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风雨欲来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里萧冽从苏九那里回来,刚一进府,丁飞上前道,“回殿下,刺杀苏姑娘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萧冽停步转身,语气矜冷,“什么人?”

    “是昭王府的人!”

    “昭王府?萧敬为何要杀阿九?”萧冽沉如水的面下,眸光清寒。

    “属下还未查到,只是查出昭王府如今新来了一个侍妾,殿下认识,是之前兰相之女,兰知绘!”丁飞禀告。

    萧冽长眸缓缓眯起,兰知绘?

    兰知绘以前在纪府,后来被纪余弦赶出来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原来在萧敬府上。

    难道要杀阿九的人是她?

    “还有、”丁飞继续道,“昭王府派出去的那些刺客,被纪长公子带走去,送给了常府!”

    萧冽轻淡一笑,“他下手到是快!还有吗?”

    “今日午后,常征去了一趟谢侍郎府。”

    “他定是去找谢士筠给他儿子报仇了,不过他实在是高估了这个娘舅,谢士筠就是萧敬手下的一条狗,怎么敢和萧敬作对!”萧冽冷笑道。

    “要不要派人保护苏姑娘?”丁飞问道。

    萧冽眸子一深,突然笑道,“不必了,昭王殿下估计要有一阵子麻烦,顾不上阿九了!”

    男人清俊的眉目间隐者风华筹谋,缓缓一笑,转身往内殿去了。

    这几日昭平帝下了朝后一直招云南王进宫下棋,今日也不例外,云南王进宫,昭平帝特意交代将玉珑郡主也一起带来。

    入宫后,云南王和玉珑郡主让宫人禀告后进了御书房,萧冽也在。

    互相问了安,皇上笑道,“朕同王爷下棋,冽儿便陪着玉珑郡主在宫里走走吧,玉珑郡主进京多日,还不曾在宫里好好逛逛!”

    玉珑郡主目光一闪,看向萧冽。

    “是!”萧冽一身亲王蟒袍,气质尊贵温淡,恭敬应声。

    “郡主请!”

    “劳烦殿下!”玉珑笑容温雅。

    两人出了门,云南王目光微深,似是明白昭平帝的意思,却只做不知,和往常一样陪着他下棋喝茶。

    云南王手执白子,思考着棋路,道,“老臣来京已经数月,该回滇南去了!”

    “嗳!不急!”最近昭平帝心情似极好,笑道,“滇南那边无事,王爷好容易入京一次,即便住个一年两载也无妨!”

    夏苍峻容淡笑,“是,桓儿他刚刚回来,老臣也以为此时带他回滇南怕他难以适应,所以才将回南的行程推迟!”

    “世子找回,这滇南以后有了新主,王爷也算了了一件心事!”昭平帝淡淡一笑,在棋盘中间落下一子。

    云南王闻言精目一闪,笑道,“是,老臣这几日在考虑,若是桓儿不想回滇南,留在盛京也可,有皇上照应,老臣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若舍得,朕马上给他盖一座世子府!”昭平帝立刻道。

    “多谢皇上厚爱!”

    “哈哈!”昭平帝仰头笑了一声,“说实话,朕其实更愿意玉珑郡主留在盛京,你看朕还有两个儿子没有娶正妃,你相中了哪个,朕就给玉珑赐婚!”

    “皇上说笑了,两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是我们玉珑无福高攀!”夏苍恭敬道。

    “朕可没开玩笑,玉珑来盛京也已经这么久,你觉得她喜欢朕的哪个儿子?”昭平帝问道。

    夏苍似是思忖了一瞬,淡声道,“老臣到是听玉珑说起,睿王殿下温文尔雅,品貌不凡!”

    昭平帝开心大笑,“玉珑果然有眼光,不瞒你说,朕最看重的也是这个儿子!”

