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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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四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连转身之地都没有的窘况吧。
妈妈、潘姨、文隽各住一房，还有一个客房，本来是留着两个女儿偶尔回来小住只用。
但自从大姐生了月月之后，不愿自己带孩子，便十日倒有七八天是在这边过的，还干脆在客房了加了张婴儿床。
家里人多了，老人家自然觉得气闷，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也不该把这不痛快怪到自己头上来呀。
可是知道争辩无用，汤一品也懒得多说什么，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的话，只会招来老妈无休止的教训。
而她最佩服老妈的是，老妈永远有本事把话用最难听的，最让你心里不痛快的方式讲出来。
所以汤一品知道，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方法。
但现在，看到潘姨主动提出帮自己的忙，心中还是忍不住脆弱了一把。
她拉住潘姨的手说道：“我有个案子涉及到了当年爸爸公司里的人。我也知道日子久了，很多往事都已经湮灭了，公司虽然没了，但人应该都还在。
所以，我想问问，当年在爸爸公司工作的，跟爸爸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或者对爸爸公司运营情况比较熟悉的人，你还有没有记得的。”
潘姨沉思了一阵，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当年你爸爸倒是有几个比较亲近的下手，时常会到家里里，向你爸报告公司的业务啥的，虽然他们大多是在书房里聊天，但我端茶送水的时候多，渐渐地也认识了几个人。”
于是，潘姨就把她还记得的几个人的名字写给了汤一品。
汤一品谢过潘姨之后，就离开妈妈那边，准备回自己的家了。
在往回走的时候，那种奇怪的，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总好像有人在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后面。
汤一品并不害怕，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是谁在跟踪着自己。
已经快11点了，路上的行人稀少。所以那个似乎总是跟在自己后面的身影让她觉得并非偶然同路那么简单。
汤一品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检验，这是她在读大学的时候，老师教的方法。
就是两次横穿马路。
先过了一次马路之后，汤一品发现那个身影也过了马路。汤一品又向前走了一两百米后，再次穿回到马路对面。果然，那个尾随的身影果然也过了马路。
汤一品已经明白，自己肯定是被人跟踪了。
她用余光大概看到，跟踪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她盘算了一下形势，悄悄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汤一品转过一栋大厦，就不见人了。跟在她后面的人急急追了两步，拐过弯来，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路上空无一人。那人四下张望，汤一品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当他犹疑之际，突然听到耳后有破空之声传来。他忙把头往旁边一偏，但到底没有躲得过，肩头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捱了一脚。
汤一品见那人竟然避得开自己的突然袭击，更是沉下心来，接连几招，源源不断地朝他攻去。
那人转过身来，一掌将她的拳头震开去，低声道：“汤一品，住手！我没有恶意。”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汤一品微微一愣，再跟那人一打照面，竟是沈过。她脸色更是沉如霜雪，冷笑道：“你这种人渣败类，深更半夜跟踪独行女子，叫做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手脚不停，连连进攻。
沈过只是招架，并不还手，解释道：“我真的是有事问你，绝没有别的意思。”
汤一品见他动手时处处退让，遂也停下了手，冷冷问道：“找我何事？”
“数月不见，你好像瘦了很多。”
“呸！”汤一品只恨自己涵养太好，此时竟不能将一口唾沫真的吐到这种无赖的脸上。她怒极反笑，“原来如今的强奸犯见到受害人，都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当年的罪犯，为什么不去告发我。我当时已经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诉你了，本以为你会立刻报案，我还在等着你带警察来抓我呢。怎么都几个月了，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汤一品何尝不想亲手把这个害了自己一生的人送进监狱，简直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但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她清楚地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而她当年因为胆小害怕，加上爸爸突然自杀，她没有去报案。而普通强奸罪的追诉时效只有十年，期限早就过了。
别说万一到了公安局沈过不承认犯罪，她则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他承认了，也会因为时效已过而不予追诉。
法谚中说迟到的正义就是非正义。这句话从受害人的角度来理解，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短短的时间里，汤一品的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但她的脸色平静如常，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告诉他追诉时效已经过了。
“把你送进监狱岂不便宜了你。”汤一品冷然道，“对你这种社会败类，亡命之徒，进监狱肯定早就是家常便饭，说不定还是躲避仇家追杀的安身立命之所呢。我不会那么便宜你的。”
“看来你真是恨透了我。”沈过无所谓地撇撇嘴，“难道你就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牢牢地刻在骨头上，一刻也不曾忘过。你不是说我当年受的罪并不冤枉吗？你不是说跟我爸爸有关吗？你不是对你所犯的罪毫无悔意吗？”
