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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今日之后,再无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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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辗转看着怀中累及了的小女人,她的睡姿恬静而又安详,似乎真的是累及了,原本不是甚好的睡姿,此刻也显得甚为乖顺!

    他饕鬄未足的动了动唇,这丫头的身子,当真该好生调养一下!若是都这般虚弱的“不堪重负”,他这日后可只得清心寡欲的过日子了!

    为她掖好被角,亲手拂开她几缕贴在面上的发,因为方才的云雨翻腾,她的额上有些薄薄吸汗,在温泉池畔,他将她疼爱了个遍,紧紧的拥着她,似乎从未有过的满足,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理解,这丫头在做之前到做完以后,以至于在被她抱着回来的途中,还稍加有些意识的时候,嘴里嚷嚷着的所谓“野战”,是何物?!

    月光的白透过萱花纸染的窗柩,洋洋洒洒的将斑影斜印在熟睡的女子面上,他霍然起身,外袍都没有脱下,却驻足,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转身,阖上门,由北进入书房,左枫已然在里头等着!

    “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霍之皓沉眸,比猎豹还要阴翳深沉上几分的眸子微闪,念及方才,他强加抑制住的慌乱与滔天的怒气,便足以将人完全吞噬,显然,左枫现下就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回主子!奴才在宝华苑见到安公公的时候,他便已经满身是血的躺在花丛中!”

    “死了?!”那一副淡幽幽的模样,语气清幽的似乎在说“吃了?”

    左枫摇摇头,“没有!气息有些微弱,该是先前在祥宁殿被主子所伤!”

    “伤他?哼!本王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将他那胆大包天的筋骨浸着盐当成鞭子一般耍完!”

    “是而…奴才便送了他一程!安公公昏迷,又没有意识,原本呼吸也是微弱,属下,掐断了他颈间的脉搏!”

    “但凡那安公公死不死都与本王有莫大的关系,宁太后与本王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是——这么干脆的让他死,当真便宜他了!”

    左枫不由咋舌,若小安子那般凄惨的死,一张油头粉面的脸涨得通红,满身衣衫尽被血染湿,身上大大小小的刺入着瓷瓶的碎片,整个人要多狰狞便有多狰狞,殊不知在他家主子的眼里,竟是用“便宜他了!”四个字来形容!

    可想而知自己是给了他如何干脆的一个了断,即便来日安子下了阴曹地府,也该要感激他给了他一个了断吧!念及此,左枫头一次发现自己杀人啥的那么得心应手,还——心怀慈悲!

    “什么时辰了?!”

    “回禀主子!已经过了子时!”

    “随爷走一遭吧!”他甩袖,自桌案后启动了机关,红木书架“倏地”一下移开,左枫手中拿着火折子,疾步跟上!

    烟雨楼,前头热火朝天,即便是月十五,也没有及早收市的模样,倒是人声鼎沸,歌舞升平,或而肆意张扬,羁俗洒脱,或而一掷千金,笑靥如花!

    “漫漫!几时了!”烟雨楼后院的茗桥,今儿主人下了命令,有多少人邀约凤娘共赏月色,都一并被拒之门外,茗桥冷清,人心却火热!

    “姑娘!算着时辰,爷那头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我看是差得多,爷明明就是亥时出宫的,却道现在——”

    “和人再说爷的坏话?!若是爷不来,是否还没人请得动你凤娘?!”

    “爷知道就好!”凤娘噘着嘴儿道,方澈、陆尘风与霍之郑此刻都在风岚居偏院等候多时,凤娘却偏偏不买账,紧挨着闺房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凤娘尚未摆好姿态,原本打算着故作一下姿态来着,却不想被进来的某两人给破坏了!

    “砰”的一下,门开了!

    凤娘正在怀疑,自家风岚居的门是否真的年久失修,看着那个零零落落的耷拉在门后似乎还差一点点便掉下来了——

    “哐当”一下,那么木条,还当真自木栓掉落,“啪嗒”一下,狠狠的砸在地上——

    “凤娘!快将你屋中收集的好药都拿出来,若不,玄儿这手便要废了!”聂天或火急火燎的抱着阿玄便顾自踹门而入,丝毫不管不顾凤娘大的足以吞下一整只鸡的表情!单腿勾来凳子便坐下,有些愠怒道。

    “聂天,你这小子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少说小子小子!若是说多了,我担心你比我老的快!凤妈妈!”聂天没好气道,果真除了阿玄,便没有旁人,能在这厮面前占着些便宜!

    “漫漫!”凤娘刚想唤漫漫将那厮要拿的东西拿出来,却见聂天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唯独看着阿玄的时候有些柔情似水,却道:“等等!”

    “姑娘!怎么了?!”

    “聂小爷,本姑娘这儿的药,可都是上好的金疮药,治内伤,除外伤,这一来便是问本姑娘讨要伤药,聂小爷这是打算出多少钱呢?!”凤娘不顾姿态的斜倚在小塌上,翘着二郎腿,那姿势要有多不雅观,便有多不雅观,就差没往牙缝间挑镚个竹签了!