    夏苍抬头,和昭平帝会意一笑。

    “朕本答应了让冽儿自己选正妃,既然如此,那改日,朕问问冽儿,他若同意,朕便将他两人的婚事定下来,趁你们还在盛京,将亲事办了!”昭平帝欣然道。

    “是,全凭皇上做主!”两人继续下棋,谈笑晏晏,君臣和乐。

    御花园里,萧冽和玉珑两人并肩慢行。

    四月芳菲尽,人间晚晴天,正是初夏时节,御花园中郁郁葱葱,玉石玲珑,美不胜收。

    玉珑一身

    镂金丝钮牡丹花纹宫装,头戴牡丹玉钗,墨发高挽,面容英气不失温婉清美,比园中繁花更艳三分。

    “劳烦殿下百忙之中陪玉珑游览宫景,实在是让玉珑惶恐!”女子微微仰头看着身旁挺拔矜贵的男人,双目波光闪烁,盈盈笑道。

    “郡主客气,郡主来京是客,本王相陪本是待客之道!”萧冽温淡道。

    玉珑笑了一声,挑眉道,“殿下和苏九他们在一起时,可不像现在这般高冷,能不能也不要对玉珑这样客气?”

    萧冽勾唇道,“郡主是长欢的亲人,自然也是本王和阿九的朋友!”

    见萧冽语气中对苏九的亲昵,玉珑眼眸半垂,淡笑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苏九,她虽是平民,周围却有那么多的朋友,桓儿对苏九的依赖和喜欢更是远远超过我们这些家人!”

    “阿九的那些朋友都是用命换来的,自然不同!”说起苏九,萧冽眉目柔和,不由的声音也缓下来。

    “是,桓儿也和我提起过一些他在伏龙帮的事,是实话,我真的挺佩服苏九的,做山匪也能这般豪情壮志、潇洒快意,实在是你我这种身份的人无法体会的。”玉珑笑道。

    “阿九做山匪和旁人不同,而且,如今伏龙帮已经不是匪帮!”萧冽淡声道。

    玉珑歉然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有口无心,还望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无妨!”萧冽脸色微淡,越过木桥,往对面去了。

    玉珑跟在后面,道,“有些累了,殿下,不如我们到凉亭里坐坐!”

    “嗯!”萧冽微一点头,抬步往凉亭里走。

    凉亭三面环水,碧水潋滟,初夏的荷花亭亭玉立,清风中带着微微的水汽,沁人心脾。

    玉珑坐在临水的美人靠上,姿态慵懒,少了平日里的端庄,多了几分柔媚,“殿下,平日也会有这般闲情逸致来这园中赏景吗?”

    “不会!”萧冽负手而立,淡声道。

    “那玉珑真的是好大的面子!”玉珑轻笑一声,看到水中一朵荷花开的艳丽,站起来踩在木栏上去摘。

    她探身出去,手碰到荷花,微一用力,荷花被摘下来,脚下却不稳,猛然向后栽去。

    “郡主小心!”萧冽喊了一声,抬手拦住她腰身。

    玉珑抓住萧冽的手臂,转身扑在他肩膀上,呼气道,“好险!”

    萧冽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眉头轻轻一皱,立即退后一步,“这木栏上湿滑,郡主还是小心些,若是喜欢荷花,让宫人去摘就是!”

    玉珑拿着荷花在鼻间一嗅,抬眸笑道,“吓到你了?是不是没见过我这样丝毫不端庄的郡主?”

    她英气的挑了挑眉,“我才不喜欢做那种只会死气沉沉的女子,当着殿下放肆了,不会让你觉得吃惊吧!”

    “不会!”萧冽云淡风轻的浅笑,他见过阿九那样的女子,别的女子再怎样,大概也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玉龙倚在木栏上,用荷花拨着湖中绿水,回眸一笑,“所以我很羡慕苏九,可以恣意妄为的活着。殿下下次再去找苏九,一定也要叫着我,苏九爱喝酒,我也爱喝,下次可以和她比一比酒量。”

    萧冽望着亭外碧湖,挺拔的身姿被西斜的阳光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两人回去时,皇上和云南王的棋已经下完,云南王带着玉珑告退出宫。

    萧冽本也欲告退,却被昭平帝拦下,“先别走,朕有话同你说!”

