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中文网 > 桑林未晚 > 第二百零七章 病根

第二百零七章 病根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四四中文网 www.44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起身的时候,佣人恰好盛了鸡汤从厨房出来,好死不死,巧合的不能更巧合,林景深起身时恰好撞到佣人手臂,滚烫的鸡汤溅了两滴到佣人手上,吃疼间,佣人本能的便撒了手。

    哐当——

    瓷碗落地,伴随着谁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即便桑晚脚上穿着棉拖鞋,那碗鸡汤泼下来也还是很快渗透进去,滚烫的热度几乎叫她腿软的有些站不住。

    “你怎么做事的?!”见状季紫棠气不打一处来的数落起那个佣人。

    倒是桑晚这个当事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烫傻了,呆愣愣站在原地,还是林景深提醒她,“蠢女人,快把鞋子脱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但是并没有立刻脱掉鞋子,“我没事,汤已经不烫了,我洗个脚换个鞋子就好。”

    说完,桑晚忍住脚上针扎般的疼,转身离开餐厅。

    怎么可能不疼……

    桑晚尽可能的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正常一些,一直到上了楼,走过楼梯拐角,她才停住脚步,无力的身子直接贴上冰冷墙壁。

    她满脑子都是不久前的一个画面。

    脚被烫伤那一瞬间,几乎本能的望一眼餐桌对面,然而对上那人满眼漠然,那一眼叫她身体里头血液凝结,忘了疼,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后来还是林景深那声提醒叫她回神。

    心里头实在变扭,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展示自己的伤口。

    谁会心疼?

    说不定还会被人看了笑话。

    桑晚在墙边靠了许久,突然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虽不知道是谁,她还是如同惊弓之鸟般,脱下鞋子提在手里冲进不远处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反锁。

    不过她在门板靠了许久,外头都是静悄悄的,是她想太多,无人来找她。

    ————

    许唯一父母离开的时候,桑晚是知道的。

    外头下雪了,当时她正靠在窗帘半敞的落地窗边看着夜色中雪花洋洋洒洒,出神的厉害时,楼下几道身影走入她视线中。

    林慕琛许唯一,还有许唯一的父母。

    两男两女,年轻男女像是成了连体婴,许唯一始终抱着林慕琛手臂,两人目送她父母上车,直到车子发动,许唯一也没上车的意思。

    车子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雪夜中,一对男女被雪花落白了头,桑晚想到那句一路白头,这样远的距离,洋洋洒洒的雪花阻挡视线,也没妨碍她看清许唯一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她踮起脚尖,红唇贴上男人薄唇……

    刷!

    桑晚猛地拉上窗帘,那个场景,像是一根细针扎入眼球,疼得厉害,却无从发泄。

    ‘扣扣!’

    几乎同时,门外有人敲门。

    桑晚蜷着身子坐在落地窗前,听见声音,没理会。

    “小晚,是妈妈。”季紫棠又在门上轻轻敲两下,“我给你送了烫伤药,给妈妈看看你脚背上的伤,小晚……”

    “我没事。”

    桑晚不想起身,脚背烫出几个水泡,她却不敢上药。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坐了许久,“我没事,脚也没受伤,而且我已经睡下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外头安静片刻,季紫棠才叹一口气妥协,“那妈妈明早再来看你。”

    桑晚没再说话,很快便听见外头脚步声远去。

    她松一口气,眼神涣散继续发呆。

    房间里很暖和,桑晚静静靠着懒得起身,后来渐渐有了睡意,许是一个姿势坐着太久,脊椎有些发麻,眼皮颤颤开始打架时,她才总算从地上起来,爬到床上胡乱裹着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雪夜静寂,后半夜,房门处传来轻微声响。

    是钥匙插进锁扣的声音。

    很快,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下一秒,有道修长身形从外头进来,男人步伐稳重,轻车熟路也无声无息的朝着靠窗的大床过去。

    桑晚睡得正熟,床边有人坐下也半点没有发觉。

    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并不刺眼的光线,叫人勉强可以瞧见床上的一切。

    男人静静盯着夜灯朦胧光晕下安静睡颜看了好一会,才伸手将桑晚脚边的被子掀起一角,很快瞧见她右脚脚背红肿,伤势分明有些严重,指甲盖大小的两三个水泡清晰可见。

    一时间,他眉头微微皱起,捏在她脚踝上的力道跟着加重。

    许是突然加重的力道叫床上的人感到不安,桑晚眉头紧皱,那一下沉重的呼吸才叫男人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上力道。

