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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_分节阅读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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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垫子过来,也靠坐在她膝前。

    仰起头,慢慢地问道,“母亲。

    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孩儿说的吗?”

    静妃将一只手放在儿子头上。

    轻轻揉了揉。

    长叹一声:“景琰,你能不问吗?”

    “可我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如此哀伤了。

    也许把话说明白,我可以做点什么……”

    “你地孝心我明白,”静妃向他露出一丝凄楚的笑容,声音依然那么温柔慈和,“可是景琰,母亲也有母亲地过去,很多事情发生在你出生之前,其实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何必一定要问呢?”

    “我出、出生前?”靖王怔了怔。

    对于每一个孺慕母亲的儿子来说,确实很难会想到自己出生前她也有过往。

    “我如此哀伤是因为太久远,久远到已经忘了,没有防备,所以突然之间想起时,才会觉得那么难以自控,”静妃喃喃地说着,语意却很虚缈,“其实跟苏先生没有直接关系的,只是那些记忆……是被他勾起来的而已……他是一个很周全很体贴的人,虽然我没有要求他什么都不说,但他却一定不会说地,所以你不要逼问他,等母亲觉得想跟你讲明的时候,自然会讲的。”

    没有商量过的静妃和梅长苏很默契地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刚刚那一幕现在已被转为是静妃的秘密而非梅长苏的秘密,可是靖王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出于对母亲的关心与爱,他纵然是满腹疑云,也要强行按下去,无法再继续追问。

    尽管他的心中,此刻并没有信服,已经百折千回转了无数个念头,猜测着所有地可能性,可是最后,他还是不得不低下了头,轻声道:“那请母亲多保重吧,孩儿告退了。”

    静妃默然颔首,并无挽留,等儿子退出帐外后,方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对镜细细抹在眼上,可抹着抹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场会面就如此这般匆匆结束,没有波澜,没有意外,但是后果却好象有些诡异,至少靖王府的中郎将列战英就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一起出去地人各自先后回来,一个若无其事,另一个则是皱着眉头沉思。

    说他们失和了吧,每天还依旧相互问候见礼,说一切如常吧,却又突然变得疏远,好久没有坐在一起用餐交谈了,反而是那个只爱读书的淮王,近来因为频频过来借书,跟梅长苏地交往要更加密切些。

    这种诡异地局面一直延续了七八天,最后是被一个意外到来的访客给打破地。

    “据卫士传报,那人说是来找苏先生的,本当一概逐出,恰好我身边一个卫队长路过,他知道我素来礼敬苏先生,所以命人先看押,过来通知了我。”蒙挚坐在靖王的主帐中,全身束着软甲,显然是挤时间跑过来的,“不过那人不肯说出他的名姓,苏先生要见吗?”

    梅长苏沉吟了一下,道:“不麻烦的话,还是见见的好。”

    “那我叫人带他过来。”蒙挚走到帐口对外吩咐了一声,又回到原位坐下,看看对面的两人,“殿下和苏先生怎么了?”

    “嗯?”那两人同时抬头,“什么怎么了?”

    “苏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惹殿下生气了?”

    “没有,”靖王快速地道,“其它的事,与苏先生无关。”

    “哦……”蒙挚其实很想知道见静妃的结果是什么。

    可是梅长苏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不敢追问,不过看靖王的样子。

    也判断不准是不是又被蒙混了过去。

    大约一盅茶的功夫,两名禁军卫士押了个披发褴衣之人进来。

    将他朝帐中一推,行礼后又退了出去。

    那披发人踣跪于地,膝行两步,朝着梅长苏一拜,用嘶哑哽咽地嗓音叫了一声:“宗主……”

    梅长苏心头微惊。

    欲待伸手去拨他的头发,蒙挚已抢在前面,将那人的下巴朝上一抬,两边散发随即向后垂落,露出一张青肿脏污,勉强才能辨别出真容地脸来。

    “童路?”江左盟宗主的视线一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宗主!”童路伏地大哭,几乎泣不成声,“属、属下对……对不起您……”

    梅长苏凝目看他。

    半晌后取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用平稳地语调道:“你先喝点水,静一静。”

    童路抹了抹脸。

    抓起水杯汩汩全都喝了下去,再喘一口气。

    道:“多谢宗主。”

    “童路。

    十三先生说你叛了,你认吗?”梅长苏静静地问道。

    童路抽泣着。

    伏地不言。

    “你既然已认了叛盟的罪名,又何必要来?在誉王翼护下,不是很好吗?”

    “宗主……属下是做错了,但属下绝不是有心叛盟,”童路咬着牙,面色青白,“招出妙音坊,是因为……因为……”

    “我知道,十三先生已经查过了,是因为一个叫隽娘的女子吧?”是……”童路低着头,脸上涌出羞愧之色,“我可以舍了自己的命,可我舍不下隽娘的命,所以……所以……”

    “别说了,我明白。”梅长苏淡淡道,“你确实没有把你知道地所有事情都招出来,所以我们也猜测你是被迫叛盟,而非自愿。

    不过叛盟就是叛盟,没什么说的。

    十三先生曾细查过你的下落,不过没有找到,你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了?”

    童路以额触地,原本发白的脸又涨得通红,低声道:“一开始,他们拿隽娘威胁我,可是后来,又囚禁住我来威胁隽娘。

    有一天……隽娘偷偷来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隽娘就是他们派来……派来……”

    “隽娘是秦般若的师姐,这也是后来才查出的。”“隽娘这样骗我,我本来不应该再相信她,可是她说……她也想斩断过去,跟我一起归隐田园,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宗主,她也有她的无奈之处,她跟秦般若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评论隽娘,你直接说你为什么来见我?”