    “是!”萧冽停步站在那。

    “冽儿觉得玉珑郡主如何?”昭平帝坐在龙椅上,翻着折子,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萧冽眉头微微一皱,波澜不惊的道,“云南王之女,自然不会错,不然,皇兄也不会心悦郡主!”

    “别和朕提他,他和朕求娶张太傅的孙女,朕答应了,甚至已经暗示了太傅,可是郡主一来,他立刻就变了心思,让朕在太傅面前难做!”昭平帝气哼道。

    “也许皇兄真心喜欢郡主!”萧冽淡声道。

    “就凭他这三心二意的样子,就算他喜欢郡主,朕也不可能把玉珑赐婚给他!”昭平帝冷道了一声,语气一顿,缓声道,“不过朕看郡主对你到是另眼相看,你呢?怎么想的?”

    萧冽立刻单膝跪下去,“父皇明鉴,儿臣对郡主没有任何想法!”

    “哦?”昭平帝目光一转,笑道,“玉珑才貌双全,端庄大气,朕觉得和你十分相配!”

    “父皇、”

    “冽儿!”

    萧冽刚一张口便被昭平帝打断,意味声长的道,“冽儿,朕将玉珑许配给你,你可明白朕对你寄予的厚望。”

    昭平帝起身,缓步走过来,淡声道,“云南王迟迟不离京,便是想将玉珑嫁在盛京,以此表忠心,朕怎能拂他心意。而玉珑身份尊贵,不可能嫁与旁人,你和敬儿里定然要选一人。滇南百姓对大梁的归属心一直不重,若是郡主嫁到盛京,对滇南和大梁的融合,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儿臣明白,但是儿臣心里已经心仪之人,还请父皇把郡主赐婚给皇兄吧!”萧冽没有半分踌躇的道。

    他懂父皇的意思,几乎郡主嫁给了谁,谁就是父皇选中的传位之人。

    可是,他宁愿让位。

    昭平帝闻言微微一惊,“你有了喜欢的人?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朕怎么不曾听你说过!”

    “儿臣和她相识于民间,真心相付,非她不娶!”萧冽缓缓道。

    “民间?她是平民?”昭平帝皱眉看过来。

    “是,父皇曾经应允儿臣,让儿臣自己选择正妃,还请父皇不要食言!”

    “冽儿,你是皇子,朝中拥护你的大臣最多,你不要让朕失望!”昭平帝沉声道。

    “请父皇成全!”萧冽语气坚持!

    气氛突然凝滞下来,昭平帝脸色阴沉,“冽儿,你若真心喜欢她,可以纳为侧妃,但是玉珑,你一定要娶!”

    “恕儿臣难以从命!”萧冽语气决绝,“儿臣只娶她一人!”

    昭平帝冷冷看着他,气极反笑,“朕到是好奇了,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样痴迷?”

    “儿臣没有冲动,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父皇若同意,儿臣即日便带她进宫,来给父皇请安!”

    “呵!”昭平帝冷笑,“看来你之前就已经有了想法,才向朕讨了那一道让你自己选妃的旨意,故意给朕下了套!”

    “儿臣不敢!”萧冽立刻垂头道。

    “你先下去吧!”昭平帝转过身拿着书案上的折子看,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声。

    “是,儿臣告退!”

    萧冽起身走出御书房,阳光透过明黄的琉璃飞檐在他身上落下淡淡暗影,身影被拉长,使男人看上去更加修长挺拔。

    他脸色沉淡,深眸波澜不惊,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决不妥帖的胸有成竹,缓步而去。

    午后御史中丞刘闻下朝回来,主薄常征立刻过来给他倒了茶水,笑道,“中丞大人辛苦了!”

    刘闻坐下,端了茶慢饮。

    常征似犹豫了一瞬,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人,下官有一事思来想去,想要向大人禀告!”

    刘闻微微抬头,“何事?”

    “今日弹劾的奏章里面,有一封匿名的奏章,是弹劾昭王殿下的!”常征低声道。

    朝中有些大臣耿直不畏权势,会在上朝时当面向皇上呈交弹劾的奏章,也有大臣怕被打击报复,所以写成匿名的奏章交到御史台,由主薄整理后交给御史大人,再有姚禀筛选核实后,呈递给皇上。

    一般主薄是没有权利看奏章的内容。

    而御史大夫的官职至关重要,均是皇上亲自任命,廉洁正直之人。

    刘闻是昭王党,也算萧敬的心腹,闻言顿时脸色微变,“弹劾殿下什么?”