    “姑娘!注意仪态!”漫漫不由提醒道,这还是那个名满京都的烟雨楼凤娘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我这条命,先问过我手中的剑,是否答应!”聂天抬眸,便是将腰间的剑狠狠的砸在凤娘面前的小矮几上,眸光烁烁,却面带清冷之色!

    “你!”凤娘炸毛一跃而起,却道:“好你个小子,是欺负本姑娘不会武功是不是?爷!你便听凭这小子这般欺负凤娘?凤娘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

    “凤娘!你差不多得了!”聂玄在宫中多年,作为丫鬟,即便是伤了手,也没有理由在宫中养伤,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涂上伤药,因之在冯采梅面前是没有武功的模样,若是伤口好的太快,反而会引来猜忌!,这一来二去的,伤口却也不得好,现下好不容易寻个由头出了宫,真若聂天所言,这手若是再不医治,那便只有废了!她可怜巴巴的咬着唇,忍着痛,在冯采梅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率先离开,也免得日后身份暴露!

    “刁钻的丫头!”即便凤娘年岁不大,但在阿玄面前,也算是个半大的姐姐,何况,常年跟在主子身边,除却霍之皓在宫中贴身伺候的巧巧丫头,便是她与玄儿皆是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漫漫!去给本姑娘将我最好的金疮药与跌打损伤膏拿过来!”

    “我就知道凤姐姐是个好人!”聂玄赔笑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现在才知道?!”凤娘秀眉微蹙,小步上前,将之被聂天小心的攥在手中的手抬起,聂天那小子没辙,却又不敢牵动了她的伤口,便也只得乖乖的放开!

    “呀!怎么伤的这么严重,看你这伤口,有些时日了!为何不治?!聂天,这可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不顾着,今儿却要在本姑娘这儿耀武扬威,你可知这样下去这丫头的手真的会废了!”

    “凤姐姐!不是——”听到凤娘毫不避讳的说出那句“你自己的女人!”饶是侠女聂玄,也不由的显示出些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是爷安排她潜入宫中,为爷办事!不怪聂天!”大王爷毫无预期的解释着,当真少见!

    “爷!梅妃,果然有问题,不只有问题,还会武,且不差!我这手臂上的伤,便是拜她所赐,在北郊行围当日,聂玄一路跟踪,发现那梅妃与天哥与左枫口中所说的黑面人,见过一面,因为距离较远,因辨不清那人的武功底细,所以我不敢离得近,也看不真切,听不清楚,阿玄武功低微,办事不利,还望主子责罚!”

    “起来!”霍之皓魅眸微沉,见聂玄作势便下下跪领罚,出声道。

    “她还守着伤,若是主子要罚,那便罚我!”聂天躬身,将聂玄扶起,见聂玄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却又淡淡道:“你我本是主子手下一道办事的,你有过,我受罚!很正常!”聂天避开她探究的炙热目光,淡淡道,平静的如同一腔静谧的溪水,话落,便再无波澜!

    “哎!我说你小子!心中明明在意的很,却还非得强装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若是要我说啊,阿玄,凤姐姐给你重新找个好的,另觅郎君,气死这小子!可好?”凤娘一贯牙不对眼,口不对心,此刻自然也不例外,生怕局势不乱,乱中添乱,便是她凤娘!

    “爷!何时说过要罚你?!”

    “对呀!现在咱们爷可是心善的很,你不知道,这恋爱中男子,就是善良的多!尘风,你觉得呢?只是…若是能够不将我几人干晾在一旁,便更好了!”方澈自打一进门,这眼神便没有离开过凤娘的身上,凤娘好说歹说,这今儿的心情也不算太差,就是不知道为何,见到这欠揍的小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凤娘躲在风岚居的闺房之中,修身养性呢?!”霍之郑见到美人儿,便忍不住调侃道。

    “不请自来!本姑娘是否邀你相见了?今日我风岚居茗桥可不接客!你这厮是从哪儿石头里蹦出来的?!”凤娘没好气道,看见陆尘风身后阴惨着一张脸的欲言又止的方澈,她的心情便好不起来!

    “怎么?!饶是本姑娘是风尘女子,便不需要修身养性了?修身养性便只能是皇家贵族女子的专利么?!”

    “凤娘!你应当知道,小爷不是这个意思!”见凤娘发难,霍之郑连忙解释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与你玩笑也不过便是一笑置之,你凤娘一贯是玩笑猖獗之人,怎么今日,倒像是本小爷欺负了你似的!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么?”霍之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得今儿凤娘心情好,阿郑你说你一大老爷儿们,与一个女子计较什么?是不是?!”方澈连忙打圆场,今儿的凤娘,没有往日那般尖酸刻薄,却似乎…较之于以前,多了几分可爱!方澈痞痞的笑着,无论如何也是不忍心指责凤娘的!