汤一品咬着牙齿道，“你放心，我现在正在查。等我将一切查清，你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之后，我会再来慢慢地对付你。我会要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沈过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沉默地点点头，“我等着你。”
汤一品不再理他，转身决绝地离开。
沈过也没有再跟着她，目送着她坚强高傲的背影远去。
当沈过回到他负责管理的那个夜总会时，却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
门内的人是巍子跟周颖。不知道巍子说了怎样好笑的笑话，当沈过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周颖正一手指着巍子，一手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悉了？沈过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周颖和巍子见他回来了，忙站了起来。
巍子更是急忙从沈过平时坐着的大班椅上站起身来，堆着笑道：“大哥，你可回来了。嫂子都等你好久了。”
“小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巍子见他们有事要谈，便立刻退了出去，把门仔细地关上。
周颖笑道：“你呀，一忙起来就不见人。你算算，都有多久没到我那边去吃点家常饭了。你以为天天在外头吃的大鱼大肉就是对身体好啊。
我今天得空，就给你做了些清粥小菜送过来，还有你最喜欢的麻婆豆腐。谁知道你这么忙，晚饭都等成宵夜了。”
沈过笑着接过来，“你别说，你一提起麻婆豆腐，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坐了下来，边吃边说道：“你一个身光颈靓的女孩子，下次记得好到这些龙蛇混杂的地方来，不安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打电话就行了。
要是知道你做了麻婆豆腐啊，我闻着香味就追到你家里边去了。”
周颖看到吃得香，也满意地笑道，“你要是喜欢吃，我就天天做给你吃。”
沈过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周颖则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闲聊。
“沈过，你今天出去做什么去了？怎么身边都没带个人就出去了，我听巍子说，你和马刀疤那伙人一直不对付。你单枪匹马地在外头，小心别碰上他们，伤了自己才好。”
“放心好了，”沈过头也不抬，“马刀疤那孙子早就被我打服了，更别说他手底下那群乌合之众了。要是被我碰到，正好给我练练手，保证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不过，”沈过抹抹嘴道，“你也少听巍子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这都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尽量少掺和，别好端端的白领不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搅到黑社会里头来了。对你不好。”
周颖乖巧地答应道：“知道了。要是你肯勤快点，多跑我那边几趟，我也用不着老是惦记你吃不好睡不好，专门到这里来找你了。”
“行。我保证以后每个星期到大小姐那边报到一次，叫你看到我是全手全脚的，也就不用担心了。”
“好了，说话也没个忌讳。”周颖啐一口，再次把话题转回今天，“不过，你今天是做什么去了？巍子说是开始要陪你去，你没让。”
“没什么，没让巍子跟，是因为还有别的事交代他做。我今天出去，是为了一点小事，说了你也不清楚。”
“什么事嘛？你就说给我听一下嘛，你不说怎么知道不清楚呢？”周颖今天特别的拗。
沈过不甚自然地扭开头，“就是去见一下老熟人，顺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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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四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连转身之地都没有的窘况吧。
妈妈、潘姨、文隽各住一房，还有一个客房，本来是留着两个女儿偶尔回来小住只用。
但自从大姐生了月月之后，不愿自己带孩子，便十日倒有七八天是在这边过的，还干脆在客房了加了张婴儿床。
家里人多了，老人家自然觉得气闷，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也不该把这不痛快怪到自己头上来呀。
可是知道争辩无用，汤一品也懒得多说什么，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的话，只会招来老妈无休止的教训。
而她最佩服老妈的是，老妈永远有本事把话用最难听的，最让你心里不痛快的方式讲出来。
所以汤一品知道，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方法。
但现在，看到潘姨主动提出帮自己的忙，心中还是忍不住脆弱了一把。
她拉住潘姨的手说道：“我有个案子涉及到了当年爸爸公司里的人。我也知道日子久了，很多往事都已经湮灭了，公司虽然没了，但人应该都还在。
所以，我想问问，当年在爸爸公司工作的，跟爸爸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或者对爸爸公司运营情况比较熟悉的人，你还有没有记得的。”
潘姨沉思了一阵，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当年你爸爸倒是有几个比较亲近的下手，时常会到家里里，向你爸报告公司的业务啥的，虽然他们大多是在书房里聊天，但我端茶送水的时候多，渐渐地也认识了几个人。”
于是，潘姨就把她还记得的几个人的名字写给了汤一品。
汤一品谢过潘姨之后，就离开妈妈那边，准备回自己的家了。
在往回走的时候，那种奇怪的，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总好像有人在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后面。
汤一品并不害怕，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是谁在跟踪着自己。
已经快11点了，路上的行人稀少。所以那个似乎总是跟在自己后面的身影让她觉得并非偶然同路那么简单。
汤一品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检验，这是她在读大学的时候，老师教的方法。
就是两次横穿马路。
先过了一次马路之后，汤一品发现那个身影也过了马路。汤一品又向前走了一两百米后，再次穿回到马路对面。果然，那个尾随的身影果然也过了马路。
汤一品已经明白，自己肯定是被人跟踪了。