    “弹劾殿下结党营私,和官员勾结,克扣赈灾粮款,迫害忠臣,铲除异己,罪名达十多条!”

    “放肆!”刘闻气恨道,“谁这样大胆,竟敢污蔑皇子,其罪当诛!”

    “是,微臣惶恐的很,所以才急忙想大人禀告!”

    刘闻面色焦虑,突然目光一转,看向常征,“这些弹劾的奏章都是封存的,你是如何看到?”

    常征低眉道,“说来也巧,今日微臣整理奏章时,不小心碰翻了茶水,正好这本奏章被水浸湿。微臣惶恐,想要擦晾干净,打开后,看到殿下的名讳,才急忙看了下去。”

    “嗯!”刘闻脸色沉重,低声道,“可能通过笔迹看出是什么人写的!”

    常征沉思一瞬,“微臣斗胆猜测,好像是谢侍郎的字迹!”

    刘闻立刻摇头,“不可能,谢侍郎和殿下关系一向不错,怎么可能弹劾殿下?”

    “大人有所不知,谢侍郎生辰那日,殿下在谢府看中了谢侍郎的一个心爱侍妾,谢侍郎只好忍痛割爱,将那女子收为义女送给殿下。想必心中怨恨,才暗中污蔑殿下!”常征缓缓道。

    “哦?还有这种事?”刘闻惊愕道。

    “是!”

    刘闻试探的看着他,“常大人和谢侍郎不是娘舅的亲戚,这是大义灭亲?”

    常征立刻跪下去,“微臣一直想向殿下尽忠,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此次微臣愿冒险将弹劾的奏章销毁,只请大人在殿下面前替微臣美言几句!”

    在朝中为了权势出卖亲人朋友的事情不足为怪,刘闻笑着将常征搀起,“自然!常大人对殿下这般忠心耿耿,本大人一定会想殿下如实禀告的!”

    “是,多谢大人!”

    “事不宜迟,本官马上去见殿下!”刘闻正色道。

    “是,恭送大人!”

    常征谦卑的躬着腰,看着刘闻脚步匆匆的离开,唇角抿开一抹阴狠的冷笑。

    隔日早朝上,御史中丞刘闻突然上奏,弹劾谢士筠在允州任太守期间,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枉顾王法!

    谢士筠大惊,他在允州任太守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会突然被人提起?

    而刘闻和他都是昭王党,一向也算和睦,怎么会突然告发他?

    刘闻是昭王的心腹,难道是昭王殿下要害他?

    没有理由啊!

    谢士筠百思不得其解,惶恐下跪,“微臣冤枉,请皇上明察!”

    皇上看了弹劾的奏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谢士筠在允州任太守期间,如何同官员勾结,欺上瞒下,造成冤案无数。

    皇上大怒,立刻下命,暂时削去谢士筠的官职,闭门在家,命刑部和御史台,将事情查明!

    谢士筠慌张万分,冷汗涔涔,忙跪地谢恩。

    站在前面的昭王看着谢士筠,一脸冷笑,敢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谢士筠一路恍惚的出了宫门,正好遇到自己的妹夫常征。

    “常大人!”谢士筠急忙追上去。

    常征回头,皱眉道,“微臣刚刚听说了大人的事,心中正忧虑。”

    “哎!”谢士筠重重一叹,神色颓萎,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气势,“依大人之见,这是为何?”

    常征思忖片刻,沉声道,“想必又是兰知绘那个女人,在殿下面前拨弄是非!”

    “不可能,知绘送去昭王那里,本是我同意的,她说过受宠之后,会在殿下面前帮我!”谢士筠皱眉道。

    “帮大人的结果便是将大人的官职都削了?”常征冷笑,“博儿的结果大人没看到吗?那女人心思狠毒,当时勾引大人本就是想借大人攀附上殿下,一切都在她预谋之中。她杀了博儿,也想杀掉大人,那她以前的那些事就没人再知晓,可以安心的当殿下的侍妾了!”