    “呸!”凤娘没好气道。

    “四哥!我冤枉!”霍之郑哭丧着一张郡脸的模样,凤娘瞅着活脱脱是一副“欠揍模样!”

    这会儿,漫漫拿着一大托盘的伤药,在众人面前,聂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做什么?收起来作甚?”聂天不解道,扬手拿过,单指挑开瓶塞,不由分说的便拉过阿玄的手,手腕上青紫一大片,约莫有成年男子两只手掌大小,周遭没有殃及到的肌肤也有些微微泛着青色,血脉清晰可见!聂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翳与冷漠,手上的动作却半分没有停下!

    “我!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上点伤药便好了!兴师动众的,一点小伤不碍事儿!”阿玄试图缩回手,男人铁硬的大掌却丝毫不肯放松,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对她好,却又莫名其妙的疏远她,便如同方才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同为主子办事么?念及此,阿玄心下有些堵得慌,猛力一扯,便将自己的手抽回,一时之间,聂天蘸了药粉的指尖,不上不下——

    而赌气般的猛力一扯,让聂玄更是痛无可痛,她的这只手,明日是否还能正常的穿衣都是个问题!嘶~还真是疼!

    聂玄躲开了聂天探究中有些恼怒的眼神,不冷不热道:“咱们都是为主子办事儿的人,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解决!”

    凤娘轻笑了两声道:“罢了!玄丫头,今儿便住在凤姐姐这儿,如何?免得有些人,这大半夜的不安好心,另寻香闺,那便不好了!”

    聂玄点点头,乖顺道:“好!那么今夜,阿玄便打扰凤姐姐了!”聂玄躲避这聂天的灼热的目光道。

    “得咧!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这儿一日,凤姐姐便一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我这烟雨楼别的没有,保镖小厮还是多得很!”

    “哼!”某人毫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不屑道:“就你那个,也能叫保镖,唬唬那些脑满肠肥的花花公子也便罢了!”

    “聂天!你不信,那便试试看!”凤娘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无论如何也不能败下阵来!

    “对了!主子!阿玄在梅馨殿有一段日子了,即便子啊当日梅妃对我打消了猜忌,只是,那玉玛姑姑一直不愿意让我近身伺候梅妃!”

    “呵…梅妃何人?如何会半点不留猜忌?好在你当时够聪明,若是稍有不慎,你小命难保!”当时的情况,只要阿玄稍加露出些内力,梅妃便能轻而易举的要她性命!

    “黑面人,爷相信,他一定会自己露出马脚的!”霍之皓沉眸,看不出喜怒道。

    “对了,主子!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梅妃的?!”霍之皓安排她潜伏在梅妃身边之前,她一直都是在霍昭身边办事,为之与凤素灵之间联络小组,她的轻功很不错,追踪的技能也很不赖,先前因为庸无双与凤素灵之间的纠葛,凤素灵一贯行踪不定,而她,便能每次都轻易寻到凤素灵的行踪!

    “爷先前怀疑的是洛枫与西雅的关系,本来爷以为,那洛枫只是暗中勾结了梅妃,以求于拓展自己洛氏的地位!其实不然,皇后敌对梅妃,抑或是说,是梅妃算计皇后!若是先前爷还是靠猜测,那么直到近日,才算是确定了!二人之间名为和睦,却心思颇深,梅妃送了本王一枚虹玉作为大礼,若是本王想的浅了些,便很容易怀疑,当初在北郊山下,对柔儿不利之人是皇后!皇后老奸巨猾,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今儿晚上的御园,皇后献美,却等于是间接报复了梅妃,若非是梅妃这个棋子,她打算弃了,那便是二人之间起了内乱!”霍之皓修长的指顺手拈过凤娘棋盘上的棋子,若有所思……

    “主子!今儿左相一回宫,便去了趟梅馨殿,阿玄便用了些先前从庸先生那儿得来的泻药,玉玛闹了肚子,我便趁机在外头试图探听些什么……

    ”被洛枫发现了马脚?!“

    ”是…也不是!左相生性多疑,我宣称是玉玛姑姑的嘱托,给梅妃奉茶,梅妃倒是并未多说什么,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争执!梅妃占了下风,又适逢因我的事而争执!左相所言,是我面生,突然出现在梅馨殿,欲除之而后快!梅妃心中堵了一口气,说什么也不让洛大人动她宫中的人!阿玄...这才留的一命!”聂玄低声道,今日在梅馨殿,确实凶多吉少!

    “依照洛枫的性子,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肯放过一人!”

    “这么说来!阿玄可不能再回宫去!”

    “四皇子!阿玄不碍事!关于梅妃与洛大人之间的事情,阿玄还没有打探出来!”

    “非也!今日出宫,爷便没想让你再出宫!明日,梅馨殿便会多一具相似玄儿的丫鬟尸体!而玄儿的死,会直指洛枫!至于你,爷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