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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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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怀孕的事情让临安城的人很是震惊了一阵子,一个原本被判了死刑不能生育的人,竟然怀孕了,还是在嫁给赵士程不久之后,人们的八卦之心起来,陆家一下子处在风口浪尖,不过由于陆游去了蜀中,陆家其他人回了山阴,倒是让他们不能找到人。

    不过赵睿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黯然神伤了好久,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既为唐婉高兴,又为自己难受。他要是早半年醒过神,记起自己是阿珉,绝对等不到赵士程娶唐婉。

    奈何桥上的魂,回的有些慢了,慢的一辈子都追不回……

    罗紫霞听闻唐婉会晕一溜烟儿跑来看她,笑嘻嘻地道喜,并且要求做孩子的干娘。

    唐婉失笑:“你一个未嫁的少女,要当干娘,有些不合适吧?”

    罗紫霞脖子一梗:“谁说不合适?我难道一辈子不嫁人?等你宝宝生下来我早就嫁人了。”

    唐婉恍然,确实如此,罗紫霞的婚事早就订好了,婚期也进,等到她的孩子到了月份,她已经嫁人了。

    “婉儿,你可不能将这个位置给别人,我要当干娘。”

    干娘?这个称呼怎么那么难听呢?还是干妈好听一些,说道干娘她就会无端想起《水浒传》里的王干娘,再联系罗紫霞,唐婉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好,你要是愿意我给留着。”

    当是什么好事呢,这个傻姑娘。

    将罗紫霞送回去后,唐婉又见了崔氏和跟着崔氏来的几位夫人。还有跟周氏交好的夫人,有的人看稀奇,来了之后总的盯着唐婉看,仿佛她脸上长出一朵花儿来似的,见完之后,唐婉对于这种找上门来看猴子的人一概不理,她可不愿意当猴子任人观赏。

    赵士程知道之后跟周氏说了几句。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上门打扰唐婉了。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去。

    年关将近。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唐婉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现在脚下浮肿。几乎弯不下腰,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脚尖,她也感觉到脚肿了,她的鞋要重做。每次都会穿着比往常大很多的鞋在花园里走走。

    赵士程依然不同意她动,总是劝她坐下休息。劝不听她还会生气,可是无论他怎么生气,唐婉依然要走动。

    “孕妇需要运动,多动可以将身体活动开。生产的时候会顺畅一些。”

    她也不说什么有利于血液循环新陈代谢,这样的概念谁听得懂?

    倒是赵士程专程跑到回春坊请教了一会大夫,又找周氏问了。见他们都赞同这个观点,这才由着唐婉。不过唐婉走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陪在身边。

    这日唐婉吃完晚饭照例在赵家的院子里散步,赵士程拉着她的手,指着远处的槐树道:“这可槐树不错,跟岳母家后院的槐树一样精神。”

    唐婉呵呵笑了:“槐树哪有什么不同,这样大的槐树都精神。”

    四喜胡同中虽然没有槐树胡同那样多的槐树,但是偶尔也能看到槐树的踪影,赵家院子里正好有一棵。

    “等来年槐树开花的时候,咱们应该抱着儿子坐在槐树下,给他问槐花香。”

    “噗”

    唐婉笑了,小孩子懂什么还闻槐花香。

    “要是女儿,咱们就给做个花环,放到她床头。”

    呃,想的真远啊。

    唐婉有些累了,扶着赵士程往回走,刚走了两步,肚子忽然一阵抽痛,一股热流从腿间冒出。

    “子规,我肚子痛!”

    赵士程吓了一跳,急忙抱着唐婉往屋里赶,将唐婉放到创伤后,急急叫了巧云去寻周氏,周氏得到消息,赶忙带着稳婆来了。

    稳婆是早就准备好,在赵家住着的,因而来的很快。

    “婉儿怎么样了?”赵士程交集的在屋外打转,周氏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安慰道:“应该还要一阵儿,这会子还早。”

    确实还早,唐婉躺在床上,都打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撕裂的痛苦,一阵阵传来,偶尔有喘口气的机会,但巨大的痛苦马上就传来,唐婉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痛了一会后又稍微好一点,然后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反反复复,一直将她折腾的精疲力尽。

    唐婉竟然觉得饿了,这个痛苦的时候她竟然会饿,她有点想笑,自己的神经该是多么措大,可是她真的饿了。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两个稳婆相互对视一眼,皆露出笑容,唐婉的表现是她们接生意来见过的最好的,宫口开了三指竟然忍着没叫一声,这个时候还强打精神要吃东西,真是不错,看样子,这一胎应该会比较顺利,她们的赏钱拿到了大半。

    “快,给夫人送点吃的来!”

    稳婆的声音一响,外面就动了起来,赵士程在地上画圈的脚收了回来,听唐婉要吃东西,一头就扎进厨房,他不会做饭,就大声地催促下人,跟催命似的,将人使唤的团团转。

    其实下人的速度很快,但赵士程就是觉得唐婉在痛在饿,这些人却在外面慢腾腾地,于是少见的发火了,厨房里的人都惊呆了,二公子一向温和,是除了名的好脾气,没想到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想想又释然,二夫人是他的心尖,凡是跟二夫人有关的事,二少爷都会格外尽心。

    厨房的人加快速度,赵士程端着碗费快递跑到屋外,想要冲进去,被周氏拉住:“子规,别进去,婉儿能做好!”

    他的脚定定站在原处,看着碗被接过,一会儿后被送出来。

    “婉儿,你怎么样了?”

    他的心跟猫爪一样,怎么也停不下了,婉儿受不了怎么办?有很多人在生产这一关过不了,难产而死,赵士程脸色发白,扯着嗓子叫道:

    “婉儿,你要好好的!”

    周氏皱着眉呵斥道:“像什么样子,你这样大声让婉儿分了神,她生起来会更难!子规,不要胡闹!”

    分娩是一个人的战斗,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无论旁人多么担心,怎样鼓励,唐婉都只能一个人面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唐婉都未曾有过产子的经验,好在她这具身子很年轻,才二十多一点点,正值女性生育的黄金期,胎儿的胎位正,她又是坚韧的人,挨到最后,宫口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下身传来。

    唐婉咬紧嘴里的白布,手抓着床柱,青筋暴现,下身一阵撕裂,一波阵痛如潮水般涌来,唐婉感到有一股力量正竭力挣脱,想要摆脱子宫的束缚,疼痛在一刹那打到顶点,似乎断了几根骨般,一个婴儿的头滑了出来,然后整个身体接着引力往外。

    唐婉捂着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声音很低。

    然而站在门口的赵士程听到了,正想问问里面情况,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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