    谢士筠脸色剧变,咬牙恨声道,“果然是这个狠毒的女人!”

    “大人现在明白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哎!”常征叹了一声,“殿下若执意要大人死,别人能如何,就像大人说的,他是皇子,谁能耐他何?”

    谢士筠惶恐道,“常大人,之前我也在想办法为博儿报仇。如今我也身陷囹圄,可咱们毕竟是亲戚,你一定要帮我!”

    常征思索片刻,“好在大人在允州的事情已经久远,想必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我在御史台,也会帮大人多留意的,一有动静,立刻去通知的大人!”

    “是,是!多谢常大人!”谢士筠脸色苍白,对着常征深深一揖。

    常征笑了笑,转身去了。

    傍晚,乔安下了朝回家,正好,萧冽也在。

    几人在亭子里坐下,苏九坐在木廊上,一腿曲起,手里拿着一根柳枝,正逗弄水里的游鱼。

    乔安给萧冽倒了茶,水声淅沥,清透幽香。

    “殿下,今日早朝上的事似有些蹊跷!”

    谢士筠和刘闻都是昭王党,就算平时为了夺宠可能会有内斗,但是也不可能闹到朝堂上去。

    除非是昭王授意的。

    难道谢士筠和昭王之间生了什么嫌隙,昭王有意要除掉他。

    萧冽目光自少女身上转过来,抿茶道,“昭王的妾侍兰知绘挑拨他杀了常征的儿子,常征已经知道是昭王所为,前几日还曾上门去求谢士筠!”

    乔安思忖一瞬,恍然惊愕道,“难道谢士筠拒绝了常征,常征心生怨恨,从中做了什么。”

    “常征虽然是个七品主薄,官位低微,但是他在御史台,有着别人无法触及的权利和方便!”萧冽道。

    乔安似是有些明白了,看来是常征从中做了手脚,故意挑拨昭王和谢士筠,借刀杀人!

    常博是个浪荡公子,不学无术的废物,但是他的父亲常征心思深沉,不容小觑。

    “今日本王已经向父皇提议由你接任侍郎一职,只是乔大人入朝时间尚短,资历不够,恐其他官员有非议。但是父皇言外之意也很看重大人,最近还需要大人做一些功绩!”萧冽淡声道。

    乔安微微点头,睿王每日来他府里的事,皇上定然知晓,也明白他如今是睿王的人,仍旧如此提拔,看来真是有意封睿王为太子,已经开始培养睿王的势力。

    而萧冽提拔他,自然是为了苏九。

    苏九没有母家撑腰,然伏龙帮就是她的后盾,只要他和大炮在朝中势力稳固,那苏九将来做睿王妃就更容易。

    “谢士筠这一次一定不能再翻身,本王会协助御史台搜寻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另外,昨日武安有灾情上报,春汛严重,造成山石滑坡,百姓损失惨重,乔大人可以再次请旨前去赈灾,待你回来时,本王必然已经为大人铺好路。”

    这是最立竿见影的功劳。

    乔安立刻郑重道,“是,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望!”

    苏九回过头来,亭外丁香花落在她素白的衣裙上,如浅浅的胭脂氤氲开,彩云流光闪烁,将她精致的五官映的精美剔透。

    “安爷又要去赈灾?”

    “放心,武安那边官员廉政,没有任何阻碍,不会有事!”萧冽眉头俊雅,笑了一声,起身将手里的茶盏喂到她唇边,姿势亲昵宠爱。

    苏九接过茶盏,眼珠一转,道,“查谢士筠贪污一事,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的上忙!”

    “谁?”乔安回过头来。

    苏九挑眉轻笑,“朱和城!”