她用余光大概看到，跟踪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她盘算了一下形势，悄悄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汤一品转过一栋大厦，就不见人了。跟在她后面的人急急追了两步，拐过弯来，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路上空无一人。那人四下张望，汤一品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当他犹疑之际，突然听到耳后有破空之声传来。他忙把头往旁边一偏，但到底没有躲得过，肩头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捱了一脚。
汤一品见那人竟然避得开自己的突然袭击，更是沉下心来，接连几招，源源不断地朝他攻去。
那人转过身来，一掌将她的拳头震开去，低声道：“汤一品，住手！我没有恶意。”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汤一品微微一愣，再跟那人一打照面，竟是沈过。她脸色更是沉如霜雪，冷笑道：“你这种人渣败类，深更半夜跟踪独行女子，叫做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手脚不停，连连进攻。
沈过只是招架，并不还手，解释道：“我真的是有事问你，绝没有别的意思。”
汤一品见他动手时处处退让，遂也停下了手，冷冷问道：“找我何事？”
“数月不见，你好像瘦了很多。”
“呸！”汤一品只恨自己涵养太好，此时竟不能将一口唾沫真的吐到这种无赖的脸上。她怒极反笑，“原来如今的强奸犯见到受害人，都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当年的罪犯，为什么不去告发我。我当时已经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诉你了，本以为你会立刻报案，我还在等着你带警察来抓我呢。怎么都几个月了，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汤一品何尝不想亲手把这个害了自己一生的人送进监狱，简直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但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她清楚地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而她当年因为胆小害怕，加上爸爸突然自杀，她没有去报案。而普通强奸罪的追诉时效只有十年，期限早就过了。
别说万一到了公安局沈过不承认犯罪，她则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他承认了，也会因为时效已过而不予追诉。
法谚中说迟到的正义就是非正义。这句话从受害人的角度来理解，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短短的时间里，汤一品的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但她的脸色平静如常，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告诉他追诉时效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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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不再理他，转身决绝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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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人是巍子跟周颖。不知道巍子说了怎样好笑的笑话，当沈过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周颖正一手指着巍子，一手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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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颖和巍子见他回来了，忙站了起来。
巍子更是急忙从沈过平时坐着的大班椅上站起身来，堆着笑道：“大哥，你可回来了。嫂子都等你好久了。”
“小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巍子见他们有事要谈，便立刻退了出去，把门仔细地关上。
周颖笑道：“你呀，一忙起来就不见人。你算算，都有多久没到我那边去吃点家常饭了。你以为天天在外头吃的大鱼大肉就是对身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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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过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周颖则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闲聊。
“沈过，你今天出去做什么去了？怎么身边都没带个人就出去了，我听巍子说，你和马刀疤那伙人一直不对付。你单枪匹马地在外头，小心别碰上他们，伤了自己才好。”
“放心好了，”沈过头也不抬，“马刀疤那孙子早就被我打服了，更别说他手底下那群乌合之众了。要是被我碰到，正好给我练练手，保证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不过，”沈过抹抹嘴道，“你也少听巍子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这都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尽量少掺和，别好端端的白领不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搅到黑社会里头来了。对你不好。”
周颖乖巧地答应道：“知道了。要是你肯勤快点，多跑我那边几趟，我也用不着老是惦记你吃不好睡不好，专门到这里来找你了。”
“行。我保证以后每个星期到大小姐那边报到一次，叫你看到我是全手全脚的，也就不用担心了。”
“好了，说话也没个忌讳。”周颖啐一口，再次把话题转回今天，“不过，你今天是做什么去了？巍子说是开始要陪你去，你没让。”
“没什么，没让巍子跟，是因为还有别的事交代他做。我今天出去，是为了一点小事，说了你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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