手能快些离开我的脸,我好换口气。

    不想六王爷却全然没有打算放过我这尸首,抚过我的脸颊尚且意犹未尽,我正预备吐气时,他的手再次附了上来,惊得我冷汗出了一背,但觉他的指尖慢慢走过我的眉尾划向眉尖,沿着鼻梁一寸一寸往下勾画,最后停在我的鼻尖,良久……徐徐悠悠道:

    “妙儿,你是不是已经醒了呢?”

    一句话惊得我心中一跳,但闻他言语缱绻温和,状似无意又似试探,似真似假,不晓得他是不是已察觉出端倪……他瞧出来了?他没瞧出来?我反复琢磨着,心中方寸起乱,加之一口气屏了太久,再屏下去怕是真要憋死过去了,索性豁出去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目,豪迈道:“你有什么话要说?说吧。”

    吓死你!我就不信诈尸吓不倒你!

    结果,我被吓到了。

    入眼之人发丝凌乱,双目红肿,满面沧桑,一身衣裳似乎被利器划过,开了几道口子,犹带干涸的血渍,瞅着怪}得慌。床前跪了一大片人,乌压压尽是人头,瞧不出谁是谁。

    这会儿听见我开口,那跪着的人齐刷刷抬起头来,有的面熟有的面生,面熟的是我们沈家的仆从,面生的应是六王爷的手下。此刻皆是瞠目结舌一个表情,脚下似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木在那里,静默了须臾,突然,一个反应快的蹦q起来,一蹿三尺高,伴随着一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时辰不好!大小姐诈尸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片人呼啦啦挨个儿惊醒,齐刷刷惨白了脸,一个个抱着头左右奔突夺门出屋,一时之间竟险些将那门框给挤破,唯恐晚上一步便被我捉去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一般。

    虽然此番可算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撒手人寰未遂,死遁之计未能得逞,然而,此情此景却叫我瞧着十分满意有趣,遂得意地笑了笑。

    刚才一团人闹哄哄推来搡去,我瞧得眼花倒忘了辨清六王爷是不是也一并夹在里面被拱了出去。

    罢了,我现下刚刚诈尸还魂,体力尚虚,管不得这许多,寻觅些吃食才是正经事。我浑身虚软地伸手撑了床榻,预备一点一点挪着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不想眼光一转,见着床前那发丝散乱之人犹自坐于床头。

    下一刻,我那一丁点尚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便僵在了唇边,此人长臂一伸将我迎面兜头揽入怀中,呃~或许算不得是“揽”,“勒”进怀里兴许贴切些。

    只觉着两侧肋骨根根收紧,胸肺之中好容易灌入的一口活气又被他给生生挤兑了出去,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两眼一黑,险些当下便要背过气去。

    好容易卯足了劲蚊子哼哼一般开口道:“这位壮士……咳,咳,江湖日短,来日方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那人却只是抱着我不说话,也不撒手。

    我费尽最后一丝气力动了动手指,绵软无力地戳了戳他,“放开,你放开我……我,我快闷死了。”

    幸得他还没全然变成石头,当下便松开了些许缝隙,我一时得见天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听他道:“妙儿……”

    淡淡两个字,却似跋山涉水千回百转而来。

    我一怔,无语相对。

    “妙儿,是你……”

    “不是我。”

    “你没有死……”

    “我回光返照。”

    “照了两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