    去年徐州灾荒,朱和城和徐州抬手勾结,克扣赈灾粮款,苏九从纪余弦那里知道,朱和城上面的人,就是谢士筠。

    两人之间必有金银交涉。

    而且,谢士筠定然也不只是一个人。

    “也许通过谢士筠,我们还可以钓到更大的鱼!”苏九如水的眸子里沁着狡黠。

    “朱和城被撤了皇商以后,最近到是很谨慎小心,要在他身上下手,要费一番筹谋!”萧冽不紧不慢的道。

    苏九轻咬下唇,却另有想法。

    她知道,找到朱和城和谢士筠勾结的证据,其实有一条捷径,就是在纪余弦那里。

    她在纪府一年,对纪余弦多少有些了解,他手中握着许多官员的把柄,其中便有谢士筠的。

    谢士筠身后的人是昭王,谢士筠如今还没对昭王绝望,应该会想办法示好,一旦两方真正决裂,昭王怕谢士筠透漏对他不好的证据,定然会先下杀手,所以时间紧迫,一定要赶在昭王下手之前,将谢士筠的事做成定局。

    要去找纪余弦吗?

    苏九有些犹豫。

    “此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办法!”萧冽抚了抚苏九的发顶,柔声笑道。

    乔安看着两人起身笑道,“殿下和大当家慢聊,微臣先退下了!”

    出了亭子,乔安沿着石径往外走,迎面正看到李芯端着果盘过来,看到他忙福身请安,

    “奴婢见过安爷!”

    乔安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是!”李芯圆脸粉白,娇俏一笑。

    “这是给大当家的?不必过去了,殿下和大当家在说话,不要过去打扰!”乔安吩咐道。

    “哦!”李芯轻轻点头。

    乔安微一颔首,抬步去了。

    李芯在那站了一会,眼睛轻闪,并没有听乔安的话回去,等他走远,又端着手里的托盘往亭子走。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晚风拂柳,最后一抹夕阳似一条彩带挂在天空。

    萧冽自背后抱住苏九,低声道,“阿九,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相信我。我心里唯有你一人,只要你做睿王妃。”

    苏九眸光流转,若秋水含波,抬眸道,“怎么,皇上不同意我们的事?”

    这在她意料之中。

    “他只是惊讶我喜欢的人是个平民女子,也并没有坚决反对!”萧冽手臂收紧,将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嵌入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心头如水漫过,轻软细腻。

    苏九眨了眨眼睛,“原来只知道我是个平民女子,如果再知道我还是个山匪呢?”

    萧冽叹了一声,“所以我要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也不许!”

    苏九点头,“只要你不放弃,我自然不会!”

    “除非我死!”萧冽将苏九转过身,深深的看着他,最后一抹霞色在他眸中消失,变成彻底的黑暗,他轻轻吻在苏九眉心,低低道,“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放手!”

    “不要乱说!”苏九心头微动,轻轻道。

    “阿九!”温热而暧昧的呼吸喷在苏九的眉眼上,男人目光越发的深邃,清俊的长指捏住她的下巴,细碎的吻落在她眉梢眼角,缓缓往下,吻过她柔嫩的脸,挺翘的鼻尖,扫过她潋滟水润的唇瓣,呼吸一重,方要吻下去、

    “公子、殿下!”

    突然一声叫喊,将沉浸在绵绵情意中的两人唤醒,暧昧的气息顿时如影消散。

    苏九猛然转头,见是李芯。

    天色幽暗,李芯上了亭子似才看清两人亲昵的姿势,脸上一红,忙转过头去,惶恐道,“奴婢不是故意打扰,小姐恕罪!”

    苏九轻笑了一声,离开萧冽的怀抱,笑道,“无妨!”

    不知为何,被李芯打断,苏九反而松了口气。

    李芯转过头来,看着暗影下挺拔矜贵的男人,面上红的更厉害,将托盘放在石桌上,“奶娘让奴婢给小姐送些瓜果来。”

    “不吃果子,我肚子饿了,开饭没有?”苏九问道。

    “饭已经好了,正等着小姐和殿下!”李芯忙道。

    “那吃饭去吧!”苏九转头看向萧冽。

    “好!”萧冽宠溺一笑,握着苏九的手往亭外走。

    李芯咬了咬唇,抬步跟上去。

    一连两日纪余弦都回来的晚,然而每次回来,书房里都放着新鲜刚做的糕点,做的精致,每日都不一样。

    锦枫看着,笑声启唇,“四少夫人对长公子果真上心!”