    “三天前,隽娘带我一起逃了出来,可是刚出城,灭口地人就追上了我们,最后虽然拼死逃过了,可是隽娘也受了重伤,当天晚上……她就……就咽了气……”童路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眼睛鲜红似血,却又没有泪水,“我们本来只是打算找个山村悄悄过日子的……,……宗主,隽娘她真地跟秦般若不一样,真的……”

    梅长苏地眸中忍不住现出一丝怜意,但他随即按捺住了这种情绪,仍是语声平缓,“追杀就追杀,刚才你为什么说灭口?难道你们知道了什么机密?这也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地原因吧?”

    “是,”童路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让自己更痛更清醒一点,“誉王要谋反……”

    此言一出,不仅是蒙挚,连萧景琰也跳了起来,“不可能,誉王手里才多少人?他凭什么谋反?”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童路一边思索一边道,“听隽娘说,圣驾刚出城,誉王就去天牢暗中探望了夏江,他们具体计划了什么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是,誉王已经想办法把留守京城的禁军给控制住了……”

    “什么?”蒙挚面色大变,“留守禁军有近七千,哪有那么容易被控制住的?”

    “据说统率留守禁军的那两个副统领已经效忠于誉王了。”面对靖王询问的目光,蒙挚有些难堪,“这两个副统领不是我带出来的人,内监被杀案才调来的,确实把握不住,可是……我相信我的兵,谋上作乱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听的。”

    “童路只是说他们被控制住了,并非完全掌握。”梅长苏摇了摇头道,“禁军训练有素,历来服从上命。

    现在京城以皇后诏命为尊,如果把他们一队一队的分开,逐批收缴武器,再集中到一处看管起来,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外面还没有打起来,禁军虽不能理解上峰的命令,可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强行反抗。”

    “就算禁军被废了,誉王也只有两千府兵,够干什么的?顶多跟巡防营拼一拼,还未必拼得过……”

    “不止,还有……”童路急急地道,“隽娘从她师叔那里得知,誉王在京西有强助……叫什么徐……徐……”

    “徐安谟!”靖王眉尖一跳,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兵

    “庆历军都督徐安谟?”蒙挚瞳孔微缩,看向靖王,“就是那个……曾因临阵无故失期,差点被殿下您军法从事的徐安谟?可他是太子的表弟啊,我记得当年为了保这个人,太子与殿下闹得很僵,他怎么会跟誉王搅在一块儿?。”

    “现在哪里还有太子?”梅长苏冷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象徐安谟这样的人,只需一个舌辩之士,就能说服他了。”

    “这么说,你是相信童路的话了?”

    梅长苏轻叹一声,“与其说我是相信童路的话,不如说我是相信誉王有理由选择铤而走险。

    他现在被陛下打回原点,东山再起困难重重,更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的时间,让他象扳倒太子那样扳倒靖王殿下了。

    失去夏江、失去朝上的朋党、失去陛下的恩宠,誉王这一向被逼得太紧,当他的意志不足以承受这一切时,他要么颓废,要么疯狂,不会有第三条路。”

    “苏先生觉得,誉王一定会选择疯狂?”萧景琰半信半疑地问道。

    “若是他一直在府里倒也罢了,如果他真的忍不住去看了夏江,那位首尊大人有的是办法可以逼疯他。

    毕竟完全没有活路的人是夏江,他当然希望誉王破釜沉舟。”梅长苏将视线转向童路,冷冷地道,“童路,你想给隽娘报仇,是不是?”

    童路重重一个头叩下去,额前滴出血来。

    “可是你叛过我一次,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这一次你又是被誉王胁迫而来,殿下听了你的话去告誉王谋反。

    最后却发现他根本没有,那殿下岂不也成了构陷之人?”

    童路满颈青筋涨起,却又无言可答。

    突然一跃扑向帐壁上悬挂的军刀,拔出来就朝颈间抹。

    被蒙挚一把夺了过来。

    “以死明志也没有用。”梅长苏的声音依然冷酷,“万一你真的那么看重隽娘,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死呢?”

    “隽娘已经死了……”童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她地尸首还埋在五凤坡……宗主可以……派人去看……”

    梅长苏静静地看了自己昔日的下属片刻。

    方缓步上前扶他,温言道:“好了,你所说的这个消息我们会查证,但你还是必须被监禁起来,不能跟其他人接触,也不要乱说话,明白吗?”

    “童路明白,只要能给隽娘报仇,童路什么都不在乎……”童路跪着不肯起。

    仍是伏在梅长苏脚下,泣不成声。

    靖王接到梅长苏递出来地眼神,立即召来两名心腹亲兵。

    命他们童路带了下去换衣进食,小心监看。

    等帐门重新关闭后。

    蒙挚左右看看。

    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信还是不信?”

    “我认为,要按照相信他的话来防备。”靖王简洁地道。

    “我赞同殿下地意见。”梅长苏颔首道,“这既是意外,也是时机,怎么应对,怎么利用,都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难道对先生来说,誉王的举动也是意外?”靖王挑了挑眉。

    “殿下当我真的会未卜先知么?我虽然想到誉王可能会想办法去见见夏江,但却没有料到禁军会被控制,也没有料到徐安谟搅了进来。”梅长苏面色有些凝重,“如果童路所言是真的,那这一次我还真是有点低估誉王。”

    “人在绝境之中,所迸发的力量总是比较可怕地。”蒙挚拧着眉,“看来誉王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梅长苏正要说话,突又停住,看向靖王道:“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先分析一下局势,”靖王拔出腰刀,在砂地上画着,“这是京城,这是九安山,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