    而后,只见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管药膏,他挤一些在指腹,然后一点点在桑晚脚背伤口上揉开。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桑晚脚背划开,很快便冲散了折磨了她一晚上的灼烧感,空气中散开丝丝清幽的药香气,桑晚眉心褶皱才算消散,安静的睡颜落在男人眼中,结束了上药的工作,他盯着她这个模样看了许久许久。

    窗外,雪越下越大,房中温暖如春。

    隔着一面玻璃而已,但却是两个世界,寒气涌不进来,暖意渗不出去。

    不知不觉天际渐渐泛白,床边静如雕塑的男人这才起身,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这房间。

    几乎是那扇房门才关上,桑晚便猛地睁开了眼。

    呼吸中还有阵阵药香残留,她静静盯着床边微微下陷的那一块,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起身,冲进卫生间。

    哗哗哗——

    花洒下的水龙头被她大开,也不管那水还是冷的,她便将脚伸过去,用力刷洗掉上头药物的残留。

    半小时后,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双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

    她神情有些木然,回到床前站了好一会却没有再爬上那张床的意思,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不知道是不是才用冷水冲过脚的缘故,她总觉得腰腹间有些不太舒服,那种像是大姨妈来时痛经的感觉,从她在医院病床上醒来时便一阵阵的时隐时现……

    大概真如季紫棠所说,她这是要落下病根。

    ————

    眨眼间,桑晚在这边住了一周。

    第八天,她早上起来,梳洗完毕换掉睡衣没有急着下楼,而是上了三楼,去敲林慕琛房门。

    一大早,出来开门的是许唯一。

    许唯一搬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具体说的话,就是比桑晚要早。

    “林慕琛在吗?”桑晚看着门里只裹着睡袍的性感女人,静静站着,没打算进门。

    不得不承认,哪怕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许唯一也是性感的。

    除了腰腹,她身体其余地方并无变化,曲线窈窕,哪怕裹着浴袍,也一下叫桑晚想到那两个字。

    性感。

    尤其她睡袍领口微敞,叫人一眼看出,她里头什么也没穿。

    “有事么?”许唯一靠在门上,不答反问。

    桑晚面无表情,“我不是找你。”

    许唯一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找我未婚夫嘛,他正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一样。”

    洗澡……

    许唯一将这两个字说的很暧昧,像是生怕桑晚不知道大冬天一大早做过什么事情才要洗澡一样。

    “那麻烦转告一句,我找他有事。”桑晚无意多说,转身就走。

    “桑晚!”

    脚下步子还没跨开,桑晚便觉手臂一疼,猛地被人拽住,转而,许唯一鼻子里呼出声嘲弄的笑声,“不好意思啊……我一时忘了,你如今不叫桑晚了,你是叫林晚。”

    嗯,她身份证上如今确实是那两个字。

    桑晚低头看着她深深掐进自己手臂里的指甲,眉间褶皱凝起又散开,“你对我的名字有意见?”

    “那倒没有。”许唯一捏在她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只是一个提醒而已,我怕你忘记,你如今姓林不姓桑。”

    她如今姓林不姓桑。

    桑晚不至于会忘这个事情,“谢谢提醒。”

    她冷冷淡淡,好似眼前一切全都不甚在意,事实上,这些天同在一个屋檐下,许唯一同她撞上的时间顶多是一日三餐,只是餐桌上,这人永远将自己装做个透明人,对一切都是不疼不痒的模样。

    当真不疼不痒?

    许唯一心中冷笑,她怎么觉得她一颗心都在滴血呢?

    “你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老天爷会峰回路转在你和慕琛哥之间摆上这么一道?”许唯一很是得意,她看着桑晚的模样,面色憔悴,脑海中已经有她夜深人静时捂着被子痛哭流涕的模样。

    一定很痛苦吧?

    夫妻变兄妹,这道鸿沟,除非重新投胎,否则是跨步过去了!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许唯一高高在上,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加上身高本就有些优势,她看桑晚时垂着眸,神情更显轻蔑,“是你叫我明白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你说呢?林晚。”

    是你的就是你的。

    桑晚脑子里涌进这几个字,像是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被人用沾了盐的刀子捅了一刀,只是她面上平静,像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摆出表情,“你说够没有?”

    咔擦——

    房里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桑晚在这房间住过,知道这声音是从卫生间方向传来的,林慕琛大概是已经洗完了澡。

    想到她今天来这的目的,她上前一步,可几乎同时身前女人却是接连后退两步,倒下去时尖叫声划破走廊,“不要推我!”