    不管纪余弦如何喜欢苏九,苏九已和睿王在一起,两人几乎已经不可能了,锦枫到希望纪余弦能尽快放下。

    四少夫人虽是侍妾,但性情温和,体贴细致,在府中几年,不争不抢,不邀宠,不跋扈,到是一位佳女子。

    纪余弦扫了一眼桌案上摆的精美的糕点,并没有动,在巨大的书案后坐下,淡声问道,

    “萧冽在查谢士筠?”

    “是!”锦枫立刻正色点头,“属下觉得睿王突然不避嫌参与进来,一定是想提拔乔安!”

    若是能牵扯到昭王,那最好不过,但他认为,睿王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让乔安做户部侍郎的位置。

    他在为苏九能顺利成为睿王妃铺路。

    火光倒映进男人潋滟凤目中,温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只转目淡淡的看着窗外。

    “需要的时候,我们手里的东西,送给睿王吧!”男人突然淡声道。

    锦枫一怔,“公子要帮睿王?”

    因为苏九,公子不是一向和睿王为敌,这一次为何要帮他?

    而且帮了睿王,那苏九成为睿王妃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大!

    纪余弦却没再回答,长眸越发如夜深邃幽暗。

    他明白锦枫为何惊讶,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要帮萧冽,但是,她若真的要嫁给那个人,前方道路艰难,他只想她走的更平稳些。

    即便她已经不是他的,他也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她身后只有伏龙帮,所以只有伏龙帮的人强大,她才不会被人欺负。

    一直到深夜,纪余弦才起身回房。

    初夏夜微凉,廊下灯影闪烁,院中静谧,纪余弦突然觉得这院子一直都这般安静,仿佛她不曾来过,之前的美好,都是他的幻觉。

    淡淡月华在他红袍上落下一层浮光浅影,男人俊美如斯,若精雕玉琢,得了上天的独宠,所以,注定,与孤独为伴。

    “退下吧!”男人缓缓启口。

    “是!”锦枫身影如魅,如风掠去。

    下人都已经熟睡,整个纪府一片安静。

    一炷香后,突然一道风影拂过,闪身进了书房。

    几乎是同时,锦枫跟着那道身影飞身而至,眉头微微一皱。

    苏九?

    她来做什么?

    锦枫眸子一转,纵身掠上房顶,伏身在上面静静的等着。

    苏九进了书房,书房里烛火已息,只有月色透窗而入,落下浅浅清辉。

    犹豫了两日,苏九还是觉得没办法来找纪余弦,所以还是老样子,把谢士筠贪污的证据偷回去。

    苏九打算先从书架上找,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书架上明格暗格都找了,都没有。

    又把纪余弦的书案翻了一遍,仍旧没有。

    他会把东西藏在哪儿?

    苏九咬唇思忖一瞬,突然想起书房里有暗道通往卧房,之前奶娘下毒的那一次,她曾经用过。

    走到屏风后,将木阁上的青玉墨砚转动,墙壁上很快出现一道暗门。

    苏九闪身走了进去。

    暗道顶上镶嵌了夜明珠,并不完全黑暗,很快,自暗道中出来,是纪余弦卧房内澡房。

    雾气弥漫,四角的宫灯被热气淹没,发出幽暗的光芒。

    浓郁的酒香在云雾中氤氲,男人在睡觉前似是饮酒了。

    房间里很安静,这个时辰纪余弦应该已经睡着了,苏九稍微松了口气。

    澡房的一侧是白玉池,对面的玉台上放着供人休息的绒毯,旁边则是一红木书架。

    苏九以前便疑惑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个书架,此时眉目一动,脱了鞋袜,下了浴池向着那书架走去。

    这样隐秘的东西,大概就放在这种隐蔽的地方。

    水池没过腰身,苏九目光看着那书架,并未注意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顿时向着池子里跌去。

    “呼啦”一声,男人似游鱼浮过来,抓住苏九的腰身,和她一起向着池底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